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哥面帶微笑道!,“算你來的巧,否則以你那點積蓄烈京屁都不是,現在趁着商鋪的價錢還沒漲上去,趕快去盤個店面,再尋思做什麼生意吧。你瞧瞧三哥這個客棧。在半年前或許只需二百兩銀子便能開張,現在,哼哼!沒有一千兩銀子你想都不要想,單這盤鋪子的價錢就嚇死你。”
“這麼貴。”張事儒不禁皺了皺眉,手不自覺的挪向貼身放置銀子的內衣處,那裡藏着辛苦攢下來的三十兩銀子,他心裡合計了一下,自個兒就算是把地和老家的宅子一起賣了,再加上平時積攢的積蓄,恐怕滿打滿算的也才一千兩銀子,不成想自己祖上經營了這麼些年,存下來的家當竟比不得這個半路離家在南京做了幾年生意的堂兄,再看看人家。衣飾光線,油光滿面的摸樣,還有那戴着水晶鏡子的派頭,自己在鄉下雖然有些臉面,可是跟這堂兄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今天上一斤。地下,人比人氣死人啊。他的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現在這時候,恐怕再不能走一塊池子孫吃斤,幾代的老路了,就別說子孫,自個兒那幾百畝地如今恐怕也養不活人了,一句話。成本太高啊,現在的佃戶都是大爺。年輕力壯的往城裡跑,跑不動的叫嚷着減租,誰讓如今地多人少呢。聽說一些人報名去什麼南洋印度和什麼定海省,朝廷還免費提供農具讓他們開荒,所開拓出的土地都可歸爲己有,也既是說,只要願意出海的,人人都能成爲地主,僱些當的的土人,開拓出幾百畝的良田還不容易?
沒活路了,張事儒是讀過書的,他心裡暗自感嘆,不過這活路,自然指的是像他這種江南一帶的打手卜地主,要知道,單那個南印度每年就產出了數萬船的糧食輸往大明,而海都附近的糧產區每年的糧食就足夠養活三成的漢人,從而也導致了糧價大幅的下跌,大地主還好,據說可以到城裡買些什麼機器節省人力耕種。而印度、定海省大多是僱傭當地的土人幫閒,偏偏這江南哪裡有土人幫閒,他一個小地主哪裡買得起那些貴重的機械,若是不圖變,張家恐怕早晚要給敗了。
堂兄見張事儒嫌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解釋道:“你也不想想,現在的南京城人口越來越多,附近工廠林立打手人多地少,再加上這街鋪的利潤比起往年越來越豐厚,想在南京城盤下一個鋪面的人多了去了,這人一多價錢也就往上竄,能不貴嗎?”
“再說了,你盤這鋪子貴,可是如今願意出來喝點小酒吃點小菜的人也多啊,幾年前教子還在的時候,我這裡的生意一天能有個十桌就通了天,可是如今,四五十桌都不算生意好的
“哪有這麼多?”張事儒也是有些見識的人,還從未聽過一個普通客棧的生意有如此火暴,不由得大是驚訝,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客棧裡倒是有寥寥幾桌的客人,他細細一想打手等到吃飯的時候,恐怕人應當更多了,想必不是堂兄吹牛。
“老五啊,在鄉下帶待有什麼好的。如今這城裡可不一樣了,想必一路上你也瞧見了,南京城這麼多的工廠,招募的工人數以十萬,再加上各種商鋪以及做生意的,哪個每月不要賺個幾兩銀子?這人手上有了錢,自然要請酒吃飯的,以前在客棧吃飯的都是有錢的主,現在就算是工廠裡的工人擱三岔五的都來客棧吃一兩盅酒,一桌酒纔多少錢哪。不過百來個銅板的事,人一個月賺的夠吃幾個桌了,你說這生意能不好麼?”
張事儒聽的心裡癢癢的,剛纔還想着國之將亡,此刻卻突然覺得置身於太平盛世了小老百姓的心理原本就是這樣的,什麼佛啊、道啊、儒啊之類都是鬼扯,如來佛祖、元始天尊、孔聖人誰管啊,管他施政者是不是遵循祖制,反正只要不損害我的利益,那麼便是盛世,可是要錄打手地主,自然是暗中咒罵朝廷的政策,可是這個時候他的心思也活絡起來,指望着盤下個店鋪在城裡做點小生意。就覺得朝廷的政策是在維護他這斤,“未來小商人。的利益了,他心裡盤算着把地和老宅都賣了,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積蓄,想必在城裡盤間店鋪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在南京,對於他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事物。到這裡做生意,還不是兩眼一摸黑嗎?
“三哥,你說像我這樣的做什麼生意好?”
