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有時終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好簡單的一句話,好通俗易懂的一句話,從參老口中說出,卻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慕白怔在當場,胡媚娘捧着那株人蔘也怔在當場。
此刻的二人,俱是思緒轉動,有着各自己的想法。
在胡媚娘看來,她認爲參老此言是針對慕白想取得參老根鬚而說。而在慕白看來,此話則暗指眼前這個女子和自己的之間的故事。
一時間,二人怔在當場,俱是沒有出聲。
靈氣涌動,藥香四溢。
泉水叮咚,不時間有一隻只魚兒從水潭中游過。
半晌,慕白在心中嘆息一聲,想要想明白此言,只怕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何況,於他來說,此言也算不上什麼。必定自己本就不屬於新白娘子傳奇這方世界,無論怎樣,都會離開。
到得那時,還談什麼命中有時終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就算強求又如何?
自己難道還能改變地書碎片的力量不成?
這一點,慕白心中有肯定的答案:絕不可能!
他相信,別說是自己,就算是即將飛昇仙界的參老,也沒有這個能力。
必定,此物不是普通之物,那可是地仙之祖,鎮元子的至寶。
緩慢擡首,望着洞穴頂部的倒長着的一株株靈藥,思緒突然一動,好似有了一絲明悟一般。
但是這種感覺剛一出現,便又消失不見。
深吸一口氣,盤坐而下,不催動法訣,也不吐納靈氣,就那樣靜靜的坐着。
胡媚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催動妖力,將那株小人蔘封印起來,輕輕地放置在慕白身側,隨即退到水潭邊緣,就地坐下,赤足在潭水中輕輕盪漾,出神地望着慕白。
第二元神環抱雙手,立於慕白身側,臉若寒霜,全身氣血縈繞,神念四散,卻是守護起這處巨型的洞穴來。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在這洞穴中,如果不外出,根本無法知道過去了多久。
不過這對於修仙者來說,卻並非是什麼難事。
轉瞬間,便過去了一月。
一月來,慕白始終盤坐如鐘,就連靈酒都未曾服食半點。
微閉雙目,平靜而坐,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胡媚娘起初還有些擔憂,但是隨着時間流逝,便也漸漸地放寬心來。到得後來,索性無所事事,便雙手託着下巴,反覆地回想起參老的話來。
夜色降臨,在這個洞穴卻無法感應得到。
當胡媚娘坐在潭邊,進入到忘我的境界時,意識中,突然出現一道虛弱之影,隨即便凝實起來。
那影不是他人,正是參老。
此刻的參老全身仙氣縈繞,飄浮其內,仙風道骨,顯得極爲不凡。
“參爺爺!”胡媚娘急忙拜道。
此聲一出,第二元神一驚,凝神望去,卻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參老輕輕飄浮在胡媚孃的意識之中,輕撫過白鬚,一臉溺愛地道:“媚娘,我已經功德圓滿,得證仙道。臨走之時,特來相見,是想要告訴你,慕白不屬於你,更不屬於這方世界,他遲早會離開。如果你即時醒悟,還有參透天機之日。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說完,咻地一聲便從胡媚孃的意識中消失不見。
“參爺爺!”胡媚娘驚醒,赫然起身,赤足站在潭邊。
第二元神立在慕白身後,臉色冰寒,不苟言笑。雙手環抱,冷冷地望了一眼前者,並沒有出言。
胡媚娘望着虛空,隨即恭敬一揖,道:“恭喜參爺爺,媚娘記住你的贈言了。”
到得此刻,她終於領悟到參老一月前那句的話的意思。
只是,當她低首見到慕白時,不由得芳心一顫,頓時將參老的話忘記得煙消雲散。
一顆芳心,早已經因爲那一吻而留下。
就算永遠無緣仙道,就算是死,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她,就是叫着胡媚孃的她!
