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了,女生穿裙子的也多了起來,不過這一景象僅僅是在大街上,那些學校的女生,卻是沒有穿裙子的,因爲學校的規定就是天天穿校服,也幸有這一規定,不然的話估計處於我們這個年齡段的男生沒有幾個能安心學習的,天天都去欣賞美去了。女生不能穿,女老師卻是能穿的,數學盧老師就經常穿着長裙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也許是因爲任鳳的緣故,自從她跟我講過那件事之後,我老是喜歡盯着盧老師的腰部看,現在到了夏天,這條長裙就更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並沒有因爲看她而落神過,不過那種吸引我也沒有拒絕過,每次她講完課之後,就會在教室裡來回的走動,看是不是有同學還有不會的問題,外面的陽光把教室反射的透亮,而她的裙子也在她每一步邁開的時候中間空出來,光線投過,形成一個曲線的三角形,三角形的兩腰就是她的腿部凹凸形狀,而頂端,則是一個完美的弧度,每當盧老師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都會分心的擡起頭看兩眼,現在沒有坐任鳳旁邊,要是如上學期一樣的話,估計她又會在旁邊提醒我別把眼珠子掉出來了。
這學期就見過林姿兩次,一次是我跑步的那晚,另一次則是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以來和她的相遇已經完全讓我迷糊了,她有時候顯得很痛苦,因爲身體一點點融化成血水,有時候她又顯得若無其事,比如跟我打招呼時的那種快樂的表情,多數時候都是在晚上出現,這讓我感覺她是個鬼魂,可有時候她又在陽光下大搖大擺的走,再加上那次摸到過她的手臂,讓我只能覺得她是一個受了什麼詛咒的人,有着殭屍一般的身體,有着以前的思維,並不留戀這個世間,卻也並不入輪迴。這一次在回家路上的相遇,說起來還真是玄乎,感覺她對四周的環境挺熟悉的,而且是完全以活人的姿態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我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個星期了,反正天氣很熱,大家都開始穿夏天的衣服了,又一次週末的放假,我搭上了回家的車,賽金和小元的車似乎今天收場的特別早,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最後想想世間,原來今天是三十一號,哪兒都不當,不當場的話人就少,誰還來跑車呢,還不如在家休息,不過曲家橋的車卻是除外,似乎有那麼一兩個司機是跑伏虎到南部的長途的,回來之後正好帶些人回去,一來方便那些今天趕場的人,二來也賺些錢,這麼一輛車就被我趕上了。我似乎是恰巧趕上最後一個座位,因爲車裡就剩那麼一個,其餘的都坐上了人,下一個來的話應該就要站回家了,司機沿着伏虎的大街跑了幾圈,再沒有別人上,不當場的天果然生意這麼差,要在平時的話,車裡現在一定坐的滿滿的,見沒有人,售票員對司機說了一句,司機方向盤一打,就開始往回家的路上開去。
開了一段之後,車停下來,有人上車,我一看,這不是我們班長孫丹麼,只是她現在的打扮讓我有點新鮮的感覺,平時她都是那種乖乖女,就算在穿衣服上面也顯得比較保守,可能是因爲在學校的原因,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穿過短袖,裙子之類的,現在,她竟然穿着吊帶,兩條細細的帶子掛在肩膀上,十三歲的年齡,她的胸前並沒有盧老師那麼挺,上車之後,可能是因爲我們不是很熟的原因吧,她連招呼也沒有和我打,我當然也不會主動和她打招呼,吊帶的服裝露出了她的一大片脊背,我都挺替她擔心的,雖然是夏天,不過在陰涼處還是挺冷的,這會又是下午,我都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可別把她單薄的身子凍壞了,雖然她經常向老師打我的小報告,不過想想也是爲我好,我真想問她一句:“你不冷嗎?”