這時又有客人進來,堂兄道了聲抱歉,先去張羅了一會纔回來:“不急,你先到樓上歇一歇,等我將事兒忙完,咱們再商量。”
張事儒噌噌的上了樓,他對堂兄的話還是相信的,更何況南京城的變化確實讓他印象深刻,如今在鄉下沒有了去路,以後要仰仗堂兄的事還多着呢。
等那堂兄忙完了。口開了輛馬車,把客棧裡的事交待給夥計一番,上樓去把張舊叫下來。二人一併上車,堂兄對着那車伕道:“到東城商貨市場去。”
張事儒雲裡霧裡,並排與堂兄坐着,隨着車軲轆開始轉動起來,張事儒才小心翼要的問:“三哥,咱們現在是去哪兒?”
堂兄瞥了他一眼,在狹小的車廂裡。他的身子已經佔據了大半,可憐的張事儒只能擠壓到一邊:“去看貨去。”
“看貨?”張事儒一頭的霧水。
馬車在街道上東拐七拐了幾條街道,終於在一片人聲鼎沸的市場邊兒停下,市場裡都是敞開的店鋪。七橫八縱,竟有上千之多,他們把貨放置在前臺,只是因爲鋪面狹小,只擺了幾樣樣貨,堂兄領着張事儒在人羣中穿梭,經過無數的店鋪,終於在一個小鋪子面前停下,那坐在櫃檯後的職員見客商有意,立即笑嘻嘻的把柚們迎了進去:“二個,是要進貨嗎?做的是什麼生意。瞧瞧咱們工廠的水晶鏡,這質地,絕對沒的說,若是二位有意,不妨到我們廠去看一看。”
鋪子的牆匕掛滿了各種式樣的水晶鏡,張事儒朝着水晶鏡裡看,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一張臉,不由得暗暗乍舌,這是什麼東西,竟比上等的銅鏡還好,而且這式樣卻是張事儒從未見過,花俏的很。
堂兄顯然對張事儒這種少見多怪的摸樣覺得有些丟份,他輕輕咳嗽一聲,向張事儒介紹道:“這是西洋人研製出來的水晶鏡。如今大明有許多這種的工廠,女人們最是喜愛。”他轉而向那職員問:“這東西若走進貨,多少錢一面?”
職員輕車熟路的介紹起來:“小鏡一百斤。銅板,中鏡三百個,若是這種大鏡的話,恐怕得七百銅錢。別看價格貴,城裡頭的女人們是舍的花錢買的,但凡婚娶,都有人買一面放置在新房裡,您若走進了貨去,放在店裡,就這面小鏡,賣兩百個銅板都沒有問題。”
“的百?”張事儒的心又動了一下,一百個銅板進來的貨物賣兩百個銅板,這不是搶錢嗎?在鄉下,哪有這麼高的利潤。
堂兄瞧瞧的扯了扯張事儒的衣襬,低聲問:“你瞧瞧怎麼樣?現在城裡最流行的便賣女人的衣飾、首飾、香水,這水晶鏡是最近風靡南京城的,你若走進些貨,再在鋪子裡擺一些首飾、香粉,不說大富大貴。安身立命的本錢算是有的。”
張事儒這才皿過神來,感情是堂兄帶自己看貨啊,他頗有些遲疑:“賣女人的玩意?這恐怕不妥吧。”
“什麼妥不妥的,現在做生意的。誰不知道女人的錢是最容易賺的。那些城裡的女工,一個月三、四兩銀子的月薪呢,她們沒別的愛好。就愛把銀子花在這些東西上,瞧見街上那些女人嗎?哪個不是花枝招展的
張事儒想起方纔在街上看到的女人,忍不住道:“大家閨秀的,穿的這麼花哨招搖過市,真真是不知成什麼體統,方纔我還以爲是煙花女子。”
堂兄撇了撇嘴:“你懂什麼?朝廷頒佈的新儒大典都說了,孔聖人是提倡男女平等的,女人也是人。爲什麼不能拋頭露面?你恐怕是讀那些歪理邪說的書多了吧。
隨着新儒大典的頒佈,在三年前。大明曾經發生了一次脣槍舌戰。雙方就新儒大典的正統性彼此攻許。更有意思的是,雙方打的都是孔聖人的旗號,結果鬧了幾個月,最終還是新儒壓倒了理學,不是因爲新儒的觀點更容易讓人接受,而是皇上明顯的站在了新儒的一邊,甚至連孔家的嫡親衍聖公也旗幟鮮明的表示新儒的詮釋纔是孔子的真學,各大邸報先是分爲了兩派相互辯論,最後朝廷一道旨意出來,直接讓鎮撫司警告那些反對新儒的邸報館,從此之後,所有的宣傳全部一邊倒的站在了新儒一邊,理學遭受了極大的打壓,而心學雖然對新儒大典中一些關於男女平等的內容頗有微詞。但是大部分理念卻契合了心學的觀點。因此,心學是旗幟鮮明的支持新儒大典的。
更何況,對於朱駿來說,還有一個殺手鋼讓理學徹底銷聲匿跡,那就是將手腳做到科考上去,大明的科考成爲了類似於後世公務員考試的模式,由於讀書人越來越多,各大學堂的學子每一年肄業的就是上十萬。這些上哪裡有這麼多的給他們去考,因此那些願意從政的,考出來之後官是沒有的做的,得從吏員做起。若是幹得好,再升爲官員,縱是如此,那些自幼抱着治國平天下的讀書人仍然願意投身科考,從小吏做起。而朱駿,恰好掐斷了那些理學頑固派的從政道路,大明律經過修改。規定了科考不但要考雜學、論策。還添加了一門關於新儒的成績。
