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見羅鏢低頭不語,急得他抓耳撓腮,一籌莫展,後來把桌子一拍,怒問道:“皇舅,你在想什麼呢,孤的話你聽到沒有?”羅鏢忙欠身答道:“臣都聽到了,正思謀良策。”“什麼良策?”羅鏢道:“眼下到處都是田再鏢的人馬,薛將軍僅偏據一隅之地,王爺要想同他會合,談何容易!”“你是說咱們繞不過去?”“對,繞不過去。沿路都是人家的人馬,豈容咱們過去。再者說城中大勢已去,我們進城豈不自投絕路。”
懷王雙眉緊蹙,又道:“那咱們就在這兒聽信兒?”“不行,更不行啊。田再鏢一旦緩過手來,非派人追尋咱們不可。這兒離城近在咫尺,太危險了。”“那你說該怎麼辦?”“臣還沒想好呢。”“哎呀呀,飯桶,真是飯桶!”
尹兆國躬身道:“小民斗膽進言,不知王爺可準否?”朱-道:“卿只管奏來。”尹兆國道:“誠如羅大將軍所言,眼下形勢對我很不利,要想與薛將軍會合,實非易事,在這兒更不太平。依小民之見,不如暫到琅琊山躲避一時。”
朱-道:“琅琊山在什麼地方?”尹兆國道:“在京城西北,離此不到二百里,屬安徽滁州管轄。”羅鏢道:“聽說琅琊山有個叫胡金堂的山大王,你可認識?”“羅將軍也知此人?”羅鏢道:“聽薛長策將軍說過。據說此人的武藝還滿不錯的。”
尹兆國說:“胡金堂綽號胡無敵,掌中一對鑌鐵大錘重二百五十斤,的確是個無敵將,他手下還有四個把兄弟,頭一個恨天無把蔣雄,第二位恨地無環姜楚,第三位滿天飛陶行祖,第四位響尾蛇梅少良。這幾人皆有獨到的本領。他們弟兄五人佔據琅琊山清風寨,手下有六七百弟兄,把琅琊山守得鐵桶相似,雖不見得成其大事,但要暫避一時是完全可以的。”
懷王眉頭舒展,又問道:“卿與那位姓胡的寨主是否熟悉?他們敢收留咱們嗎?”
尹兆國說:“實不相瞞,小人就是琅琊山的人,奉胡寨主委派,在這兒開店,表面上我是個商人,實則我也是黑道上的人,此店乃是山寨的耳目。有關王爺的事,小人從李少山那兒得知後,早就稟報過胡寨主了,他表示願意輔佐王爺,不然我怎敢這樣做。”
懷王撫掌大笑道:“太好了。”他轉過頭問羅鏢:“孤想到琅琊暫避一時,卿以爲如何?”羅鏢巴不得找個保險的去處,高興地答道:“王爺聽說對極了。咱們來他個坐鎮琅琊指揮全局,待薛將軍佔領京城後,臣再保駕還都。”李少山說:“事不宜遲,爲防有變,請王爺早點動身爲好。”“對,是這麼回事。”朱-本是個惜命的傢伙,生怕落入官軍之手,急命羅鏢準備,立刻就要起身。
尹兆國稟道:“對徐方三人怎麼處置?”懷王猛省,開門到外屋看了看,見三人俱被捆綁着,仍在沉睡,卻不知怎麼處置纔對。
羅鏢也跟出來了,瞪起眼睛說:“王爺,這有什麼可猶豫的,砍了算了。”說着從一個軍兵腰下掣出一口鋼刀,就要下手。
尹兆國急忙攔住,面對朱-說:“王爺,小民有個想法,這三個人殺不得。起碼現在不能殺。”羅鏢沉着臉問:“爲什麼?”尹兆國忙拱手道:“大將軍容稟。眼下險象叢生,不知何時就會發生意外。爲確保王爺和大將軍的安全,咱們手中必須有贏人的東西,在必要的時候,好與我們的對手討價還價。這三個人都是朱棣的干將,舉足輕重,留着比殺掉好。請王爺和大將軍明察。”
朱-連連點頭:“對極了,就依你。”羅鏢本來不太同意,可是懷王已經點過頭了,也只好作罷。
