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漸佔上風。
她的修爲境界確實和金太上長老差不多,兩人都是四階戰將,一個在中期、一個在後期,嚴格說起來,還是金太上長老要更強一些,但力量只是戰力的一部份。
“金兄,你前些天受了傷,還沒有痊癒,這一場還是讓給老夫吧。”這時,一名老者突然開口說道。
柳太上長老。
四周的人都是在心中說道,天心宗共有七位太上長老,而柳太上長老則是公認除了宗主之外的最強——當然,柳、金、古等家族中,肯定都有更強的老怪物足以和天心宗宗主趙無心抗衡。
但這樣的強者自然是坐鎮家族的,哪會放到天心宗來。
金太上長老微微皺眉,但還是退到了一邊。
所謂舊傷未愈那只是一個託辭,因爲再打下去他肯定要敗了。雖然很不服氣,可他確實不如對手。真要被打得節節敗退才結束戰鬥,不但他要丟臉,天心宗也是一樣。
所以柳太上長老當然要站出來了。
蘇挽月也不趁勝追擊,垂手而立,清麗如仙,不帶一絲火氣、不染分毫塵埃。
“道友如何稱呼?”柳太上長老走了出來,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詢問起了蘇挽月的身份來。要知道整個天河郡就只有三大宗門纔有戰將級別的強者,對方顯然不可能是天心宗的,那麼只有剩下兩個可能——銀霜谷或者碎玉宗。
蘇挽月不答,山風吹過。斗篷飄揚,好像要乘風而去。
柳太上長老不由地臉色微變,對方居然敢無視了自己。這太過份了吧。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個級別的強者,花花轎子人擡人,你這麼不給面子不好吧?
“那只有手底下見真章了。”柳太上長老沉聲說道,叮地一聲,他抽出了一把長劍,右手一振,劍鋒上頓時形成了尺長的星芒。
——星芒的長度確實短了。可看那深邃無比的光芒,給人的感覺卻是寒意更深。
他是八階戰將!
楚浩不由地臉色微變,雙方的差距太大了。蘇挽月怎麼擋?這件事因他而起,他可絕不想蘇挽月爲了他而傷。
蘇挽月微微露出慎重之色,畢竟對方已經動用了兵器,極可能還是一件寶器。而她的玄陰劍卻還在打造之中。這一來一去。雙方的戰力差距就可能拉得極大了。
——寶器當然厲害了,不然她幹嘛要專程跑上一趟來請風冶子來鑄造玄陰劍呢?
“看劍。”柳太上長老含怒出手,一劍光寒,嗡嗡嗡,空氣都被撕裂,形成了一個個急轉的漩渦,每一個漩渦都擁有將戰兵都生生絞碎的可怕威力。
圍觀衆人不由地大恐,不得不再退。
蘇挽月舞掌迎上。嘭嘭嘭,她以雙掌上形成的星芒做爲武器來招架。星芒對轟中,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動向着四面八方涌去,將地上的石頭全部震得粉碎。
戰將級別的對戰太恐怖了。
勁氣縱橫中,石殿只要被掃到一下,石頭上便會留下一個足有三四米深的坑洞來,讓低階武者看了就會心裡發毛。
這可是黑鐵巖啊,是世上最最堅硬的石料之一。這勁氣要是掃到自己身上的話……還有命嗎?
兩人激烈對拼,蘇挽月漸漸落在了下風。
再怎麼說,她都只是四階戰將,與對方整整差了四個小境界。而天才也不過能夠同階無敵,高級天才能夠跨越一個小境界逆勝對手,超級天才也不過可以跨越兩個小境界。
四個小境界?這怎麼玩。
而且,柳太上長老手裡的長劍還是一把寶器,而且赫然是極爲難得的雷屬性,一擊轟出中,還有藍汪汪的電芒舞動,劈劈啪啪地作響。
雖然誰也沒有捱到一下,可能夠被柳太上長老拿來做爲兵器,這威力絕對可怕。
天心宗的弟子們都是露出了笑容,以多欺少、以強欺弱又如何?武者的世界,就是強者爲尊。沒有這個本事,就只有乖乖地當個縮頭烏龜。
啪,啪,啪。
電芒擊閃,將蘇挽月的斗篷和麪紗都被震碎,現出了她裡面那一身素白的長裙,纖儂合度的完美身材再也無法掩飾,驕傲地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而她的俏臉也終於現出,一時之間,星月都似乎失去了顏色。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瞬間停止,便是女性都不例外,這樣的絕美超越了性別。
便是柳太上長老也忘了出手,對於美麗的欣賞乃是人類的共性,他老是老了,可依然不能免俗。
但緊接着,衆人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太年輕了!