這樣一來,一些意志不堅的理學派終於沉默了,讀書是爲了什麼?朝爲田舍郎,暮入天子堂恐怕纔是院口人最高的目標”旦讀書失去了從政的機會。那麼這書曳”此有什麼意義,有人終於退縮了,研究理學。恐怕是沒有前途的,既然如此,許多人開始捧起了新儒大典研究起來。而對於一部分頑固的理學派。由於他們失去了邸報這種強大的宣傳機器,又失去了當政者的支持,不能參與到政務中去,自然也失去了影響力,因此也翻不起浪來。
新儒夫典開始瘋狂的宣傳起來,既成爲了讀書人必修課程,更通過邸報在潛移默化之下影響了所有的讀者。漸漸的,一些待字閨中的女子也敢拋頭要面的上街了,有的甚至去工廠裡應聘找一份工作補貼家裡,
張事儒是鄉下來的”裡仍存着固執的觀念,可是對於他的堂兄來說。只能笑他迂腐了。
不過能賺銀子,張卓儒最後還是決心聽堂哥的,將來做女人的生意。
二人看過了貨,與那職員約定好了時間到廠裡看看,又到市場裡轉了幾圈,看中了一些首飾、香粉,也是約好了看廠的時間,這才意猶未盡的返程,回到客棧,張事儒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早,張事儒託了堂兄留意一些鋪子,準備盤下來,自己則急匆匆的趕回鄉下去,把田屋都賣了,再攜家人回來。
等張事儒的驢車到了城門,張事儒心裡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這些間的事,當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遼東,盛京。
作爲皇上的遼東特使,田文康在當地官員的迎接下入了城,此時盛京城滿是那些逃難的蒙古人,這裡的宅子倒大多都是空閒的,當地的官員只能任由他們住下去,平時施點、粥米,讓他們不至於餓死,也就是了。當年滿人入關之後,對遼東的政策先是皇太極時期招募漢人奴隸進行墾荒,等到滿人入關之後又驅逐漢人,發佈了封禁、馳禁等法令。尤其是多爾襄時期,清廷發佈了法令。不允許任何漢人進入遼東,原有的漢人全部驅逐,如今雖然大明放開了政策,但是由於漢人的人口如今不過一千萬戶,人數維持在三四千萬。佔着關內寬廣的土地,此外還有南洋、南印度、新開拓的定海省作爲移居目標,遼東對於漢人的吸引力實在不高,雖然陸續有移民出關。可是隻這幾個月的時間,盛京的人口也不過萬人,若不是有四五萬明軍駐紮,恐怕這裡當真是千里無人煙了。
田文康被迎入了當地的布政司衙門,向衆官員宣佈了皇上的旨意,其中的再容除了吸引移民對新移民進行一些獎勵之外,還有將原先的盛京城改爲了瀋陽城,並制定了一些安置蒙古人的政策,三司的官員一道接了旨,寒暄了一番,田文康旋又啓程,前往遼東邊境,這些日子以來。遼東西疆的局勢緊張,遼東軍團總督王志進與額哲帶着人馬一直在木裡吉衛戍守,以防止異變,這次田文康來,除了宣旨之外,自然還擔負着代皇上巡視探查蒙古局勢的任務,因此急匆匆的趕到了瀋陽,連洗塵宴都趕不上吃,立即折道往西。
沿路上,千里無人,這遼東大地上荒涼的可怕,到處都是雜草,連莊稼的影子都瞧不見,田文康心裡感慨,他原本是崇禎年間的舊吏,曾去過遼東的,那個時候局勢還不算壞,滿人正在與林丹汗打仗,大明的關城連成一線,將滿人拒之於外。在許多地方,都有漢人的村落城鎮。四處都是莊稼,那麥慧一片片的彷彿天上的雲朵一般,可是如今,經過了連年的戰爭,以及滿人將遼東視爲私產不允許漢人出關的政策。這裡哪裡還有一點生機。
想到這裡田文康嘆了口氣,捋着鬍鬚合上了馬車的車簾,皇上讓他在這裡與蒙古人衿旋半年,半年之後,大明纔有對準噶爾人的一戰之力。這一項任務原本在田文康看來倒是輕鬆,可是一路上看到遼東來的急報,他才知道自己的擔子有多麼的重。奪取了漠南的準噶爾人建立了汗國之後迅速發動了北征,原本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準噶爾剛纔有可能征服漠北,可是誰知,根據北鎮撫司遞來的消息,漠北蒙古在聽說準噶爾人征服了漠南之後,居然十幾全部族一道遣使在準噶爾大軍北征的路上投降了。
個團結在一起的蒙古,恐怕沒有這麼好應付吧,田文康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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