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牢

婚姻大事,三書六禮,乃是自古傳下來的古制。前五禮,有黃宗羲這個大媒人,也有周家、孫家以及陳文的一些幕僚的協助,甚至就連衢州的孔家南宗都派人過來。禮法上面,沒有一星半點兒能夠讓人挑剔出來不是的地方,一切都是按照禮法行事的。

昨天,周家找來的那幾位身體健康、父母長壽、配偶健在、兒女雙全的全福人已經把牀鋪好了,牀上也撒了那些花生、桂圓、蓮子、棗子之類的果脯,專門找來的金童玉女也滾了牀,一切就彷彿如後世那般無二。

禮之一字,在中國乃是極爲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面。聽了孫鈺一說,陳文立刻就將書信塞回了信封之中,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古代大戶人家家主的書房尋常人根本不能接近,便是正妻也要經過允許纔可以進入,陳文這邊的規矩遠沒那麼大,但也就是不過是孫鈺等一些親信之人才有進來的權利。既然吉時已到,陳文連忙出了書房,便跟着孫鈺匆匆前往大堂。

陳文父母皆不能到,所以告廟之事只得由他自行前往,向陳家的列祖列宗把迎娶新婦過門的事情作出稟告。待此禮一畢,一個代言的司禮之人便大聲說道:“今代汝父曰:躬迎嘉偶,釐爾內治。”

“敢不奉命。”說罷,陳文退到原位,再拜,而後起身出門,在黃宗羲的帶領下前往周家。

周家這邊,相應的禮儀也都已經完畢,陳文到了大門外下馬,由黃宗羲進入告知,而後才隨着周家的贊禮之人進入其間。

周家原籍紹興府,乃是嘉靖倭亂時遷到金華的,至今已有百年,便是和紹興那邊的本家斷了聯繫也有些年頭了。不過在明朝,無論是朝廷、地方官府,還是金華本地的士紳百姓,都還是按照紹興來的外鄉人來看待這家,便是紹興那邊的本家也沒有不承認的道理。

不過遷居本地百年,周家原本也是書香門第,田土、產業頗多,幾乎每一代都能出個舉人、生員什麼的,也沒出過什麼敗家的貨色,便是前些年因爲馬進寶的貪掠無忌而損失的家產,在陳文的善後大借款中也得到了補償,依舊是那個富庶之家。

周家的大宅子,陳文以前來過,是應了周家長輩之邀前來飲宴的,當時還是因爲周敬亭的緣故,想不到再來卻已經算是一家人了。

進了大門,繞過了照壁,如門外一般,早已是一片喜慶的顏色。待見到那位岳父老泰山,陳文先是行禮,而後由一個司禮的幕僚執雁獻上,再拜後纔出了大門。

問名一禮已過,陳文已經知道了周家小妹原來閨名喚作嶽穎,只是此嶽穎非彼月影罷了。

穎之一字,可作尖銳,亦可作聰敏,配上嶽字,陳文看過了帖子後陡然一念,卻讓他回想起了彼此間的點點滴滴。無論是趕往衢州報信時的勇氣、毅力,還是面對倪良許時的鎮靜自若;或是借力逐退了那位何公子,亦或是西峰寺中對於陳文那些超越時代的理念的理解速度,着實讓他有些感嘆。

此時此刻,陳文出了大門,周嶽穎的父親也回到了大堂,與自家的正妻並坐於大堂。

“拜、興。”

“拜、興。”

“拜、興。”

“拜、興。”

“平身。”

隨着贊禮之人的唱禮,周嶽穎下拜、起身,往復四次後才站起來恭聽父母訓誡。

“往之嫁、以順為正、無忘肅恭。”

“必恭必戒、毋違舅姑之命。”

父母二位大人說過,才輪到她母親陪嫁來的丫頭,如今的庶母。

“爾悅聽於訓言、毋作父母羞。”

“雖不敏,敢不從命。”