這女人怎麼看都只有20歲,甚至可能還沒有到。可她的修爲卻赫然已經是戰將了。
什麼天河四傑、七星,跟她一比簡直就是渣。
“你、你竟然這麼年輕。”柳太上長老立刻回過了神來,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間將他包圍,讓他再無法出手。
太年輕了。
如此年輕就是戰將,必然不可能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她的身後又站着何等的龐然大物。別的不說,只要她背後的師門或者家族隨便出動一個高手來,那至少也是一位戰王,瞬間就能把天心宗給滅了。
這下真是捅了個馬蜂窩。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武者的世界,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你欺負了人家小輩,人家長輩拎着刀過來殺你家滿門,你打不過能叫啥冤?
這就是實力稱尊。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蘇挽月的俏臉露出了怒容。她以白紗蒙面,就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可柳太上長老卻偏偏將她的斗篷和麪紗都給震碎了。讓她的絕世容顏和完美身材爲人所睹。
刷,她猛地伸手指向柳太上長老,有若王女,充滿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
一股寒氣猛地降臨。
“怎麼溫度一下子降了那麼多?”
“好冷。”
“好像下起了雪來了。”
“真的下雪了。”
“雖然快要過年了,但剛剛的溫度還可以,怎麼說下雪就下雪了。”
“下雪也不該這麼冷呀。”
四周圍,衆人都是嚷嚷了起來。這樣的變化實在太過詭異。
柳太上長老被蘇挽月這麼指着,頓時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
如此年輕卻擁有如此強大的修爲,氣質更是如同一位王者,莫不在說明她擁有着顯赫的身份。
天心宗雖然可以在天河郡稱王稱霸,可放到整個天武星來看的話。他們只是五品小宗門。比他們強大的宗門一抓一大把,多得是。
蘇挽月雙眼微閉,復又睜開,頓時整個人的氣勢大變,充滿了可怕的壓迫力。她向着四周圍的人掃了一圈,道:“所有戰將都一起上吧,省得我一個個出手。”
什麼?
這也太狂了。
要知道你剛纔連一個柳太上長老都是不敵,現在居然要打所有的太上長老。腦袋進水了吧?
柳太上長老他們卻是面面相覷,沒有一個出手。
之前只以爲她是一個成名多年的“老人”。那自然沒什麼好客氣的。可結果呢,對方卻只是一個年方雙十的大姑娘。那麼,對方的行爲便充滿了意氣的成份。
他們都把這把年紀了,會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最重要的是,這姑娘的身後不知道站着怎樣一個龐然大物,讓他們想一想就心中發寒。
蘇挽月哼了一聲,直接出手。
呼,頓時寒風狂卷,天空中飄落着鵝毛大雪,而且還在增大,就這麼短短一會,地上就已經變成了一片雪白。
柳太上長老不得不出手,畢竟對手可同樣是戰將,他能夠壓制對方,但絕對做不到任對方打而可以不還手的。這一出手,他就無法留情,蘇挽月的攻勢一波比一波猛烈,讓他只能祭出全力。
滋滋滋,藍汪汪的雷電狂閃。
看到這一驀,周圍那幾個太上長老都是在心中說道,老柳啊老柳,你爲什麼不讓着這姑娘幾招,故意埋個破綻,然後認輸,這姑娘贏了之後心情自然大好。
年輕人嘛,最好面子,到時候再恭維幾句,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你全力以赴做什麼,真想給天心宗引來大麻煩?
若是柳太上長老知道這幾人心中所想,肯定一口老血都能吐得出來。
他瑪的,他確實也想讓啊,可對方的攻擊一下子變得凌厲無比,他只要稍有不慎就要被重創。以他們這樣的級數,重創和死亡完全只在一線之間,他敢放水嗎?
惟今之計,只有徹底打敗這名年輕無比的強者,讓她無法再戰。而只要不將她傷到,她背後的大人物也沒有理由出手對不對?
——你看,你家女兒或是徒弟都跑到我們天心宗亂打一氣了,我們卻還是將人好端端地送了出來,夠意思了吧?
想到這裡,柳太上長老也不再束手束腳,長劍振盪,他全力盡出。
雖然四周的溫度變得極低,環境出現了詭異的變化,但以柳太上長老的修爲絕對能夠輕易抵擋這樣的寒氣,他的戰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而蘇挽月的實力也沒有絲毫的提升,他這麼一全力以赴,頓時便將局面給扳了回來。
嗡。
他一劍刺出,但讓他差點心臟都跳出來的是,蘇挽月居然伸出纖手直接向着劍鋒抓了過去。
這是要自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