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生非 勇氣 青豆
許方剛從S市回來上課沒幾天,戰小西就來了。
嗲嗲地跟許方撒嬌:“方哥,救命啊。”
許方擡眼看看,戰小東和脆糖都不在,肯定是被這機靈鬼支開了,再看看小鬼大眼睛一霎一霎的,粉嫩粉嫩的臉龐上還有絨毛未褪,心一下子軟了,問道:“怎麼了?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都不是的。”
戰小西的麻煩說出來也簡單。
這個不知死活的孩子,吊了個凱子,現在人家喜歡上他了,要跟他玩真的,戰小西同學只想ons,不想玩真的,所以他想求許方幫他擺平這件事。
“你做MB啊?”許方震驚地暈了,現在的小孩怎麼了?17啊,才17。
“噓,千萬別讓我哥聽見,我哥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知道你還做。”許方也很想打死他。
“玩玩嗎,玩過就算,誰知道他那麼纏人啊?”戰小西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想我怎麼幫你啊?”許方轉動着手裡的打火機問。
“方哥你出面說我是你的人不就完了。”這就是戰小西最主要的目的,說完了他就一臉可憐巴巴地看着許方,依他的認知,他這個表情是相當動人的,基本上所向披靡。
“不可能。”許方一口就給回絕了。
上次程楓只是口頭警告了他下,就算給他面子了,他可不想再招惹程楓這個醋罈子。
“那你說怎麼辦啊?”被許方拒絕了,戰小西泄氣地坐在教室的椅子上,手拄着雙腮。
“要不這樣?”許方想了一下,說:“你不是拿了他錢嗎,我給你錢,你去還他,然後跟他說不喜歡他,錢既然還他了,你也不欠他什麼了,他應該沒理由糾纏你了。”
花錢平事,是許方用的最熟練的招數了,從小到大,遇事許方先想到這招,已成習慣。
“什麼?他上了我我還到給他錢,美死他!我白讓他上啊。”戰小西同學那能接受這麼窩囊的方法,簡直一蹦三尺高。
“那我沒法子了。”許方放下火機,表示愛莫能助。
許方以爲這次談話過後這事就算完了,哪想到沒過幾天,戰火就燒到他的家門口。
那天是週六,學生下課都走光了,許方他們三坐在教室裡嘮嗑呢,戰小西狼狽不堪地扎進教室,許方他們三扶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西,還沒等問出個所以然,某個老大帶着五六個弟兄,就追了進來。
“小西,你出來,咱們這事,和別人沒關係。”那老大發話了。
戰小西要能出去就見鬼了。哪人多哪人少啊?
“我不出去。”
“那哥幾個可就不客氣了!”老大咭咭一陣怪笑,剛要示意動手,許方插了句話進來。
“要打你們出去打,我這兒是教室。”
說完坐下來,拿過一旁的二胡,自顧自拉了起來。
見過能裝的,沒見過這麼能裝的。
老大差點被氣樂了,太TM能裝了,我這都要打起來了他到坐下拉上琴了,拍電影啊?!
我TM都給你砸了,看你還裝不裝。
這邊五六個人都掄圓了要都動手,那邊小戰和脆糖哪能慣着他們這臭毛病,也擼胳膊挽袖子準備開戰,劍拔弩張的一刻,門口傳來一聲暴喝:“幹嗎呢?!”
很多年後戰小西仍然清楚地記得他第一眼看到程楓的樣子,一件白色的恤衫,牛仔褲緊緊包裹着他結實有力的大腿,懷中大捧的紅玫瑰和他鬢邊刻意挑染的白髮對比鮮明,那一眼形成的景象就好像一發子彈一下子擊中了戰小西的心臟。
老大完全傻住了,程楓!
程楓的目光帶着嚴重的警告意味從屋子裡的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後才走到許方面前傾身放下花束,“拉琴呢,繼續。”
許方擡眼看着他,手下並不停頓。
兩人目光交纏,周圍一切恍然若失。
滿室人屏息靜氣看着許方脈脈含情拉完一段《小河淌水》,然後停了下來。
“那個,楓哥,我先走了。”
老大在程楓身後畢恭畢敬地徵得許可後,帶着兄弟們火速消失了。
然後程楓揉了揉許方的發旋,“你不是說男人不喜歡花就落伍了嗎?怎麼樣,現在我跟上形勢了吧?”
“切!”許方接過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這人還真不嫌肉麻。
心情愉悅地看向送花人:“餓不餓,我請你吃好的?”
轉過頭看向那三個,“一起去吧,脆糖,小東西。”
這時候當燈泡是會被雷劈死的,被簡稱爲“小東西”的兩兄弟對望一眼,和脆糖一起搖頭。
戰小西抓緊機會聲音嬌軟得開口:“我們纔不去照亮呢。”
程楓的視線掃過這個神態嫵媚的小孩,眼中yin霾一閃而過。
寬大的浴缸中,許方躺在程楓懷裡,任那邪惡的男人在白色泡沫的掩護下逗弄把玩着他胸前的小點,自己一動不動。
“寶寶,”程楓咬着許方的耳朵說,“離戰小西遠點。”
“嘿嘿。”許方悶笑,翻了個身,騎在程楓身上,勾住他的脖子,“吃醋了?”
“對啊,我醋的厲害。”
如果許方非得把程楓的表現簡單地理解成爲吃醋那也可以,只要他能因此而小心戒備。
相處越久,程楓越瞭解到許方這個人,表面上胡作非爲,內心裡一團和善。
也許是從小優越的家庭環境使然,許方很少和人爭什麼東西,你說錢他都不在乎,還有什麼能讓他在乎。
程楓拿到的資料裡清楚地記錄着,許方大學畢業的時候,憑他優異的成績完全可以留校,但那個名額最後被一個同學擠了。
那是個出身貧寒的孩子,統共也就跑了幾趟系主任家,送的東西加起來估計也超不過三千塊錢,當然,和許方一分沒送比起來,態度算好的。
那個人留校了,而漫不經心的許方就一次次眼看着機會從眼前溜走,別人有的進樂團,有的進軍演藝圈,實在不行的也去學校當音樂老師了,只有許方收拾收拾包袱回家了。
他就這麼個人,如果他要爭,別人不會比他更有資格,可是他不爭。
程楓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把他自己不願去想的事,替他考慮周全,他不想解釋自己從那個孩子眼裡看到了什麼,但是所謂防患於未然,任何一點罪惡的小苗頭都該掐死在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