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給我把他宰了!”柴健在一邊大聲催促道。
他在追擊的時候就問過黑衣中年,楚浩只不過是一脈的修爲,那麼四脈對一脈,自然是穩操勝券了。可你丫的削了一刀就開始發羊癲瘋,想幹嘛呢?
黑衣中年露出強烈的忌憚之色,對方年紀輕輕就擁有能夠與他對抗的力量,這意味着什麼?
天才!
天才的戰力都不是常理可以衡量,因此萬萬不能因爲對方的境界低而存了輕視之意。而剛纔那一擊也告訴了他,對方的戰力可怕無比。
“閣下如何稱呼?”黑衣中年開口道,如果對方是哪一個豪門大派的弟子,他纔不會與對方死磕呢。那些弟子都有可怕的保命手段,最後拖他下水一起死也不奇怪。
他給柴家做護衛,圖得是柴康他日成爲頂級強者後可以給他帶來好處,但說到要拿命去換這樣的可能,他又怎麼願意呢?
楚浩淡淡一笑,道:“現在還問我是誰?晚了!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既然對我出了手,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咻,他身形一動,已是展開了攻擊。
天風八式。
楚浩一上來就使出了絕招,他要儘快解決戰鬥,天知道黃眉老者什麼時候會追上來。
黑衣中年揮刀迎上,但甫一接觸他就臉色大變,只覺勁風劃過,他的皮膚好像被刀子割着一般,奇痛無比。
連掌力帶起的勁風都是如此。這掌法的威力又有多強?
他睜大雙眼,可四周卻好像變成了一團漆黑。他根本看不到楚浩雙手所在的位置!這連手的位置都看不到,那又怎麼擋呢?
當然不是他失明瞭。而是這式掌法太強大了。
不能擋也要擋。
他一咬牙,將刀勢潑開,化成一條銀蛇似地舞動,將他護了個水泄不透。
這並不是一件寶器,但材料卻達到了七品,足以承載武宗級別的力量和星芒之威。
楚浩展開玉壁功,雙手頓時變得如玉石一般光滑,駕御着天風八式,直破對方看似銅牆鐵壁一般的防守。
嘭!
手掌打到刀身上。頓時激起了一連串的火花,黑衣中年只覺右手一陣酥麻,震盪勁已是通過刀身襲了過來,讓他的臂骨都在不斷地打顫,差點連刀柄都握不住。
但他武道天份雖然不高,可畢竟混了那麼多年,戰鬥經驗卻是豐富之極,立刻推出左手,向着楚浩拍了過去。
嗡。四尺長的星芒比一般的寶劍還要長,直刺楚浩的胸口。
楚浩左手一格,星芒對星芒,兩股力量一震。雙方同時手臂一歪,打了個空。但楚浩的右手卻是繼續向着黑衣中年打了過去,威勢驚人。
黑衣中年連忙倒退。以避鋒芒。
楚浩趁勝追擊,右手一揚。半月斬打出,根本不給黑衣中年有喘息的機會。
什麼?
黑衣中年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在他們這個層次雖然可以進行遠程打擊,可打出的只是拳風掌勁罷了,星力可沒有辦法一起打出去,導致威力大減。
舉個例子,六脈武宗打出的拳風離體一米之後這威辦就要降到五脈層次,到了兩米時連三脈都未必有,十米之外時最多隻剩下一脈之力。
可他距離楚浩足足有四米,但對方的力量居然沒有半分衰減,這如何能夠不讓他吃驚?
再說,他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根本不敢硬接這一記,只好再次後退。
楚浩展開踏空步,雙手連揮,一記又一記半月斬打出,完全壓着對方打。
這是什麼情況?
柴健睜大了雙眼,露出茫然無法接受的表情。
四脈武宗居然被一脈壓着打,開玩笑的吧?
他好像惹錯人了。
想到這裡,柴健不由地心中生寒,武道那麼殘酷,惹錯人可能就意味着死亡。
他可半點也不想死。
是不是該開溜了?否則等他的護衛被解決掉之後,他區區三脈武師又怎麼可能從武宗的手裡逃掉了性命?至於那名護衛死不死,他自然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嘭!
就在他想開溜的時候,只見一道人影幾乎擦着他的耳邊劃了過去,嘭地一下摔在了地上,揚起了一地的泥沙。他轉頭一看,不由地滿臉駭然,這被摔出去的人便是他的護衛。
再回頭過來,只見楚浩正悠閒地向着他走過來。
他不由地牙齒打架,一股寒意從心底生起,差點就尿了褲子。
“我警告你,我哥哥是柴康,雛龍榜上排名——呃!”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議地看着胸口上的拳頭,其實拳頭離他還有點空隙,可一道星芒卻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
心臟被刺爆了,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瞬間,柴健的心中翻飛過無數的念頭,有憤怒、有後悔,但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他居然死了?他居然要死了?