這時,那個管賬先生蔡福貴稟報說:“一切都準備好了,請王爺起駕吧。”朱-換了一套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頭上戴着一頂大檐兒風帽,羅鏢身披鐵甲,腰束戰帶,藏了兩把短劍,又罩上普通袍子,戴了一頂甩頭巾,跟在朱-身旁。
尹兆國留下幾個人看守店房,監視京城的動靜,親自帶着蔡福貴等隨朱-回山。李少山把隊伍集合起來,共有九十六人,只說是執行任務,這些軍兵糊里糊塗便跟着他走上了絕路。
他們不敢從前門走,在店房的後院牆扒了個洞,陸續鑽了出去。朱-和羅鏢爬上一輛帶篷的馬車,蔡福貴指揮爪牙把徐方三人擡到另一輛馬車上,用繩子拴牢,身上蓋了被褥。李少山走在隊前,尹兆國跟在隊後,一行百餘人向江邊走去。
他們不敢從浦口過江,北走龍潭。入夜,偷偷僱了三條船,過江後宿在東溝。第二天拂曉起程,經漢雙河、烏衣、擔子村,入夜才趕到琅琊山東邊。
朱-撩起車簾問道:“天哪,還得走多遠,哎喲,孤的腰疼死了。”尹兆國笑着說:“恭喜王爺,一路順風,逃出了險地。您看,琅琊山到了。”“是嗎?”懷王費了挺大勁,才從車篷裡爬出來,由羅鏢和尹兆國架着下了車。他一邊捶腰,一邊往四外瞧看。但見:
嶺連嶺,山靠山,
山嶺重疊沒有邊。
雲霧繞,半山端,
奇峰怪石刺破天。
進可攻,退可守,
好像迷陣一樣般。
藏龍臥虎是寶地,
足可獨霸半邊天。
“好地勢,好山嶺!”懷王喜不自禁,放聲大笑,羅鏢也高興得手舞足蹈。正在這時,突然從四周的密林裡跳出百十個人,把朱-一夥圍在當中:“都不準動,不然就開弓放箭了!”剎那間,幾十張強弓硬弩對準了朱-一行,箭鏃在月光下閃着寒光。
尹兆國忙喊:“諸位弟兄,別誤會,是一家人!”密林中傳出一個啞嗓子的聲音:“你是哪位?”“我是尹老七呀,你是五當家的梅少良吧?”“原來是兆國呀,他們是什麼人?是不是那位王爺?”“五哥,快過來吧,懷王千歲和羅大將軍都來了。”“是真的,還是冒牌貨?”尹兆國一聽,這像話嗎?忙喊道:“是真的,快過來吧。”
“好嘞。”隨着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條黑麪大漢像旋風一樣出現在朱-面前。只見他三十歲左右年紀,豹頭環眼,虯髯亂-,厚嘴脣,翻鼻孔,四顆大黃牙齜着,背後兩柄夾鋼板斧,一看就是個粗野豪獷的傢伙。
尹兆國怕他失禮,忙介紹說:“這位就是懷王千歲,五哥還不快些問安。”梅少良雙手叉腰,上下打量着懷王,而後睜一眼眯一眼地說:“怎麼看不出金枝玉葉、龍鳳之表呢?跟咱普通人沒啥兩樣啊!”尹兆國急得直搓手,忙打圓場說:“王爺,我們五當家的愛開玩笑,您可千萬莫怪。”
懷王一看梅少良如此無禮,氣攻頂樑,他真想扭頭就走。然而事到如今,又往哪裡去呢?又一想,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頭,該忍的時候就得忍哪,遂自我解嘲地笑着說:“五當家的真是快人快語,孤王就喜歡這樣的人。”
梅少良拱手道:“王爺,咱是個粗人,不懂什麼-禮法,萬望恕罪。俺大哥接到老七的信,特派我在這兒接您,此地並非講話之所,往裡請吧。”說着扭過身去,衝嘍兵們一揮手:“別他孃的拉着架子啦,快迎接王爺進山!”
