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長老所說的雲汐,是否跟傳聞中在二十年前疑似葬身於,黑魘沙漠之中的雲汐,是同一人?”
僅僅一剎那武熙臉色便恢復正常,沉聲問道。
但那最後的三個字,他幾乎是咬着牙從嘴裡蹦出來的。
此時,雖然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武熙的內心卻掀起驚濤怒潮並且久久難以平息。
直接致使攥緊的右手的各個指節白的發亮。
同時,那並不鋒利指甲刺破柔軟的掌心,深深陷入血肉之中。忽地隨着一抹血光出現,就見殷紅令人心驚的鮮血從指間滲出,滴答滴答掉落在地。
而先前握着的茶杯,早已化作一蓬齏粉,一眼看去石桌之上盡是斑駁狼藉的茶漬。
“果然。”
見到這一幕,青海面容涌現一抹苦澀,心中的猜測已然確定了八成。
不俗的天資
記憶中相似面容
純粹無比的星元靈力
這一切不都表明自己的猜測,幾乎快要成了事實了嗎?
“你覺得老夫一大把年紀了,就那麼閒。還專門來這裡給你講故事嗎?”
聞言,青海搖頭嘆息了一句,語氣幽幽說道。
迷茫,苦澀,欣喜,懊悔,甚至還有一絲怨恨……
一時間,即便是青海心智之堅,心中都不由得涌現各種情緒。好似有人把廚房中的糖,醋,鹽,醬一股腦倒到自己心裡,五味雜陳不一而足。
聞言,武熙沉默不語不作答,只是靜靜看着青海。
他不確定青海口中的雲汐,跟自己來天譴大陸尋找的那個雲汐是否是同一人。
若是,他來了,她爲什麼不出現。
拋夫棄子近二十載,她爲什麼不出現。
想到這裡武熙額間青筋凸起隱現,右手握着的拳頭愈發的緊了起來,指縫間殷紅的鮮血止不住滴答落地。
倏忽間,涼亭中瀰漫起一股極其淡薄甜腥味。
看着武熙眼眸涌現深處駭人猩紅光芒,以及一閃而過怨恨的目光。
青海在心中暗歎一聲,接着開口又繼續說自己故事。
“我與她相遇是因爲一株靈藥,星魂花。當時,我遭到一頭二階妖獸追殺,雖說,最終也斬殺了那頭妖獸,可我自已也是落得重傷瀕死,但幸運的是,我在斬殺那頭妖獸的地方發現一株星魂花,剛準備服用用來療傷。”
說道這裡,青海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武熙一眼。
“我想長老應該沒有服用吧。”
見狀,武熙壓下心中怒濤駭浪,同時,用另一位手取出一條白色絹布,輕輕擦拭着手上冒出鮮血,隨即輕笑一聲淡淡道。
星魂花,三品靈藥只生長在星辰之力濃郁之地。
不僅可以淬鍊體質,而且還有療傷的作用。
只不過,前提是能夠忍受的了,星辰之力鍛體的痛苦。
那宛若入刀山下火海,萬蟲噬骨,萬刀剜肉一般的痛苦。
絕對可以令絕大多數化液境修士,甚至一些心智不堅冶晶修士崩潰痛苦。
以剛剛青海雖說的情況,不服尚且還有一絲生機,服下則必死。
那種痛苦根本不是一個重傷垂死之人能夠忍受的。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沒有服用。”
“你若不想死,就放下你手中星魂花。”
“那宛若天籟一般仙音,至今都在耳邊縈繞,不敢忘。”
話音剛落,神色剛剛緩和下來的武熙,臉色又徹底陰沉了下去。
忽地,一旁周長老眉頭一皺打了個寒戰,不禁嘀咕一聲:“怎麼回事這麼冷。”
一個半截身子快要入土老傢伙居然……
似乎沒有看到武熙陰沉似水帶着絲絲猙獰之色臉龐,青海繼續道。
“聽到這句話,我本能的停下手上的動作,但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昏死了過去。”
“等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隱蔽山洞之中,而身上的傷勢竟然也好了大半。而我的身旁只有一封她留下信,以及那頭二階妖獸的屍體還有星魂花。而那封信中,只有渺渺幾句讓我留下療傷,以及暫時不要離開山洞,還有傷好之後儘快離開雷淵山脈留言”
“之後,我按照她的話,留在山洞療傷,餓了就吃那頭二階妖獸屍體,渴了就喝山洞洞口清晨留下的晨露。”
“整整半個多月,我獨自一人在山洞生活。那時,我身上傷勢已經全部恢復,並且藉着體內殘留着藥力,突破了禁錮許久瓶頸。”
停下幽幽嘆了口氣
“只不過我並沒有,按照她最後吩咐離開雷淵山脈,繼續待在山洞之中,直到食物耗盡。才主動離開山洞尋找食物。但卻不敢距離山洞太遠,只在山洞附近活動。但久久等不到她,無奈之下也就離開雷淵山脈。”
“不知是不是轉運了,自那以後我的運氣變得非常好。不僅成爲一位真正煉器師,而且修爲更是一日千里。”
“但是,當我成爲戰焰城戰焰城最年輕三品煉器,人人敬仰,萬人崇敬時,我的老師告訴我。”
“告訴我……”
“告訴我……”
“告訴我……”
說道這裡,陡然,異變突生只見青海臉色猛然大變,渾濁眼眸驟然浮現絲絲血紅癲狂之色,佝僂身軀更是不停地打顫,脣角乾裂自語喃呢道。
“噗嗤!!!”
“我命不久矣。”
話落,只見青海猛的起身,一口暗紅色鮮血噴出,目光如電露出駭人兇芒來,死死落在武熙身上。
陪着脣角的血漬更顯得猙獰可恐,好似一頭垂暮兇獸,做着最後的掙扎。
與此同時,一股洶涌澎湃的氣勢威壓,自青海身上衝天而起。
嘭!!!
一聲巨響,就見三人身前石桌驟然在這股強大氣勢之下,轟然炸裂。
頓時,一塊塊沾染着血漬的鋒利棱角石塊,四散飛濺,飛沙走石,塵煙喧天。
砰砰砰!!!
砸在支撐涼亭四角石柱之上,蓬蓬作響。
而就在,石桌崩碎的剎那,三人身前盡皆浮現一層淡淡能量光膜阻擋石塊靠近。
與此同時,武熙如負萬仞山嶽,身下端坐石椅上,冒出一道道如蛛網般細密裂紋來。
密密麻麻的,很顯然,已經接近崩潰邊緣,堅持不下去了。
可以想象青海即欲武熙壓力究竟有多大。
“你知道,她當初給我服下了什麼嗎?”
忽地,青海收回釋放的威壓,無比悲涼一笑詢問道,同時收回加註在武熙身上的壓迫。
與此同時,他身後白髮披散而下,令佝僂身軀顯得頗爲狼狽。
“噬髓奪生丹,除了此丹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丹藥。不僅令一個瀕臨垂死之人,在如此短時間裡恢復傷勢,並且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