緩緩坐下,一對赤足輕輕在潭水中盪漾,雙手託着下巴,癡癡地着慕白出神。
思緒飛舞,滿腦子都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影子。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慕白盤坐着,這一坐便是一月。
一月來,他沒有修煉,更沒有吐納靈氣,而是不斷領悟着參老留下之言。
那一道在腦海中一閃而逝的領悟,漸漸地再次出現。
隨着領悟越來越深,他終於發現一個驚天的秘密。那便是此處洞穴不是它處,正是參老的根系所在,是其修煉地洞府之地。
說白了,參老幼小時便是生長在這洞穴之中,取天地靈氣,採此間獨特的日月之精華,修煉幻化成人形,得人智,踏上修真煉道一途,以期早日位列仙班。
如此之地,雖然參老沒有留下任何修煉功法,更沒有留下任何修煉法訣,但是單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已經是至寶,是許許多多修仙者夢寐以求的地福地。
因爲在這裡,有着參老數千年對仙道的領悟,有着參老數千年匯聚此間的氣息。
這些東西,對於任何一名修仙者來說,只要能領悟一二,便可受用一生。
甚至許許多多的強大修仙者,窮其一生都會尋找這樣的地方,以求領悟出與仙道有關的任何信息。哪怕是零星的一點,也以助他們增長道心。
而慕白這一個月來的領悟,也終於明白,自己抓住的那點線索正是道心。
道心,他早已經初悟,而屬於他的道心是天地之間最爲獨特的一種,那便是空道心。
天地之大,無窮無盡。而空道心是什麼,那便是擁有容納一切的道心。
有容乃大!
這,就是空道心最直觀的闡釋。
一月過去,當慕白再次感應到自己的空道心時,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依舊盤坐着,微閉雙眼,繼續延着那股屬於參老的悟道氣息而動。
“小友果然不凡!”就在一月後,慕白的腦海中也出現了參老的光影。
只見其輕撫白鬚,微微點首,眼神中滿是讚許。
熟悉新白娘子傳奇電視劇的慕白自然知道參老發生了什麼,元神一動,傳音道:“恭喜參老得證仙道!”
參老微微一笑,道:“小友這般資質,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在仙界相遇。”
說到此處,卻是微微一頓,隨即道:“只是不知道小友所追尋的仙界,是否與我的仙界一樣?”
對此,慕白並沒有感應到驚訝,元神一動,道:“仙道算什麼?於我慕白來說,我所尋找的是古魔、古神、古妖之道,所追求的是混沌魔猿之道!”
參老微微一怔,露出一絲驚容,半晌方纔繼續道:“小友之資萬古難有其一,小友身上的血脈力量更是爲天地之間不出世之傳承。只是,小友的路將比我艱難萬倍。”
“唉!”嘆息一聲,搖搖頭,道:“小友,聽老參一言,命中有時終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哈哈!”慕白的元神哈哈大笑,道:“參老在這方世界生存數千年,不知可曾踏入過幽冥幻境?”
此言一出,反到是讓光影參老怔在當場。
慕白繼續道:“在幽冥幻境中,我見到了冥龍,也見到了天道。天道爲了自己定下的規則,爲了自己的律法,強行囚困冥龍無盡歲月。這樣的天道,我要之何用?”
“天道於我來說都可以不要,又怎麼可能在乎什麼位列仙班!於我來說,我要重顯混沌之力,要我掌握萬界,因爲我有執念,因爲我要回去!”
說到最後,元神劇烈震動,散發出磅礴的氣息,橫掃整個識海空間。
參老再次嘆息一聲,搖搖頭,道:“小友之志,老朽無法明白。但是我相信,既然你的命運已經被安排,要想逆之,又談何容易。”
“我輩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怎麼可能一帆風順!”慕白元神一動,沉聲道:“多謝參老好意,此恩我記下了!”
參老再次望了一眼慕白,道:“小友,還請給媚娘一條出路,必定她的心性太弱!”
說完,便消失不見。
慕白依舊盤坐着,識海中的元神卻是顯得極不平靜。
除當年在天地迷森中與散仙相遇外,這是第一次與真正成仙之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原來,他應該聽參老之言。只是,他見過太多,也看過太多關於神魔的故事。
他不相信什麼仙道,更不相信什麼天道!就如那道記憶深處的巨人之影一樣。
只要頂天立地,就能手撕蒼穹,就能腳踏九幽。
漸漸地,將雜亂的思索從識海中排除,元神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盤坐着,將初悟的空道心催動到極致,開始順着此間參老留下的氣息延伸而去。
隨着領悟地深入,道心越來越穩固,越來越強大。
時間一天天流逝,修煉中的他根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空道心不但變強,更是在此間有了突破。
此間的道心,已經突破初悟,達到晉階的程度,只需要再次領悟一些,便可達到圓滿。
雖然他還不知道圓滿的空道心將有什麼好處,但是已經切身地感受到晉階空道心的妙用了。
此刻的他,不但元神變強,就連施展法術,也比以往快速許多倍,而吐納靈氣的速度更是成倍的增長。
原本他就是空靈根者,如今隨着道心的增長,靈根變得更加強大。
這般好處,這般機緣,是許多修仙窮其一生的追尋目標。
不可否認,慕白是一個走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