回答過後,周嶽穎又是四拜,才由陪嫁過去伺候的婆子、侍女引路出門登上那個做工考究,用上好木材雕刻有八仙過海、麒麟送子等喜慶圖案,飾以紅黃綢緞和各種綵帶的馬車。

儀衛在前,迎送者乘車於後,便是嫁妝,亦是從周家便隨着馬車而出,田產、房產、鋪子、傢俱、擺設、胭脂水粉、首飾字畫、古籍文房以及藥材香料,不知道過去多久纔算是一個完。

嫁妝乃是女子出嫁後的私房,雖說男女尊卑已定,但是爲了保護女性的權益,中國古代便已經在七出之條外有了三不去的規定,便是嫁妝亦是受到大明律保護的。假若是離異,嫁妝也可以自行帶回,除非一些特殊的情況,夫家是不可以有所侵佔的。

陳文已經先行策馬返回,坐在車中,周嶽穎知道,若非是嫁與陳文,大抵還是要坐着花轎前往侯府。

按照周禮,新娘子出嫁是要乘車而行的,甚至到隋唐時亦是如此。不過到了明時,乘車出嫁早已是過去式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花轎。

據說,金人搜山檢海捉趙構之時,有一次在明州,也就是如今的寧波府擊潰了趙構的護衛,趙構藉助於一位寧波姑娘的幫助才逃過了金兵的追殺,那姑娘還給當時已經飢寒交加的趙構做了一頓熱飯。後來岳飛、韓世忠幾次大敗金兵,趙構安枕無憂之後便下旨找尋那位姑娘,幾次未果,便下了旨意,允許明州姑娘出嫁可用四人鑾駕。

據說這邊是出嫁乘花轎的起源。故事是不是真的不好說,不過南宋時開始盛行花轎卻是真的,北宋的《東京夢華錄》中也有提及,只是並不常見罷了。

只不過,陳文已是侯爵,並非是士人庶民,再加上此番幫忙的還有黃宗羲這樣的準大儒,以及孔家那般家學淵源,雖說俗例已成,但是《大明會典》中寫的分明,是車,而非輿,所以此番迎親便專門讓軍工司的木匠打造了一輛馬車。

到了下午,迎親的馬車抵近到侯府大門。周嶽穎下了車,贊禮之人引陳文出迎,同行而入。

拜了天地,謝了賓客,便是喜宴。不同於後世,男女賓客自是不能同在一處,男賓於正廳,女賓則在後堂。

此番陳文成親,請來的不只是浙江明軍的能夠前來的文武官員,四明山、天台山時的一些百姓代表,初入金華時給過他極大幫助的東陽縣六族、義烏縣戚家軍家族,再有就是金衢嚴處這四府的一些有影響力的士紳,與浙江明軍之間有商貿往來的商賈的成員。即便是因爲父親去世未久而不便前來的俞國望的兒子和王翊的女兒,也都特意派人送來了賀禮。

前來道賀的人實在不少,滿滿當當的,便是新近擴建過的侯府內院也只是把女賓放了進去,男賓則全都在臨時騰出來的各司衙門的大堂裡用餐。男賓這邊,有孫鈺、顧守禮等人指使着侯府的下人幫忙,同行的女賓,也有孫鈺的妻子帶着知府衙門和易家的侍女招呼,總算是賓主盡歡。

按照《大明會典》中的規定,陳文和周嶽穎一步步的把婚禮的步驟做過,唯有鬧洞房和聽門子的都被陳文以一句於理不合轟了出去,至於什麼理,反正在浙江如今陳文說了算,誰還管這個去。

現代人鬧洞房出圈的段子不少,古時候鬧洞房也有鬧出人命的,陳文如今可是浙江明軍的最高統帥,有資格來鬧洞房的都是手下的文武,他們鬧得拘束,陳文也沒興趣浪費這時間;至於聽門子,則還是適應不了,結束穿越以來的處男生活,還要別人在外面聽動靜,怎麼想怎麼彆扭,乾脆從權一下,在門口立了跟掃帚,權當是有在聽的了。

