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邱風突然又提起這茬,是出於什麼目的?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我跟他沒有交集,他也承認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他。
那麼,他舊事重提,提起了我之前在一班的事,我都那麼誠懇的跟他說,這些事過去了,以後我也不會犯類似的錯誤了,但他還是繼續找我麻煩,這是出於什麼目的?
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他真的對我做的那些事義憤填膺,就像他剛纔說的那樣,我的那些事噁心到了他。以至於我語氣誠懇的認錯,也不能打消他的憤怒。
第二種可能是,他搞事上癮,或者說他想把我踩在腳下,只不過他給自己找了一個自認爲正當的理由,給自己的搞事行爲披上一層正義的外衣。如果我真的因爲對於那件事自覺理虧的心理,而對他無底線的低聲下氣,那就真的上他的當了!
至於到底是這兩種可能的哪一種,這個恐怕就只有邱風他自己知道了。
但不管他是哪一種,只要他找我麻煩,那就是不行!我更不可能爲了能夠把我以前做過的錯事一筆勾銷,而整天低聲下氣的。
如果有人說我沒有認錯的誠意?不,那件事我確實是知道自己錯了,我以後也會一直注意自己的言行。
但是,如果以後要讓我繼續因爲這事接受別人的攻擊,那是門都沒有。我可以向一班的同學認錯,我可以在以後洗心革面,我甚至可以接受某種程度的“一次性處罰”,但是我絕對不能接受有人因爲這事,沒完沒了的來找我麻煩。
可能有人會說,你做錯事了就該承受後果,以後被人鄙視,也是無可厚非的,以後別人拿這事指責你,你只能立正挨着。
那我只能告訴你,人都是自私的。我向一班道歉,以及我以後注意言行爭取改過,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但是要讓我因爲這個,遭受別人無休止的攻擊,那我是絕對不能同意的,不用跟我說我犯的錯夠不夠的上“遭受無休止的攻擊”這種代價,就算是夠得上,那我也不會同意。
不爲什麼,就是因爲我在這方面是自私的!我可以道歉,可以改正,但我同樣也要自保!
舉個例子,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但是如果一個人他殺了人,他知道有一種辦法可以不死,那麼換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照着那個辦法做,而不是想着“我殺了人我償命是應該的,所以我就是知道不死的方法我也不會去做”,可能有百分之一的聖人真的會這樣,但我肯定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
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自私的一面,只是或多或少的區別。
我回到了五班教室,一個下午都沒什麼事,我也在教室跟王剛、李鑫、柳燕晴、許子怡他們聊天嘮嗑,一切彷彿都在正常進行。
到了放學的時候,許子怡讓我們幾個集合,我、李鑫、王剛、吹牛哥、柳燕晴,一起去校門口集合。
因爲,7班的人找到了她,說你們班的葉歌盡把他們班人打了,要給個說法。
我們五班和七班的學生,遇到事都不太喜歡找老師,都喜歡私底下解決,所以這件事他們沒告老師,而是讓他們七班說話管用的,找我們五班說話管用的人來對話。
五班平時話語權最大的,還是許子怡,柳燕晴雖然武力最高,但她畢竟剛來,而最能說的上話的,當然還是許子怡。
到了校門口,我看到了今天在球場上的邱風,還有張旭,張旭雖然不是七班的,但他是目擊證人,所以當然應該到場。
七班帶頭的是費傑,費傑是七班的領頭人物,每個班都會有一個話語權最高的領頭人,像之前一班,話語權最高的就是女班長陳靜。
他們讓我先說話,我就這麼說了一句:“我打球打的好好的,邱風故意找我茬,然後把我在一班的舊賬翻了出來,在一班的事,我承認我不對,但不至於事情早就翻篇了還揪住不放啊?一班的人都沒繼續計較我,邱風跟這裡皇上不急太監急,還振振有詞的說以前的事就不算了嗎之類的話,我就問你說什麼瘋話呢?以前的事算不算,你這個局外人有什麼資格評價?”
