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哈嘍,巧啊。”林生主動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巧。”白藍淡淡地說到。“買菜啊?”林生看着白藍手裡的塑料袋問。“嗯。那個,我前面就到家了,我就先走了”。太尬了,這個場面,白藍心裡只想着立馬離開。可是林生卻似乎沒有看出她的窘迫,反而緊接着問:你住哪裡?遇着同學怎麼着也得請喝口水吧?

“嗯?他想幹嘛,我和他什麼時候熟絡到要請對方到家裡的地步了,明明也就一起上了一個星期的課而已。”白藍心裡直嘀咕,可是也不好拒絕人家,畢竟還是同桌,而且從來也沒有同學提出想要到自己家的想法。他最多也就是去坐坐,大白天的有啥好怕的。

白藍正想得出神,林生把手掌在白藍面前晃了晃,帶着笑意說:“有那麼爲難嗎?我又不會把你吃了。“沒有沒有,我想着今天我生日,正好沒人陪我過,你來得正好”。鬼知道白藍爲什麼會把自己要過生日的事告訴林生,話剛說完,白藍只想抽自己。不過話既然說出口便不能收回來了,白藍領着林生回了家,兩人一前一後,一低一高,陽光之下兩個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到了家門口,白藍伸手先把面前的柵欄推開,柵欄一開,眼前出現一條瀝青石階,石階兩側一側種着各種花草,有杜鵑、牡丹、玫瑰、月季、還有一棵兩米高的桂花樹。另一側似乎種的是莊稼,可是隻有幾棵枯死的玉米杆和茂盛的雜草。白藍拿出鑰匙開門,林生在門外站着,“不是說要喝水嗎,又站在門口乾什麼,進來吧”白藍緩緩的說,儘管說出的話不好聽,可是配上白藍獨特的音調卻不會讓人感到不友好,反而有一種嬌嗔的感覺。林生感受到了,剛纔還控場呢,現在倒是說不出話了,乖乖的跟着白藍進了門。

“喝水”。白藍給林生倒了一杯涼白開。“謝謝”林生接過水。白藍看了看牆上的鐘,下午六點半了。“嗯,我現在要做飯了,要不你等一下,吃完飯再走?”白藍心裡雖然希望林生喝完水趕緊走,可是家教還是讓她說出了這句話。“好啊不。可是怎麼不見叔叔阿姨,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他們在外地,回不來。”“那我更得留下來了,怎麼能讓我的同桌一個人過生日呢!”林生說。“那你自己隨便坐,我去做飯,不會很久”白藍輕輕地說,臉上的表情似乎透露着感激,但是他們兩誰都沒注意。

廚房內白藍按部就班的坐着飯,可客廳裡卻不見那個男孩。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白藍的飯菜終於做好了,白藍還特意拿了家裡最好看的盤子裝盤。白藍端着菜往客廳的飯桌走去,放好菜盤,白藍瞥了一眼沙發—沒有人。他走了嗎?一聲不吭的他就走了嗎,白藍看着沙發發起了呆。“噹噹噹,我回來了”。轉頭—是林生。只見林生手裡提着一個生日蛋糕正走在石階上。“過生日哪能沒有蛋糕呢,沒有生日蠟燭怎麼許願呀?一看你就是個不古板的人”林生見白藍一直看着他走上來,漫不經心的對白藍說。“哪有,我就是懶得去那麼遠的蛋糕店買,而且我不喜歡吃甜食。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的蛋糕。”白藍懟林生說。

收拾好一切,兩人落座。兩個人就面對着面低頭吃飯,也不說話。沒一會,桌上的菜就被兩人消滅得差不多了。白藍和林生都沒想到今天的胃口竟那麼好,兩人整整把一鍋飯給整沒了,菜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門外天已暗了下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棵桂花樹。“該吃生日蛋糕了,快來許願”林生興奮的催着白藍。白藍離開桌子到父親房間裡拿了把打火機,點蠟燭,唱生日歌,許願,吹蠟燭。白藍在林生的指導下完成了這一系列的動作。

不早了,我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白藍靠着門框,看着林生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裡。

“今天該交英語作業了,大家把作業從後面往上傳”英語課代表王婷溫柔的在講臺上說。王婷應該是班裡最好看的姑娘了,個子高挑,標準的鵝蛋臉,王婷這樣的美女是不需要劉海的,頭髮全都齊整的梳到腦後再紮起一個高高的馬尾。關鍵是她還長得一副S形好身材。雖然白藍與她同齡,身體發育的程度卻遠遠比不上王婷。

白藍從書桌裡找出自己那被壓得皺巴巴的英語作業本,翻開,白藍舒了一口氣,幸好寫了。然後便將作業本傳給了前桌。一旁的林生從早讀課一直睡到現在,白藍不管他,自己自顧自的寫數學作業。“第二組還有誰沒交作業?”王婷問。見沒有人說話,又見林生趴在桌子上,王婷走了下來,敲桌面叫醒了林生。“林生,你的英語作業呢,這節課要交的”。林生剛睡醒,懵着從書包裡拿出作業遞給了王婷並說了聲謝謝,王婷微笑着說:沒事兒,應該的。說完轉身就走了。林生揉揉眼睛,按按太陽穴,稍微清醒一點。看到白藍從剛纔到現在一直低着頭寫作業,林生表示不解地問:怎麼不叫醒我,剛剛說交英語作業的時候。白藍停了筆,還是低着頭,輕輕說:我以爲你知道,就沒叫你。林生有些急了,對着白藍說:“你知道剛纔我一直在睡覺的,我怎麼會知道要交作業呢?我的意思是說你下次要記得叫醒我。”“嗯,知道了。”白藍平靜的說。林生聽着這話覺得有些過於冷漠,他不知道白藍爲什麼會這樣對他,但是沒關係,她可能是太累了吧。林生心裡爲白藍這樣解釋。

第一節課下是課間操時間,全校師生蜂擁着跑到操場。白藍和林生都站在隊末,白藍眼睛只管盯着前面人的後腦勺作着課間操,林生好幾次靠近白藍都被白藍避開了,次數多了,林生自覺無趣,便不再自討沒趣。兩個人之間突然多了一層隔閡,林生不知道原因,白藍也不知道。

整整一天,白藍都沒有理林生。雖然平時兩人的交集也不多,但是今天兩人的關係卻冷到了極點,林生對這一種情況好無瞭解,他也不想猜,只是覺得同學之間不應該是這樣子的,難道是自己昨天給她過生日的時候氣到她了?不應該呀,她昨天看起來明明很開心。

“走,林生,打球去!”

“這就來”

白藍見林生去了操場,過了一會兒,收拾好書包也朝操場走去。夕陽西下,晚霞籠罩着學校,整個學校一片的昏黃。操場上,一些同學在塑膠跑道上跑步,一部分小情侶一對對的坐在草坪上。不過白藍的眼光一直在籃球場上,在林生的身上。白藍一邊沿着籃球場的柵欄往學校門口走,一邊時不時的看向操場。“他今天生我的氣了吧,他明明都過了找我了,我還那樣的推開他”白藍心裡想着,想着想着心裡就一陣的委屈,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白藍趕緊用衣袖擦掉淚水,“真丟臉,我在幹什麼!”說着,白藍加快了腳步,後面幾乎都要跑起來了。

籃球場上,林生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在看他,他更加不能理解白藍了。一分心,手裡的球被對方搶了。

難道,她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