曹浮生雙手插兜站在窗戶前，手中還夾着一根冒着明火的香菸。
霍冰然將心中的苦楚都說完之後，被勸慰着好好洗了個澡，然後沉沉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逃亡的路上，精神又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還能這樣活着已經是極大的奇蹟。
現在他還不清楚，在以後將會面臨什麼樣的敵人，確切的說是情敵。
一個變態的情敵。
白清楚站在一旁，聞着他向來適應不了的煙味兒皺了皺眉，他輕聲道：“從天柱裡面落荒而逃一直到現在大家都沒休息過，現在他們都去睡了，你就不會安歇一會兒養足精神？你可是剛剛經歷完一場大戰，對那個魘怪的實力有沒有清楚的認知？可以給我說一說作爲記錄。”
從之前那本冒牌的倖存者日誌，到後來異種全錄等等關於廢紀元的材料書籍，可以說是白清楚作爲主編輯一手研究記錄成冊的，也確實給許多幸存者帶來了便利紅利。
無論哪個時代都不缺少這種具有工匠精神和研究精神的“巨人”。
只有這樣人類的生活纔會變得更加美好，也更加先進。
但白清楚從來都不這麼認爲，在他的心裡，自己永遠是一個怪物。
只不過是一個未甦醒的怪物。
等將來某一天他要死了，一定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躲得遠遠的。
因爲他清楚，在他死後徹底釋放自己，會變得有多麼可怕，絕不會下於厲鬼復甦。
其實曹浮生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就是論魘怪到底是如何消亡的。
“白師兄，我想問你一件事，魘怪……真的殺不死嗎？”曹浮生猛抽了一口尼古丁，有些猶疑，他沒想過懷疑小鈴鐺所說，因爲自己確實收到了殺死魘怪後的獎勵。
白清楚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從目前的所做的研究與事實來看，魘怪無疑是不死之身，根據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同一頭魘怪最多被擊殺過九次，但第十次它仍然原地復活了。我也研究過它的身體介質，發現裡面具備再生能力，但你要明白一點，再生的意義是傷口復原，傷勢複合，並不是起死回生，當一個東西被殺的很徹底幾乎轟成齏粉依然能夠完好復活……”
過了片刻，老白凝重道：“在我看來無非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它那並不是所謂的再生，或許本身具有這種能力，但僅限於傷勢復原，不限於生命復甦，關於復活這件事，很有可能和時空有所關聯！”
“時空？你是說絕對回溯？僅僅在自己身上作用，讓身體恢復到某個時空點，從而也就達到了復生的目的！”曹浮生頓時想明白了師兄想表達的含義，如果真是涉及到時空理論，那無疑是把事情更加複雜化了。
他雖然明白白清楚在說什麼，但並不認可，因爲白清楚說的關於時空的話題太多了，無論什麼事都會引入到時空上，久而久之，這會成爲老白的知識誤區。
就是把所有無法弄明白的事情全部歸咎於時空這個虛無縹緲的形式來解答。
不過這種形式比北方天國的那羣瘋子要好得多，直接就用鬼神來解答了，更加扯淡。
白清楚接着說道：“不過我個人覺得，這第一種可能性會欠考量，因爲魘怪果真掌握了這種能力的話，絕不會僅限於用來複活自身，它可以用來幹更多的事情！畢竟魘怪是極具智慧的，它會思考會做出動作。所以從我更偏向於第二種可能……”
“？？？”
曹浮生覺得自己被打臉的速度有些快，搞半天剛纔都是自己的YY，人家白部長可聰明着呢。
“你有沒有想過，魘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魘怪？”
“怎麼說？”
“如果我們現在所認知的魘怪都是虛假的，或者說都不是本體，那麼咱們打死的究竟是什麼？既然打死的不是本體，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這種‘分身’可以無限復活？之前我就覺得古怪，你給我的那個肉塊和魘怪有相同之處，但是並不多，因爲那塊乾肉看起來更加高級，正是因爲我用兩者做了實驗對比，纔有了這個更加大膽的猜測。”白清楚說的很認真，在他眼裡這不像猜測，而是事實。
曹浮生輕聲道：“比起你說的這第二種……我更願意相信第一種，因爲後一種實在是太可怕了。”
“唉，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們現在還觸摸不到，這後面涉及的謎團只會更多，比如魘怪爲何突兀的降臨地球，魘怪如果是分身，那麼它的本體是什麼？還有今天長出翅膀的……如果它是分身的話，爲什麼它還能自主獨立進化？這都是問題！你知不知道這對於一個搞科研的人來說，是一種煎熬！一種迫切想要知道全部真相的煎熬！”白清楚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他的瞳孔充血，顯得無比急迫，和之前淡然的態度截然相反。
曹浮生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清楚，他輕聲道：“會的，我們會觸摸到真正的真相，我相信那一天會很快降臨。”
“其實我想說的是，剛纔我們遇到的那隻魘怪，被我殺了。”
“嗯，我就知道。”白清楚點了點頭，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僅僅愣了兩三秒，他猛地瞪大眼睛，晃着師弟的肩膀質問道：“你說什麼！？你把魘怪殺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那頭長了一對翅膀的魘怪你可以將其當成二階魘怪，後面可能還會出現三階四階五階，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它的階數從外表來看怎麼分辨，二階是一對翅膀，三階會不會是兩對翅膀？不清楚。”曹浮生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接着道：“別問我怎麼殺掉的，不清楚。”
白清楚踱着步子，眸子裡有着精光閃爍，他相信了師弟的所言，因爲後者沒必要欺騙他，再結合他問的那個奇怪的問題，魘怪會不會被殺死，幾乎一瞬間就可以做出判定，“下一次，再給我殺一個看看，我要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