尹兆國是個精細人,早派人到清風寨給胡金堂報信兒去了。
懷王體胖,又懶又笨,只好咬着牙堅持着走。月光下好不容易走到頭道山口,已累得粗氣大喘,汗溼衣襟了。
忽然眼前火光閃動,人聲嘈雜,原來是大寨主胡金堂迎接來了。梅少良笑道:“大哥的耳朵真靈,快見見這位胖王爺吧。”胡金堂正色道:“老五,你是不是又貪杯了?信口開河,成什麼體統,還不閃退一旁!”梅少良齜着大牙一笑,沒敢吱聲,乖乖地退到胡金堂身後。
胡金堂雖沒見過懷王,但從儀表上一眼就能看出來,無論他怎樣化裝打扮,也掩飾不住那雍容華貴的氣質,何況梅少良還叫過什麼胖王爺呢。胡金堂深施一禮,而後雙膝下跪:“罪民胡金堂接駕來遲,罪該萬死,請王爺恕罪。”
朱-早就注意到他了。藉着火把的光亮看得真切,此人四十多歲,中等個頭,肩寬背厚,短脖頸,大腦殼,面如薑黃,八字鬍,丹鳳眼,兩道抹子眉,兩耳扇風,寬額頭,翹下巴,二目如電,身穿一領絳紫色箭袖袍,束髮包巾,打着裹腿,蹬一雙半新不舊的高筒戰靴,腰懸寶劍,體態莊重,不愧是大寨主的身份。
朱-雙手相攙,感嘆地說:“深山藏虎豹,田野沒麒麟。孤能與卿結識,真三生有幸啊。”
胡金堂受寵若驚,忙答道:“王爺乃龍生鳳養,金枝玉葉,今大駕降臨,實罪民的造化。您老一路風塵,快請到小寨歇息吧。來呀,備轎。”“是。”嘍兵擡過兩架“二人擡”,請懷王和羅鏢入座,一直擡到聚義大廳門首。
胡金堂親自攙架着懷王上臺階,走進大廳,請他坐在正中的虎皮交椅上,又請羅鏢坐在上垂首。坐定之後,胡金堂把幾個偏副寨主喚來,參拜懷王和羅大將軍。
懷王望着這羣“勇士”,笑逐顏開,就像服了一劑定心丸和安神散似的,把一路的疲勞和憂愁全都忘了。
胡金堂又命人準備便宴,給懷王一行洗塵。酒席宴前,尹兆國向他介紹了全部經過,李少山又做了補充。胡金堂笑道:“王爺英明決策,駐駕這裡算對了。請您放心,只要有罪民三寸氣在,包您平安無事。”
梅少良插話道:“王爺,不是俺吹牛皮,俺這琅琊山銅幫鐵底,固若金湯,即使來個萬兒八千的軍隊,還不夠墊底兒呢。別看你們把田再鏢說得神乎其神,把常茂捧上了天,可是在我們哥兒們眼裡,他算個屬!他們要不來算走運,如膽敢上這兒拿人,我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懷王雖然知道他是吹牛皮,可是聽起來卻很入耳,於是笑着說:“有衆卿保駕,孤就放心了。”
尹兆國又向胡金堂說了徐方三人的事,胡金堂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暫時不殺他們是對的。王爺放心,交給我好了。”羅鏢道:“胡寨主,這三個小子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們神通廣大,智謀過人,千萬別叫跑了哇。”胡金堂笑道:“羅將軍儘管放心,他就是大羅神仙,也跑不出我的手心。來人!”一個紅臉大漢近前施禮:“伺候大寨主。”胡金堂說:“老六啊,把徐方三人押到黑風口,由你負責監管。”“遵命。”紅臉大漢轉身安排去了。
