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事兒?
唐菁柔的心裡有些忐忑,但臉色卻很漠然:“若是大事兒,大師兄你自該找幾位長老或者其他師兄商量,宗門內的事兒,你明知道我很少插手過問。”
唐小樓悵然道:“我知道,你一向淡薄名利,凡塵俗世,不想多管,可這一次涉及的,可是你的入室弟子陳揚,我不能不跟你交代一下。”
唐菁柔一聽跟陳揚有關,心裡更是擔憂,難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而自己答應留下陳揚,去找秦川,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她默默問道:“到底什麼事兒?”
唐小樓凝神道:“阿柔,這件事兒,你必須得有一個心理準備。”
唐菁柔不禁有些慌亂:“你什麼意思?難道陳揚出了什麼事兒?”
唐小樓搖搖頭:“陳揚倒是沒事兒,這次去靈獅丘,唐駿率領的弟子,幾乎全都死光,只剩下秦川,向飛,徐通,陳揚。”
唐菁柔不禁變色:“怎麼會這樣?”
唐小樓苦澀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但不得不說,這次對羽靈宗來說,是很慘重的損失,而此外,就是陳揚,也就是你的徒弟,他在唐駿率領弟子對付靈獅丘靈獸的時候,公然跟靈獸聯合,並且蓄意挑戰,此番死那麼多人,就是他縱容自己靈寵千夜,胡亂作爲,他甚至已經明確表明,要跟羽靈宗爲敵!”
聞聽此言,唐菁柔的臉色就完全變了,她失聲道:“不可能,不可能,陳揚絕不是那樣的人,大師兄,二師兄在哪兒?我要去問問他。”
唐小樓見她有些激動,於是立即勸住她:“阿柔,你別衝動,唐駿現在還沒回來,你若真想問,就等他回來再問。”
唐菁柔目光忽然一沉:“一定是二師兄,他早就看陳揚不順眼,這次肯定是他蓄意挑釁,最後將責任歸咎在陳揚的身上。”
唐小樓臉色微微有些變化,語氣有些嚴肅:“阿柔,我知道你不想陳揚這樣,說實話,我也不想,陳揚是個人才,若能夠培養,將來必定能夠將羽靈宗發揚光大,可是二師弟是怎樣的人,我也清楚,他還不至於胡亂編砸謊言,這件事兒不管誰對誰錯,陳揚肯定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死了那麼多人,我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所以今晚,我會召開一個會議,到時候長老們都會到場,你也去吧。”
唐菁柔默然不語,似乎有些木然。
唐小樓嘆息一聲,轉身就要離去,但剛走幾步,忽然想起一事兒,於是立即道:“哦,對了,阿柔你去的時候,也叫上唐璃吧,她跟陳揚也是好朋友,這件事兒讓她也去吧。”
這從唐小樓是真的走了。
他走之後,唐菁柔的臉色就變得說不出的焦慮,她立即施展靈鶴,傳信陳揚,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陳揚這個時候,跟千夜一樣,還都呆在古老而森然的聖獸靈祠中養傷。
他們的傷勢都很嚴重,以至於陳揚第一次進入這聖獸靈祠當中,也沒有細細瞻仰一番,而是直接進入休養。
不過等時間悄無聲息過去,天色逐漸黯淡下來,陳揚就已經逐漸醒過來,也不知道是那萬獸靈血真的十分管用,還是陳揚本身的體質就不錯,他恢復的很快。
這個時候,眼中已經有神,臉上也恢復了血色。
其實在陳揚的記憶當中,他雖然從小就被欺負,而身體在狀況也不怎麼樣,但他知道自己的恢復力一向不錯。
不管多重的傷,都能夠恢復很快。
他還記得獸神曾經說過,蠻荒獸神一類,擁有許多強悍體力,其中就有一種是強悍的恢復力。
獸神都說自己是蠻荒獸神血脈,難道也正是因此,自己在跟洛星比斗的時候,僥倖不死,這次在唐駿的重力攻擊下,還是靈獸沒死?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千夜也已經醒轉。
它本身實力都高於陳揚,而且也本身就是很高端的靈獸,陳揚就算是蠻荒獸神血脈,但畢竟現在還是人身,不曾轉化。
所以要比恢復力,他還會是比不上千夜的。
炎月正在跟千夜不知道交流着什麼,不過看它們神色有時候凝重,有時候卻又歡樂,搞的陳揚也有點摸不清楚狀況。
於是他就橫插一嘴:“嘿,你們說說笑笑,躲我那麼遠,怕吵醒我啊?”