費傑說道:“以前做的事,就不是你做的了嗎?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就算過了十年,被人翻出來懟也是應該的。而且,據我所知這事也沒過去多久吧?這麼短的時間,被人挖出來以前做了什麼壞事,不應該是態度誠懇的道歉嗎?被人說了,就應該立正站好,而不是這種態度,如果你認爲道歉了就沒事了,那你的態度真的不對,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
此話一出,吹牛哥卻站出來說了一句,指着費傑的鼻子,罵道:“我去你大爺的,照你這強盜邏輯,只要犯過錯的,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了唄?你費傑長這麼大沒有犯過一次錯?來來來,你敢不敢發誓,我費傑這十四年一個錯都沒犯過,並且以後直到老死都不會犯錯,只要犯過一次錯,我費傑出門被車撞死,下雨天被雷劈死,你敢發這個誓嗎?不敢的話就給老子閉嘴!”
吹牛哥的表現讓我感到意外,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這麼仗義。平時他在班裡喜歡惹女生,喜歡吹牛說大話,遊戲裡又喜歡罵人,但是在兄弟遇上事的時候,卻是這麼仗義,看來這人吶,都是複雜的,任何人都是,有優點就有缺點,好人和壞人很難有絕對的界限。
費傑臉色一變,顯然很難看,但是他也沒有發作,而是繼續說:“好的,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了,我們先看看,今天到底是不是像葉歌盡說的那樣,邱風無緣無故找他麻煩。”然後,費傑讓張旭說話了。
張旭發表了他的證詞:“一開始是葉歌儘先犯規,他推人了,好幾次了,然後邱風看不下去,就說了他一句會不會打球,然後葉歌盡就說關你屁事,這時邱風才把他在一班的事說出來。”
我這時說了一句:“推人算屁的犯規啊?你是天王老子嗎?你說是犯規就是犯規?”
許子怡這時卻發話了:“葉兄弟,這事確實是你不對,打球推人確實是犯規的,我雖然很少打籃球,但我一直關注籃球,所以這方面我還是有發言權的,這你得信我,這件事你辯解不了,你真的犯規了。”
費傑於是慢條斯理的說着:“拋開葉歌盡以前做的壞事應不應該追究這點來說,就說今天這事,他是佔理的嗎?他走在路上,沒人逮着他說他在一班的那檔子事吧?他剛剛進去打籃球的時候,也沒人說他這事吧?是他又犯了錯誤,別人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的那件事,第一反應就是他屢教不改,所以才舊事重提,你們明白了嗎?”
這時王剛在一旁罵了一句:“放屁,葉哥犯規,你們可以好好跟他說,告訴他這是犯規的,上來就這種態度,換了誰,誰不會煩?葉哥那句關你屁事還算是客氣的,要是我,直接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費傑語氣有了一些不悅,但還是不緊不慢的說着:“王剛,你說要跟他好好說,可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看到一個人打籃球老犯規,而且還不止一次,連籃球都不懂怎麼打,換了你,你會脾氣很好的跟他解釋嗎?更何況,邱風只是問了一下,他會不會打,也沒罵他,結果他上來就是一句關你屁事,這誰受得了?”
然後費傑又看向許子怡,說:“這件事,我也沒太高要求,首先葉歌盡得賠償醫藥費,打了人賠錢這天經地義吧?不用賠多少,按照原價,賠523元就行了,然後葉歌盡得賠禮道歉,這就結了,畢竟咱們兩班的關係還算可以,我不希望因爲這事影響我們以後的友誼,這樣的處理結果,許子怡你覺得如何?”
而這時王剛又罵了起來:“孫子,給你們臉了是吧?老子也不聽你們在這扯犢子了,告訴你們,老子一直都是幫親不幫理!葉哥是我兄弟,他做什麼我都支持他,你們跟我扯這些沒用!賠錢?老子把人打殘了都是白打,還賠錢?你們敢動葉哥一下,老子明天就找人廢了你們這幫孫子!”
王剛是混子,在他看來,兄弟義氣是大於是非對錯的,所以他說了幫親不幫理這句話。
許子怡呵斥了一句:“王剛,你給我閉嘴!”
王剛立刻閉上了嘴,許子怡能成爲五班最有話語權的人物,本事也不是蓋的。
許子怡對費傑說了句:“這事,我會把他們都帶回去,好好說一說他們,明天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費傑,你剛纔也說了我們兩個班關係不錯,你應該相信我的吧?”
費傑點了點頭,說:“嗯,這我信你,明天等你的消息。”
這時兩撥人終於散了,而許子怡也帶我們回到了班級,這時班裡人都放學走了,教室裡空無一人。
“坐。”許子怡指了指幾個座位,讓我們大家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