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第二把哀慟之劍也被他拔出來,從自己腰間橫刺進去,將肉瘤筆直穿過。
劍刃從左腰眼刺進去,又從右腰眼穿出來。將他自己刺了個對穿。
血如同小溪般從傷口裡涌出來。
這些血是死血,已經不再具有任何活性和復原力。僅僅是被三股力量碾壓後的副產物。
哧!
隨手凝聚出一把光劍,林新毫不猶豫對着自己胸口刺下去。
血水飛濺。
他的嘴角反而越裂越大。
哧!
哧!
哧哧哧!!
一把把光劍凝聚而出,狠狠對着肉瘤穿刺進去,同時也將他自己的身體刺得千瘡百孔。
劍身就穿刺在他身上,密密麻麻,越來越多,到最後,他彷彿變成了被萬劍穿心的恐怖屍骸。
而其身上扭曲掙扎的兩塊肉瘤,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終於漸漸停息下去,漸漸失去活性。
感覺到徹底失去反抗之力的腫瘤。
林新眼中泛起絲絲狂態,忽然仰頭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不斷激盪在這一層天界中,整個大海都在劇烈震盪顫抖着,掀起無數巨浪。
轟隆!!!
剎那間,以他爲中心,無數血紅光線從林新身上綻放出來。
一道道光束刺入大海,瞬間便湮滅數千萬噸液體。
一道道光劃過天空,空氣也眨眼被吞噬,留下一條條灰黑劃痕。
數以億計的紅色光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如同流星一般,朝着整個這片天界每一處角落飛去。
光束觸及的任何地方,都是爆炸和湮滅同時進行,湮滅後的力量形成一道道巨大透明光束,飛向林新所在位置,被其胸口黑洞吞噬進去。
第十一天界緩緩開始動搖起來,
藉助兩大道祖的力量,林新同時開始撬動整個第十一層天界的界壁。
他在吞噬,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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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界·破虛天。
無盡的漩渦,大大小小,五光十色,密密麻麻的漩渦,分佈在一個巨大無比的洞******洞穴完全由無數漩渦組成,而中間的洞腔中。
九色和方獄漂浮在空中,靜靜對峙。
啪。
九色綁着的長髮髮帶忽然斷裂。
他微微一愣,伸手捏住往下掉落的玉質髮箍。
一絲不祥預感從他內心深處悄悄瀰漫開。
“方獄就在我眼前,其餘道祖天尊都被拖住,勢均力敵,甚至於,我還要佔據上風。”
九色雙目微微眯起。
“那麼,我還有什麼沒算到的?”
他無數個念頭以遠超超級計算機的恐怖速度,計算着一切可能出現的變化。
但沒有用。
有些東西,有些變量,他根本沒有將其囊括在內計算,自然也不可能計算出可能出現的問題。
“你察覺到了什麼麼?”方獄依舊是普通人類的身軀,沒有化爲本體。
兩人都是一個樣子。
這裡是破虛天,是破除一切虛妄,一切外力的天界。
就算是道祖,也不可能例外。
所以兩人只能以最原始的狀態廝殺戰鬥。
他們的力量一樣,層次一樣,甚至感悟也只是一黑一白,光與影般的區別。
真正能夠決定兩人勝負的,還是意志。
所以破虛天迴歸一切本源,將本質剝離出來,讓兩人進行廝殺。
“你我的力量,都被暫時寄存在周圍無數的漩渦內,無法取回。
只有意志纔是我等唯一的依靠。”
方獄淡淡道。
“一切變數都在你我計算之中,到了如今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你將我引來這裡,便是爲了說這些?將勝負交給命運之類的鬼話?”
