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荒山絕嶺(上)

莫違天疾走幾步來到近前,他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確定眼前躺在地上的姑娘就是蕭瀟。

莫違天趕緊扶起她將手放到其人中下方一探,知道原來她只是暈了過去便又重新將她輕輕放下。看着平躺在青草之中的蕭瀟,自己猶豫了一下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到她的身上。

當蕭瀟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了火焰在木柴上燃燒時發出的脆響。

“這......這是哪?”

蕭瀟還沒有睜開眼睛就不知所謂地說了這麼一句。

莫違天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邊用樹枝擺弄着木柴邊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可能是天邊吧!”

“哦。”蕭瀟很無厘頭地翻了個身又想睡下,突然她好像察覺到哪裡不對,猛地坐了起來。

“莫大哥!是你!真的是你!?”

莫違天看着少女急切的面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憋了半天說了句:“嗯,是我。”

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自己怎麼說了這麼一句沒味道的話。可是轉念一想這種情景自己確實不會說別的了。

蕭瀟見莫違天一臉尷尬,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

“這麼長時間沒見到我居然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大哥你可真夠呆的了。”

莫違天聽她這麼一笑,緩過了神兒來,罵道:“小丫頭,幾日不見居然還是這麼嘴上不饒人,你爹怎麼會派你出來找我,真是的,就不怕把我罵跑了?”

莫違天無意的玩笑話卻刺到了蕭瀟的心裡,她現在最不願意想到的也是最爲思念的恐怕就是爹了。這麼多天她一直揹着爹爹漂泊在外,爲的只是能夠見一眼自己的莫大哥,可是如今夢已成真,自己似乎卻並沒有感到有多麼高興。但自己的確是高興的,身邊有莫違天她的確感到了一股暖流。這樣矛盾的心理交織在一起讓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蕭瀟想到此處,頭下意識的低了下去,不再言語。莫違天察覺到了這一絲異樣,連忙問道:“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蕭瀟沒有擡頭,而是將臉埋在莫違天的外套裡囡囡地說:“我爹沒有派我來找你,我是自己跑出來的。”

“什麼!?你是偷跑出來的?你爹知道了還不急出病了啊?你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不爲什麼,我只是想出來走走。”

“你這太胡鬧了!這根本不是理由。不行!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莫違天說着就要起身。

“人家好不容易出來你就這樣把人家送回去啊?你心怎麼那麼狠?我不幹!就要和你呆在一起!我哪都不去!”蕭瀟一把拉住莫違天的胳膊就不放手了,她嘴裡不停地嘟囔着這一句生怕莫違天現在就把她送走。

莫違天嘆了一口氣,將一直撥弄木柴的枝條丟到了一邊說:“丫頭,我剛纔嚇唬你的。現在就算我想把你送回去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莫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忽然又不明白了。”蕭瀟眨着眼睛問。

“我的意思是說咱倆誰也別想離開這裡,咱們被困住了。”

“我們困住了又是什麼意思?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莫違天頗感意外地回問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暈倒?難道你暈倒的時候不在這裡嗎?”

“暈倒?我好想是暈倒了吧?可是我最後記得是有個大黑洞,把我捲了進去,之後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蕭瀟回答道。

“黑洞?什麼樣的黑洞?”莫違天一聽這個詞立馬來了精神,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忙不迭地繼續追問道。

“這個黑洞我也不好描述,上一次我和拉克申在威尼斯的時候我見過一回,不過那一次我並沒有被捲進去。這次和那一次有些許的不同,昨天我在首都找你的時候,中央大街突然發生了塌陷,好多房屋都瞬間倒塌了。我恰巧在那條街上行走,一點防備都沒有,只是感到一陣搖晃,緊接着就發現腳下的地面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我下意識的亂抓可是還沒抓到什麼就掉下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

莫違天聽完蕭瀟的講述有些不可思議。

“奇怪,你說的事情我也遇到了,不過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我醒來的時候也在這裡。我起來後發現你也躺在不遠的地方纔過去的。我喊了你幾次名字可是你都沒醒過來,沒辦法我只好在你周圍先生了一堆火,然後出去打探了一番情況。”莫違天說着又拿起了樹枝撥弄了一下快要燃滅的火堆。

“那打探的結果是什麼啊?”蕭瀟好奇地問道。

莫違天搖了搖頭說:“我剛纔已經告訴你了,咱倆不可能離開這裡,這就是打探的結果。我一個小時前繞着這周圍走了一圈發現這裡是一處絕壁。山間煙霧繚繞,從山崖邊往下望根本望不到山底。我估計這裡離地面至少有七八百米高。而且我走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下山的山路,因此很明顯的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困在這裡了?”蕭瀟盯着莫違天若有所思的重複着這句話。她的心中忽然萌發了一個想法:要是真的永遠困在這裡也是件好事吧?但是這個想法來的快去的也快,它轉瞬即逝,只是在腦海中驚鴻一現罷了。蕭瀟很快就後悔了,她爲自己蹦出這樣的想法感到羞愧。

出於這樣的想法,她趕忙試圖將視線轉移到別處。不經意間,她擡起頭望向天空,好美的夜色啊!星星是那樣的明亮,月色是那樣的皎潔。這裡夜晚的天空讓她想起了原人寨。那裡也有這樣的明月和繁星,只是那裡卻少了一個自己心儀的人。

“莫大哥,你說我們真的會永遠困在這裡嗎?”蕭瀟好似無意地問。

莫違天此時也將目光投到了遠方的天空,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身邊的少女。自己的心境與蕭瀟完全不同,在他眼中世界是另一種樣子。繁星也好,明月夜罷,一切都是那麼虛幻。他生活在一個不真實的世界中,他身邊的人、身邊的事都是如此。現在他又被困在一處看似虛幻至極的地方,這讓他的心一時無法平靜。

不遠處流星劃過天際,莫違天只是呆呆地看着流星飛逝而去,而蕭瀟卻捧起雙手閉着眼睛靜靜地許願,她的願望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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