原來這所謂的心靈感應,也是需要距離的。
這聖獸靈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陳揚剛剛醒來,思維就沒有那麼靈敏,沒有清楚感知到它們在說些什麼,卻也正常。
見陳揚醒來,千夜跟炎月就立即走上前來,千夜不善說話,但炎月可就忍不住道:“主人,你說的不是廢話嘛,我們躲你那麼遠,可不就是怕你被吵醒啊。”
陳揚無語:“炎月,你還有沒有同情心,我還是不是你主人,剛剛我可是在死神那兒溜達了一圈,你就這麼說我,不是太傷我的心了嗎?”
炎月一向嘴快直接,說完也覺得有點過分,於是立即道:“對不起啊主人,我不是有意的,不過真要謝謝你,若不是你,今天這局面還真是不知道發展到哪一地步?”
陳揚苦笑:“這還差不多,但這靈獅丘是暫時沒事兒,我的麻煩可就大了,今日我跟唐駿師伯翻臉,他們一回去,一定對宗主說這事兒的,到時候整個羽靈宗都要以我爲敵,我就算張一百張嘴,也休想說清楚了。”
炎月不禁沉默下來,似乎無言以對。
千夜則一直都不吭聲,到此處,它的神色更爲凝重,終於,許久它纔對陳揚道:“主人,對不起,這一次都怪我牽累你。”
陳揚見千夜少有的沉重,認真的這麼跟自己說。
心裡也是一陣難言的滋味,但不管怎樣,他覺得爲千夜這麼做,是值得的,而且他本來也認爲,千夜做的不錯。
維護自己的族羣,這就是一個首領的責任,也是它應有的擔當。
所以他鄭重道:“千夜,快別這麼說,不管你跟炎月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自從認定我陳揚的那天起,我們的命運就已經綁定在了一起,所以我希望你們記住,只要是對的,我永遠都站在你們這一邊,哪怕全世界與你們爲敵!”
千夜眼中有些閃爍。
不管它之前,到底爲何臣服陳揚,是血脈,還是陳揚的劍法?亦或是神威乍現的青龍劍!
但現在,是真正的打從心裡對陳揚這個人本身臣服。
它認認真真的道:“我也說一句,主人,從今以後,你永遠都是我千夜的主人,天道無常,我誓言永定,若有違背,願天劫難渡,身死魂消!”
陳揚聽得心裡一動,立即抱起千夜:“你這小東西,何必發這麼毒的事兒,這幾次出事兒,你沒有一次袖手旁觀,我對你自是相信!”
千夜默默一嘆:“主人,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離開靈獅丘,剛剛我跟炎月在談,我們都很慶幸遇到你這個主人,但是現在惹了羽靈宗,他們絕對要對付我們,我們若是不走,不但自己難逃一死,這羽靈宗所有生靈,也無法倖免,所以我決定,我們馬上遣散這裡的靈獸,然後也走,天涯海角,總有我們容身之地!”
走?
陳揚不禁遲疑起來。
他當初從小陳村走出來的時候,也曾一時雄心,覺得天下之大,總有自己立足之地。
但若不是遇到唐菁柔,陳揚還真不知道自己現在回走到哪一步。
自從他進入羽靈宗,踏入修煉,實力提升的時候,他就覺得,羽靈宗以後,就是自己成長的地方,自己要在這裡強大,擡起頭來,重新做人。
可纔沒幾個月過去,竟然又要離開。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難道老天註定了自己的漂流之命?
千夜有些慚愧:“主人,我知道讓你做出這個決定不容易,我也知道,這都是因爲我,才讓你有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但我們必須走,不走,牽連的就太多了。”
原來千夜見到了那唐駿,對這人的秉性,也算是看了透徹,他這一次失敗,下一次肯定會捲土重來,若不在這裡雪恥,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如願的。
這也是它堅持要陳揚離開的原因。
陳揚卻在想了很久之後,認真的道:“千夜,不管走與不走,我覺得,我都有一件事兒,是必須去做的。”
千夜奇怪的望着他:“主人,你到底還要做什麼?”
陳揚凝重道:“我要去一趟羽靈宗,把這次的事兒給說清楚,畢竟不管怎樣,是羽靈宗改變了我的人生,我不能說走就走,也不能夠讓那些關心的人不清楚狀況,就帶着質疑的離開!”
千夜不禁焦急萬分:“可是主人,那唐駿敗在你手上,這對他來說,可是奇恥大辱,你此番去羽靈宗,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置你於死地的。”
陳揚苦笑:“也許吧,但我想,他那麼大一個人物,豈會跟我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