汽車一開始是往小元的方向開,到了五山埡那條岔路口才駛向曲家橋的方向,就在剛過了這個岔路口不遠,車又停下了,我並沒有好奇的去看上來了那些人,而是一直把頭偏向窗外,我坐在最後一排,看到前面的都是人的後腦勺,久了,就太無聊了,還是窗外不停變換的景物有意思,那些麥子已經長的老高,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熟了吧。等我轉頭看向車裡的時候,我的心跳又猛的開始加速,那個背影不是林姿的麼,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見了好幾次,她的衣服從來沒變過,那個紮起的馬尾辮,還有那個體型,無一不說明是她,自上車後她就站在孫丹的後面,頭一直看向前面,也許我的目光觸動了她的第六感,她轉頭了,熟悉的笑容對我微微一點頭,不是她還有誰。
汽車一直往前開着,而我的心卻一直在七上八下,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來帶我們走的麼?很多鬼故事裡不是描寫的遇到了一個鬼,然後全車人都翻車死了麼?我一直盯着窗外,腦袋裡卻在想怎麼逃脫,現在下車的話也說不準她會不會阻攔我,想着想着我就閉上了眼睛,既然不能逃脫的話那就面對吧,死亡的感覺我經歷過,翻車的感覺我還沒經歷呢,會不會痛苦啊?等了半天,車還在不停的往前開,我又睜開了眼睛,林姿依然站在孫丹的身後,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又轉頭對我笑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就這麼一直在我的周圍若有若無的出現,每次都引的我的心瘋狂的跳動,你到底是什麼?不過這些只是在我的心裡想而已,我可沒有勇氣喊出來。
窗外的景色慢慢變的熟悉起來,那裡那塊平地,不就是上次我們來看燒殭屍的地方麼?林姿也在這一趟車上,難道她是殭屍,或者說和殭屍有關係?那片平地上的墳依然在,只是現在長滿了草,估計裡面都是一座空墳吧,或者是當初燒過殭屍之後留下的骨灰埋在那裡的,我正在考慮這的殭屍是不是和林姿有什麼關係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師傅,有下!”我一驚,第一印象就是林姿果然要在這裡下車了,可看向前面的時候,卻是孫丹在招手,我就奇怪了,她幹嘛在這裡下?想了半天,估計是她的什麼親戚在這裡吧,放了假,她來親戚家玩一段時間。
車再開一段,就到了曲家橋,很多人都在這裡下車了,因爲這裡是終點站,不過林姿依然立在車上,我想下車,最後卻還是沒下,有三個原因,一是心裡對林姿的懼怕,二是好奇心驅使想看看林姿到底想去哪兒,三是司機說了,這車還到蒙子埡,要去那邊的可以不下,反正到了蒙子埡回家近些,就再坐一段吧。我努力的剋制自己不去想林姿的事,只是一味的把頭偏向窗外,這麼大了,我還不知道曲家橋能直接通向蒙子埡呢,以前每次到了曲家橋就下,從來沒有想公路的那邊通向哪,今天坐在車上,發現汽車開一段之後竟然連着伏虎到塞金的那條路。
時間和人物都卡的相當的到位,又是林姿和我,又是將要天黑的傍晚,又是蒙子埡的三岔口,林姿跟司機招呼了一聲,車便停了下來,她正要下去時似乎想起了什麼,偏頭看向我問:“劉凱,你不下麼?”我的心跳又猛的提高了好多,她又對我說話了,我唯唯諾諾的應答着:“下!”然後極不情願的走過去,下車。車上只有我們倆乘客,我們下車之後就變的空蕩蕩一片,司機回頭看看,然後點火,往塞金的方向開去,估計他的家就在那邊。這裡就只留下我和林姿兩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等了半天,我終於憋出了一句話,這句話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問的:“你到底是什麼?”林姿的神情變的很凝重,淚水從她的臉頰流下:“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反正幾年前我就死了,可每次只要有人念那首童謠的時候我又會活過來,有時候活過來了有身體,像個活人一樣,有時候活過來就完全是個魂魄,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話到了最後她已經哭的不成樣子,我想安慰她幾句,可腦海中安慰人的詞彙真的很少,甚至沒有,我想了想又問:“那你的妹妹該不會是你塑的那個雕像吧?”林姿還在哭着,哭着哭着變成了哽咽,然後嘟噥着對我說:“你不是都看到了麼!其實我連我妹妹是什麼也不知道,只是那次雕塑完成之後,它似乎就變的有生命起來,而我也在那次化成了一灘血水!”看來這還真是一個詛咒,我看看天,對她說:“太晚了,我要回家了,你去哪兒?”林姿擦了擦眼淚:“我跟你一起走吧,咱們同路!”我看了山上一眼,難道那兒真的是林姿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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