懷王問道:“此人是誰?可有把握?”胡金堂笑道:“他是我們清風寨的巡山寨主,叫郭景波,綽號拼命虎,智勇雙全,您老就放心好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朱-才起牀。梳洗已畢,胡金堂進屋請安,然後又把他請進大廳吃茶。懷王說:“孤身在琅琊,心在南京,不知薛長策勝負如何,實是寢食難安。”胡金堂道:“罪民昨晚就把人派走了,估計今晚或明早就能把情況報來。”“好,你想的很周到。”
胡金堂說:“罪民已備下酒宴,爲王爺接風,請王爺賞臉。”朱-說:“昨晚不是吃過了嗎?”胡金堂道:“那是便宴,不成體統,今天才是正式的呢。”懷王稱謝。
時近中午,聚義大廳內外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正中央設大紅靠背椅,請懷王入座。上垂首設安樂椅,請羅鏢坐,依次是李少山、尹兆國、蔡福貴等人。下垂首設五把高交椅,頭一位是胡金堂,依次是蔣雄、姜楚、陶行祖和梅少良,其他偏副寨主均在廊前就坐。胡金堂從後寨選了幾個較有姿色的女子,服侍懷王和羅鏢。
胡金堂親自爲懷王和羅鏢敬酒,一時笑語歡聲,十分熱鬧。懷王一心惦念着京城的事,心神不寧。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入懷王耳中:“王爺請用酒。”
懷王一看,見一女子亭亭玉立,站在面前。但見:
此女子,甚妖豔,
衣着打扮不一般。
粉嫩嫩,瓜籽臉,
兩道細眉如月彎。
櫻桃口,鼻懸膽,
玉米銀牙口內含。
水靈靈,杏核眼,
明如秋水亮似泉。
楊柳腰,有曲線,
酥胸隆起兩座山。
百褶裙,遮金蓮,
一步三搖似醉仙。
身上披,宮紗緞,
兩隻玉臂露外邊。
雙手軟,十指尖,
碰到身上軟綿綿。
烏髮長,如墨染,
梳的劉海戲金蟬。
笑眼乜斜朱脣啓,
神仙見了也思凡!
朱-盯着眼前這位美人,真是神魂顛倒,如醉如癡,把一切煩惱都拋到爪哇國去了。他也顧不得臉面了,一隻手接過酒杯,另一隻手握住這女子的玉腕,瞪着兩隻貪狼似的眼睛說:“卿是何人?快快奏來。”這女子羞答答地把手抽回來,笑着低下了頭。
胡金堂欠身答道:“這是罪民收養的乾女兒嬋嬋。十年前她的父母死於饑荒,我便把她收養在身邊。這孩子聰明伶俐,能歌善舞,十分討人喜歡,罪民爲給千歲壓驚解悶兒,才喚她出來服侍王爺的。”“原來是這樣。不知嬋嬋妙齡幾何?”胡金堂笑着對嬋嬋說:“王爺問話呢,你倒是說呀。”
嬋嬋以袖掩口,不住地扭動腰肢,“嗤嗤”發笑,把懷王迷得飄飄蕩蕩,骨酥肉麻。好半天嬋嬋才說:“臣妾十八歲了。”懷王道:“青春妙齡,正如牡丹初綻,難得,難得。”
羅鏢素知懷王好色,幾乎每晚都離不開女人。幾天來由於情況陡變,他才過起單身生活。懷王的女眷都在京城,一個也不曾帶出,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也實在夠受的了。爲了討好朱-,羅鏢問胡金堂:“令愛可有人家了嗎?”胡金堂道:“不曾。”羅鏢笑道:“真是天從人願。我想爲令愛選一佳婿,不知大寨主可願意否?”胡金堂欠身答道:“求之不得。”羅鏢指着朱-問胡金堂:“此人如何?”胡金堂忙搖手說:“不敢。不敢。一個山賊的女兒,怎敢攀龍附鳳!”