禮儀全部完成,新房中只剩下了陳文和周嶽穎二人。穿越前,對於新婚的概念更多還是參加別人的婚禮,以及每一次的份子錢,來到這個時代後,陳文倒是參加過一些部將的婚禮,但是輪到了自己,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不過比起自侍女們離開後便低着頭,側看去,那張俏臉上都快滴出血來的周嶽穎,陳文總要強上不少。

鬧洞房,本身也是爲了讓新婚夫妻能夠更快的從一男一女轉換到夫妻的角色當中,只是陳文已經把鬧洞房的人請走了,這等事情就得他自己來了。

“娘子。”

“嗯,夫君。”

細若蚊吶般的回答,羞澀浸淫其間,周嶽穎聽到了陳文的呼喚便擡了頭,但是待到雙目對視的片刻,卻還是低了回去。

昨天晚上,她的孃親便專門把她叫到房中,將房中伺候的侍女都轟了出去,只留下母女二人,爲的便是交給她一些作爲新娘子應該知道的事情。當然,這裡面自然也少不了那件壓箱子底的寶貝。

雖然已經是雙十的年紀了,但是不比後世的女子,對於男女之事,她還沒有任何的認識,便是讀書,她也更喜歡那等被其他閨中密友視爲枯燥乏味的文章,而非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以至於在昨天之前,她只是知道,嫁了人,成了人家的妻子,便要孝敬公婆、服侍好自家的夫君、和睦夫君的兄弟姐妹、爲夫君傳宗接代,做好一個不讓夫君爲內宅裡的事情煩心的賢內助,就像她母親那樣,僅此而已。

但是對於如何傳宗接代,她也是直到昨天晚上纔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可是即便如此,卻還是讓她羞臊的幾乎無法呼吸。

前面的禮儀已經全部完成,陳文此刻叫她,想來應該已經到行那周公之禮的時候了,正琢磨着要不要把那句什麼第一次服侍夫君,妾身蒲柳之姿,還望垂憐之類的話語說出口來,卻發現陳文的思路不知道又跳到什麼地方去了。

“娘子,你知道嗎,剛剛喝合巹酒的時候,爲夫突然想起了一個以前聽過的故事,其中有一句便是,拜過祖師爺,喝過合巹酒,你就是我老牛家的人了。”

“啊?”

周嶽穎先是一愣,隨即便從剛剛陳文說話時的胡思亂想中反應了過來,皺了皺眉頭,隨即便開口說道:“夫君這故事裡,說這話的八成是個打家劫舍的土匪吧。”

話一出口,周嶽穎突然有些悔意,昨天晚上她母親可是說過了,嫁了人,便不同於在家,說話做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尤其她還是嫁給了陳文這等前途一片大好,便是國公、郡王也未必不能當得的大人物,內宅裡更是須得如此。況且,作爲正妻,夫君說什麼便是什麼,哪怕夫君說小妾比她長得漂亮,也要點頭稱是,並認真附和夫君的話語,決不可有半點不滿,以免落個善妒的名聲。

眼見着陳文先是一愣,周嶽穎連忙想要說些什麼把這話圓回來,誰知道陳文竟然點了點頭,對她的看法表示了贊同——牛魔王搶了紫霞仙子當壓寨夫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是什麼,甚至可以說,便是土匪也大多沒有牛魔王那樣的,至少土匪裡面可沒有吃和尚以期長生不老打算的瘋子。

陳文只是按照他對故事的理解表示了對周嶽穎的回答的認同,可是在周嶽穎的心中一絲幸福的感覺卻油然而生。

她家算是書香門第,家中的規矩森嚴,不比平民百姓,男子說話,女子都絕少有敢插嘴的。她還好一些,畢竟是沒出閣的姑娘,她的母親、大伯母,兩個堂兄的妻子、小妾,亦或是她的兄長周敬亭的妻子,除非夫君有所問,否則都只是在一旁聽着,絕少有插嘴的。因爲她們,甚至是她都知道,無論說的對與不對,插了話都可能會引發夫君的不滿,所以一個個的都謹小慎微的,絕少願意逾越這其中的界限。

