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風波

我尋車主不得,本想置之不理。然而過了一會兒,有車主從這裡入庫,不方便極了,問我保安是怎麼當的。我被車主給惹火了,心裡想到,不如砸壞車子,一來可以引車主出來,二來殺一儆百,以後看誰還敢違章停車。並且聽說這家保安公司常常不發工錢,所以就趁此向他們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看看他們還敢不發工錢。於是我從路邊撿起一塊大石頭,把車子的前部砸了個稀巴爛。

旁邊的水泥路上,此時還停着一輛卡車。我也拾起石頭,扔向車窗,把玻璃砸了個稀爛。

砸完之後,我朝着眼前的住宅樓大聲喊道:“誰的車子!?誰的車子!?”

四下裡沒有居民,只有正在裝修的工人在樓道門口忙着。他們擡起頭看看我,沒有說什麼。

我繼續喊道:“誰的車子?!誰的車子?!”

大聲得喊了幾嗓子,還是沒有人迴應。我繼續返回去,又撿起石頭,朝轎車狠狠得砸了過去。

終於,漸漸得有人聚集了過來。車庫裡物業的保安,也從裡面走了過來。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拿起傳呼機,呼叫了我的隊長。

人們看到眼前的景象,要麼不說話,說話的,都紛紛讚揚我做得對。過了一會兒,隊長大方來了。他看起來氣憤極了,指着我的手都快碰到我的鼻子了,嘴裡嚷嚷着說:“就是有病!”

我隨即還口道:“他把車違章停在那裡,本來就是他的錯!”

大方回道:“你以爲你是誰啊?****嗎?”

我繼續還口:“就是****的車子違規了,也照砸不誤!”

大方沒有再說話。

這時候,卡車的司機走了出來。他罵我說:“你小子混蛋!”

我馬上就要衝上去,嘴裡回罵道:“你敢罵我!小心我宰了你!”

這時候大方拉住我,讓我跟他回宿舍。

在路上,我繼續說道:“這樣砸了一次之後,以後就沒人敢再亂停車了。”

“要是還有人繼續停呢?”大方問。

“那我就繼續砸!砸完了我就跑!”我回答說。

大方低下頭,帶着我回到宿舍。然後讓我稍等一會。

很快,幾個警察跟着一個穿便衣的男子,來到了宿舍。

便衣男子說:“就是他!”警察上來把我拎起來,準備帶走。

大方跟我說:“沒有找到車主,這個大哥是車主的家人。他們已經報警了,你就只好跟警察走一趟了。放心,我們不會不管你的。”

我跟着警察離開。走到男子跟前,他罵我道:“擋了車道就要砸車?!”

我隨即還口道:“不老實還砸!”

他憤怒得要撲上來:“怎麼着,你還想跟我較量較量?”

我馬上說:“怕你!現在就來!單挑!”邊說就要跟他打鬥。

警察一把把我抓住。一個大胖子警官,很快把我帶離了宿舍樓。

他長得得有一米九左右,渾身橫肉,粗壯極了。而我只有一米六四,瘦瘦小小的,兩者比例很懸殊。因此他拎得很輕鬆。

他一邊拎着我走,一邊把我保安服上的肩章撕下來,嘴裡說道:“看看打服了你!”

我早已被他的氣勢嚇得老老實實,低頭伏法,乖乖得一動不動了。

這件事情很快了結了,我感到很累,回到姐姐家裡休息。

但是,不經意得又和姐姐發生了矛盾。

於是,我決定離家出走。

走到一個小區門口,我沒有通報,走了進去。這裡如同麗山國際一樣漂亮,闊氣,我並沒有觀賞風景的心思。我又累又困,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終於找到一個樓道,樓道里面因爲住戶暖氣的緣故,顯得溫暖一些。我在地上鋪了一張報紙,睡了起來。

雖說這裡比外面暖和些,不過想要安睡,還是太難。我在逼人的寒冷中,感到生活如此之苦,欲死之心,比之前又強了一些。但是睏意襲人,難以抵擋,只好逼迫自己適應這寒冷。只是還是沒有成功。我就在樓道里上下走動,希望可以暖和一些。這樣熬到半夜,終於實在困得不行,無知無覺得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樓裡的人們已經紛紛出門,上班去了。我心想,原來這樣也能睡着啊。昨晚如此之苦,卻也安然度過,依然身心健康,依然迎來了早晨明媚的太陽。所以,看來世上沒有什麼吃不了的苦頭啊。想到這,我不由自信起來,心裡也頓時灑滿陽光。