“哪來這麼多的廢話!”楚浩收回了拳頭,柴健便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雙眼兀自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楚浩向着黑衣中年看了眼,對方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他想了想,決定放對方一條生路,畢竟那人也是聽命於柴健。
主兇已死,從犯重創,夠了。
他向着山林中行去,纔剛剛進入密林之中,他便看到天空中劃過一道身形,迅速向着他這個方向飛來。雖然只是一瞥,而且隔得距離很遠,但以他現在的目力已經可以看得清楚。
對方是個黃眉老者。
御器飛行,至少是戰兵。
他本能地想到,這就是與他爭白玉參的人。
還好,他及時進入了山林,否則就算只是在那黑衣中年身上補上一記,多用這麼點時間他現在肯定已經被黃眉老者追上,那戰兵對武宗,結果毫無懸念。
“天殺的小子,給老夫站住!”黃眉老者大聲叫道,但來到密林區域時,他不得不降下身形。
——飛在密林上空,視野被完全遮蔽,而密林中飛行的話,那就要時時刻刻撞到東西,視野更差。
楚浩嗤了一聲,誰會站住。不過就像警察抓賊也會喊站住一樣,雖然沒用可總要喊一下的。他並不答話,只是加速而行,如同一頭獵豹,悄然沒入山林之中。
黃眉老者只是追了一陣就放棄了,老話說逢林莫入,他當然不怕被楚浩偷襲,但被拉開距離之後,那再想追上人就完全不可能了。
除非他擁有特殊的追蹤手段。
可惡啊,白玉參可是能夠保命的。
老頭嘴裡唸叨了一陣,出了森林,見那黑衣中年還有一口氣,頓時將怒氣散到了對方身上,凌空一拳轟出,轟,黑衣中年的腦袋立刻炸開,紅紅白白的物事流了一地。
他取出寶器破空而去,瞬間便消失無蹤。
……
“你說什麼,我弟弟死了?”柴家,一名丰神俊朗的青年剛剛從閉關之處出來,卻立刻得到了一個讓他震怒不已的消息。
他正是柴康,雛龍榜上排名第28的超級天才。
“是……是!”向他匯稟的僕人雙腿都在打顫,雖然對方只是四脈武宗,可給他的壓力卻似乎比戰兵還要可怕。
柴康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暴怒,道:“是誰殺了我弟弟?”
“不知道。”僕人搖頭,但看到柴康有發作的跡象,連忙又道,“不過據別人說,二少爺在拍賣行與人競價碎星丹失敗,便帶人追了上去,之後便被發現死在了城外。”
柴康的雙眼中再次跳起了怒火,事情就是那麼巧,他剛回到家省親,正好就有所感悟。對於武者來說,這種感悟的機會珍貴無比,他當然不能錯過,便立刻開始了閉關,並讓弟弟代爲競拍碎星丹。
萬萬沒有想到,這居然會給柴健帶去殺身之禍。
他讓僕人仔細描述楚浩的模樣,聽完之後,他臉色陰沉,食指微微抽動,那是他動了殺機。
一個才20來歲的年輕人,居然就膽大包天敢殺他柴康的弟弟,難道不知道他是青華宗的首席核心弟子,更是雛龍榜上排名28位的存在?
一定要殺。
他猛地站了起來,道:“帶我去看弟弟的遺體。”
“是,大少!”那僕人連頭都不敢擡,顫聲說道。
此時柴健的屍體當然早就被擡了回來,正躺在大堂之中,一名珠圓玉潤的美婦則是撲在他的胸口,哭得悲天搶地。她當然就是柴康和柴健的母親。
“娘!”柴康叫了一聲。
“康兒,你一定要給你弟弟報仇!”柴母聽到大兒子的聲音,立刻擡起了頭來,雙眼中滿是怨毒,“你爹說那賊子已經逃入山林,不可能再追得上,可你絕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將那賊子碎屍萬斷!”
“我知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人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柴康森然說道。
他伸手沾了點柴健的血,口中唸唸有詞,雙眼竟是變得一片蒙白,好像沒有了眼珠子似的。一會之後,他道:“我已經用血脈搜魂法找到了那賊子的下落!”
“叫上你爹,立刻將那人拿回來處死!”柴母厲聲叫道。
“我一個人就夠了,那賊子不過一脈武宗!”柴康冷笑道,從柴健身上的傷口他就能推斷出楚浩的修爲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