成親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可讀了李贄的書,這樣的日子反倒讓她感到疲憊,哪怕只是想一想都會如此,更別說是親身去過了。況且,這還僅僅是其中的一個縮影,更多的規矩,針對女子的規矩在家中比比皆是。她生在這樣的家族之中,對於很多都能夠適應,但是一輩子謹小慎微、戰戰兢兢,面對的甚至還是一個她未必見過,有過好感的男人,卻是怎麼想都覺得不甘的。

原本,她以爲這世上只有像李贄那樣能夠寫出那些觀點和理念的人才會有可能真正的平等待之,或是不那樣輕視,甚至她已經打算好了,若是一輩子碰不上這樣的男子便終身不嫁。可是誰知道,這些年過來,本已經有些心灰意冷的她,卻發現這世上原來還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陳文,對於眼前的這個即將陪伴終身的夫君,周嶽穎最初的印象只是一個善戰的武夫,勇敢、智計都不或缺,而且以着戚家軍當年在浙江的戰績,陳文打出了重建的旗號後亦是如此,所以她纔會這支明軍,尤其是陳文有着極大的信心。

然而,這份信心其實也僅限於軍事上的,於她自身,卻從未想過會有今天,甚至在易青在她面前提及的時候,即便是那時她已經見過了陳文,卻依舊不認爲這會是一個值得她付出一生的男子。

可是隨着幾次的偶遇,每一次對於陳文的瞭解的加深,都會讓她感到一絲意外,原本以爲這樣的意外會一次次積累下來,或者僅僅是隻是個人生中的意外罷了。誰知道,那一天她的兄長下值,偷偷的卻告訴了她陳文想要約期相會的消息。

這意味着什麼,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只是在那時,對於陳文的印象,她也僅僅是稍好於常人罷了,還到不了以身相許的地步。可是她不敢,不敢不去。陳文如今的身份權位,她們周家在浙江明軍中的位置,尤其是她的兄長一向待她甚厚,若是不去的話,只怕引起了那位侯爺的不滿,便會是家破人亡的悲慘收場。

幾次的往還,尤其是她兄長平日裡提及過的一些事情,使得她相信陳文並非是那等會爲男女之事而遷怒他人的人物,但若是真的拒絕,她也不敢冒這個險。況且更重要的是,對於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她也想從陳文的口中得到答案,於是乎纔有了那一次的私會。

戰戰兢兢的踏入西峰寺的大殿,陳文借用自梳女的故事來詮釋他對於那個“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理念,着實讓周嶽穎大開了眼界。待到那個倩女幽魂的故事娓娓道來,一個人無情之人是不可能對這等故事記憶猶新的,尤其是那份體貼和雙手間的溫暖,原本她心中對於陳文那份冰冷冷的武夫印象開始土崩瓦解。

以至於,待陳文親口問詢她對於求親之事的看法時,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瞬間將她的堅持壓倒。

如果沒有陳文的那番面對面的詢問,也許她還可以再多瞭解一番,可是轉天那位名滿天下的姚江黃孝子便登門到訪。默認了許婚的態度,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原本她還有些忐忑不安,直到剛剛的那一瞬間,陳文對於她的看法的認同,着實讓周嶽穎的心中有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竊喜和幸福。

“夫君便把那故事講給妾身聽聽,能被夫君記下,想來也不會差的。”對於周公之禮,她還有些緊張,既然陳文提到了故事,便姑且先聽聽,但願聽過了便不會像現在這般了。

故事確實是個好故事,感人之處便是倩女幽魂也未必能比擬,但那個故事的結局卻同樣是一個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放在今天這個大好日子實在是不合時宜。