朱-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晃着大腦袋說:“此言差矣。只要咱們大功告成,你不就是開國元勳嘛!現在孤就加封你爲靖逆大將軍、定國侯。”
胡金堂趕忙雙膝跪下,口稱“臣胡金堂,謝主龍恩。”行了朝王大禮。他對着衆山王一使眼色,那些偏副寨主也都紛紛跪倒討封。朱-乘着一時高興,當即封開了。蔣雄、姜楚、陶行祖、梅少良都封爲將軍、列侯,李少山、尹兆國也封爲將軍,嬋嬋被封爲側王妃,待事成後再給予晉升。
羅鏢提議,趁今天這個喜日子,請懷王正式納妃,以了心願。衆人同聲贊成,懷王更是求之不得。於是胡金堂當即派人準備,聚義廳變成了喜堂,接風宴變成了喜宴,嬋嬋的閨房變成了洞房。嬋嬋也不在宴前敬酒了,回洞房準備做新人去啦。
其實嬋嬋並非胡金堂的乾女兒,而是被他強佔的小婆子。胡的壓寨夫人牛氏爲這事經常和丈夫大吵大鬧,弄得滿山風雨,無人不曉,胡金堂也常爲此事發愁。現在,他爲了討好懷王,忍疼割愛,把嬋嬋送給朱-,這樣做既避免了牛氏的糾纏,又討得懷王的歡心,以此謀得高位。婢嬋與胡金堂只有仇恨而無感情,讓她跟朱-沒啥不同意,何況她還有自己的目的。
定更後,一對新人走進洞房。朱-把門戶緊閉,借燈光重新打量新人嬋嬋。真是燈下觀美人,顯得格外光彩奪目。朱-急不可待,猛撲上去,把嬋嬋的腰肢摟住。剛剛抱到牀頭,忽然他發現嬋嬋哭了,眼淚就像珍珠斷線似地,流淌在臉頰上。
朱-好不掃興,鬆開了雙手,緊皺眉頭,低聲問道:“你不願服侍孤家?”嬋嬋搖了搖頭。“你嫌孤太粗野了嗎?”嬋嬋又搖搖頭。“那你爲什麼哭呢?”嬋嬋懇求道:“請王爺莫急,容妾申訴肺腑。”朱-沒辦法,只得爬起來,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師椅上。
嬋嬋整理好衣服,一邊擦淚一邊對懷王說:“妾乃一平民女子,今得配王爺,深感榮幸。但有一事,妾不敢隱瞞,必須向王爺稟報。”朱-說:“好哇,你我是夫妻,你的事當然不能瞞我,說吧。”嬋嬋說:“胡金堂並非妾的養父,妾也不是黃花幼女,早在三年前他就把妾的身子玷污了,一直霸佔到今天……”
朱-沒想到嬋嬋竟如此直率,把女人最怕人知道的說了出來。剎那間他對胡金堂由愛變成恨,一股酸水從口中溢出。但轉念又一想,哪有貓兒不吃魚的,守着這樣如花似玉的嬌娃,有誰能不動心,不論怎麼說,胡金堂還算是個明白人,能體諒孤的心意,如果他硬是把嬋嬋霸住,誰又能把他怎樣?想到這裡,懷王轉怒爲喜,忙把嬋嬋抱在懷中,邊吻邊說:“沒什麼,沒什麼,莫非你怕孤嫌你不是烈女不成?好花是難免被採的。這件事只當沒發生過,孤照舊是喜歡你的。”說着話又把嬋嬋抱到了牀上。
嬋嬋掙扎着說:“王爺且慢,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朱-不耐煩地說:“有話明天再說不遲。”“不,我非說不可,王爺若不讓我講出來,妾縱死也不服侍王爺!”
朱-賭氣坐起來,沉着大肥臉說:“好吧,有話快說,別叫人掃興。”
嬋嬋淚流滿面,道出一番言語,懷王聽了,不禁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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