我出樓來到小區裡,忽然感到還有一些困,於是又回去繼續睡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上班的人們越來越多,我也終於睡足了。於是離開樓道,繼續自己的逐日之旅。

走着走着,太陽越升越高,寒冷一點點退去,我也感到暖和起來。這時候地上有人扔掉的零食,我撿起吃掉,感覺好吃極了。由此可知所謂“飢者甘食”,誠非虛言。肚子飽了,天氣暖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此時,我有了觀景的興致。

這裡是所謂“溫泉度假區”,離此地不遠處,有着大片的溫泉度假村。腳下的道路修建得寬闊整齊,並且有清潔工人負責打掃衛生。兩邊的山坡也整理得很乾淨,前幾天剛下的雪在陽光下閃着晶瑩的光。有幾處的山坡上修着小小的農田,剛剛露出一小截身子的麥苗嬌嫩可人。大部分的山坡則被蒼茫廣闊的林木覆蓋,山頂與白雲相接,顯得高不可測,氣勢壯觀。看林人的小房子,掩映在樹林之中,顯得小巧玲瓏。

此時我的心胸,也因這景物的開闊變得開闊起來,原先的煩惱憂愁一掃而空,一種豪邁自由的感覺,充斥心田。想到如果不再繼續東行,而是留在這裡,做一個農夫,守幾畝薄田,養幾隻雞鴨,或者當一個看林人,都該是不錯的選擇,都可以圓自己的桃花源夢。與世無爭,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心裡雖然這樣想,腳步卻並未停下。繼續向東走去,邊走邊看,過了一會兒,我在路邊撿到了兩枚一元硬幣。揣着硬幣,我心情大悅,心想正好可以用它們來解決早餐。可是轉念又一想,這可能是別人遺漏的,如果自己帶走,不是不義之財嗎?這怎麼可以!那自己不就和小偷強盜一樣了嗎?人們該怎麼看自己?自己以後又該怎樣做人呢?

我又把它們放回馬路,繼續向東走去。

硬幣放下,心思卻沒有放下。我轉念又一想,管他什麼仁義道德呢,先填飽肚子再說。再者,如果有人在這裡丟失硬幣,可能再回來尋找嗎?那這兩元錢就會慢慢變成廢鐵,那造幣工人的辛勤勞作不是白白浪費了嗎?所以,自己使用了它們,就是將它們重新投入市場流通,這不僅對於硬幣來說是一種拯救,而且也是活躍市場秩序的好行爲。

這樣,在走了一陣兒後,我又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回去把它們撿回口袋。

當硬幣回到口袋,原來的思想也跟着回來了。我再次感覺自己的行爲是有悖道德的,又把硬幣放下。

當把硬幣放下後,填飽肚子的想法再次佔領思想的高地。我又走回去,再次把硬幣揣進口袋。

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終於,飲食的慾望擊敗了道德的力量,我揣着硬幣來到一個村莊,將它們換成一頓早餐。

此時我早已餓的不行,感覺手裡的饅頭火腿腸真是香極了,在小賣部外面大口大口得吃了起來。這樣吃完,感到沒有吃飽,我又往村莊北面走。來的時候,這裡正在進行貿易,我想或許可以找到一點吃的。

等到來到市場上,我遺憾得看到場地上一片空空,只剩下兩三個攤子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不過我還是在地上撿到半個吃剩的胡蘿蔔,咬了一口,感覺味道好極了,就狼吞虎嚥得吃了起來。

正吃着呢,我眼角的餘光瞥見有人向我這裡扔東西。我沒有在意,繼續享用自己的早餐。

吃完後,我站在那裡繼續尋找。這時候一個大姐走過來,問道:“你在找吃的吧?”

我回道:“是啊。”

她帶我來到一個攤子前,攤主正是剛纔向我那裡扔東西的大姐。她從攤子上拿起幾個桔子,又從車上取來幾個燒餅,遞給我說:“吃吧吃吧。剛纔扔給你你沒有撿,就吃這些吧!”

我正在思考着該怎麼感謝她,她卻笑着說:“哎呀,放心得吃吧,吃不死你!”

我大口大口得吃起來。味道好極了。

幾個桔子下肚,又吃了兩個燒餅,我終於感到飽了。這時候大姐問道:“小夥子你之前是幹什麼的?”

我回答道:“恩,網絡作家。”

大姐聽到,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唉,讀書讀傻了。”

我心想,讀書怎麼可能讓一個人變傻。世上並無不讀書之人,若真如此,那所有人就都是傻瓜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讓一個人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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