“那故事不太適合今天的日子,有些細節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改天的吧。”陳文看得出,周嶽穎現在還有些緊張,聊天便是紓解緊張情緒的最好辦法,但是眼下的狀況,最好還是他把彼此之間的那層霧氣吹開爲尚,畢竟指望一個姑娘家主動還是有些不切實際的。

“我記得臨出發南下前,在天津衛的茶肆裡,聽過鄰桌的幾個吃酒的假韃子說過一個故事,很是有趣……”

陳文記得,以前在網上曾聽人提過,說是滿清的皇帝翻牌子招妃子侍寢,敬事房的太監還要做記錄,並專門進行存檔,據說這麼欺負太監竟然還是滿清的祖制。

是不是真的陳文不太清楚,也沒有查過。不過仔細想來,努爾哈赤在世時,多爾袞的老孃和代善不清不楚;皇太極那個傢伙姑姑、侄女通吃;爲了招降洪承疇,孝莊受命跟洪承疇有過一夜情;皇太極死後,多爾袞又爬上了龍牀;甚至再有個一兩年後,就連順治也把他弟弟博穆博果爾弄死,佔了那位董鄂妃……

我大清前後不過三代人就出了這麼多被後世辮子戲傳唱的“經典愛情故事”,而且還都有正史或是野史爲依據,現在看來,這個太監寫日記的段子也並非空穴來風,甚至很有必要來着。

“到了第二天,韃子皇帝就問了,說是你昨天晚上在牀下面待了多長時間啊?

那太監見主子有此一問,連忙回答說是待到了五更天。

五更天,韃子皇帝一聽,便問他一更天聽見了什麼?

那太監想了想,便回答道,奴才好像聽見陛下跟皇后娘娘在畫畫。

此話怎講?

奴才聽見,陛下對皇后娘娘說,來讓朕看看雙峰秀乳……”

這個葷段子在後世很是有名,陳文不止一次在網上看別人發過,配合着滿清的那個“祖制”來講,他倒是發現根本沒有任何違和感。

只是他眼前的這個佳人,從聽明白了第一句之後便底下了頭,側看去那臉色也隨着陳文的笑話逐漸展開而從略施粉黛的光潔白皙到羞澀已極的殷紅滑膩,來回反覆。奈何二人已是夫妻一體,堵上耳朵不聽這等背夫之舉周嶽穎也做不出來,唯有在坐在陳文身邊聽着,到最後那張清麗無雙的俏臉已經紅的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一般。

“夫君慣會戲耍妾身,上次在西峰寺裡講那個女鬼的故事,還硬說就在那裡發生的,害得妾身回到家都覺得後怕。今番又講這麼個故事,分明就是欺負人嘛。”

葷段子總算是講完了,周嶽穎擡起頭,面上的羞惱之色卻更盛剛纔。只是看在陳文的眼中,卻平添了幾分顏色,使得他的喉嚨都有些發乾,嘴角更是撇過了一絲笑意。

“那麼,娘子,你覺得爲夫要不要先檢查一下牀底下有沒有太監給咱們夫妻倆做筆記呢?”

“夫君越說越不像話了,太監可是皇家的僕人!”

說着,周嶽穎的小嘴已經不由得嘟了起來。眼見於此,笑意濃濃的陳文已知道這份緊張多是退卻了不少,屁股一挪,立刻便湊到了周嶽穎的身前,一把將她攬在懷中。

“管他誰家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折騰一天了,娘子,咱們是不是該休息了。”

剛剛的笑話確非她能夠接受的,但是隨着笑話說完,原本的緊張也在羞怯中退卻,化作那輕柔細膩到了極致的話語。

“妾身,妾身初次服侍夫君,蒲柳之姿,還望夫君垂憐……”

面前明豔動人的佳人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陳文挑起來那張小臉兒,輕輕的點在櫻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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