九色不屑道。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也應該做的事。”方獄平舉右手,一把彎月一樣的鋸齒長刀,出現在他手中。
“空餘天月·無影刀。”
他輕輕往前一斬。
一道簡簡單單的黑色月牙,朝着九色飛射而去。
噗嗤一下,月牙在半空中驟然炸裂,變成一蓬蓮花般無數刀刃,瞬間將九色可以躲避的所有空間全部囊括。
所有刀刃全部硬生生砸中九色身體。
卻發出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他渾然無所謂的懸浮在原處,任由黑色刀刃刺在自己身上。
一蓬蓬金光從他身上濺射出來。
一輪龐大金色巨佛的虛影,在他身後緩緩浮現出來。
“佛輪。”
九色伸手朝着方獄一壓。
從他身上驟然飛出數條金色長鞭一樣的東西,以遠超光速的恐怖速率,朝着方獄抽擊而去。
長鞭靠近方獄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卻怎麼也無法靠近。
明明它們是在急速飛行,但無論怎麼飛,都無法靠近,彷彿相隔了一層永遠無法觸及的空間。
原初自在寧安功,這是方獄自創且已經大成的頂級功法。
無法打破因果,便無法直接觸碰到他。
兩人沒有使用其他手段,僅僅只是不斷繼續,重複之前的招式。
看似沒有效果的招式,卻隱隱的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緩慢突破對方的抵抗。
九色的金身正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破損。
而方獄的絕對隔絕,也在被緩緩突破接近着、
兩人都面色淡然,似乎根本沒察覺到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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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深淵,破損之地。
無數的白色劫氣四處瀰漫,這層深淵的地貌和一切,都已經被劫氣徹底吞噬,只有偶爾能有幾個極其強大的存在,躲在自己老窩裡等待滅絕。
黑色大地,灰白劫氣天空。
四季之主緩緩走在堅硬的黑石表面,一步步,朝着前面看不到盡頭的大地遠處走去。
他的身體後背上,正寄生着一團白中有無數黑點的巨大膿包。
膿包裡不時能看到有一條條半透明的東西,像線一般緩緩在皮膚下游動。
“你在想擺脫我?”一個聲音在四季之主耳邊傳來。
“沒用的。你的力量有多大,實力有多強,我就能依附你,變得更強。”那個聲音透出一絲奸詐和陰毒。
“你以爲你吃定我了?絕望之卵!”四季之主半男半女的詭異面孔透着痛苦和冰冷。
“你覺得呢?”
絕望之卵,第七天妖軍主,不覺得這個影子城道祖還有什麼手段能阻擋自己的寄生侵蝕。
“我確實無法剔除你,但是....”四季之主忽然停下來,站在原地。
“我能夠剔除我自己.....”
他忽然整個人身體,從中間一分爲二。
前胸和後背,均勻的分割成了兩片。
彷彿有一把利刃,從天靈蓋橫着切下去,將面部和後腦勺,均勻的分成前後兩片。
四季之主的軀幹,手臂,雙腿,都在這一瞬間,完全分割成兩片。
一前一後。
後面的那半片身體,剛剛分離,便嘶啦一下直接裂開,從內部長出大片大片鮮花根鬚。
密密麻麻的根鬚瘋狂的朝背上那個膿包鑽去。
“花之海洋...”
四季之主的前半片身體,陶醉般的張開雙臂。
“有意思!”
絕望之卵被硬生生從半片身體中挖了出來,掉落在地,又迅速被無數棕黃色花根鬚團團纏住。
大量的尖刺一樣的根鬚瘋狂的朝着膿包的外殼打着鑽,想要鑽進去吞噬一切。
但所有根鬚都被輕而易舉阻擋在外。
四季之主也沒打算這麼簡單就幹掉絕望之卵。
他們從衰老之河一路打下來,雙方都對對方的種種神通熟悉異常。
幾十年的廝殺,就算再傻的人也能對對方招數爛熟於心。
更何況兩位道祖神念萬千,一瞬間就能轉動無數念頭。
“生長。”
四季之主輕輕伸手,一擡。
大地劇烈顫抖起來,地面迅速鑽出無以計數的大量棕黃根鬚。
所有根鬚扭曲纏繞成一團,然後拉伸,延長,變尖。
很快便形成一根龐大根鬚尖刺。
哧!
根鬚尖刺猛地刺向絕望之卵。
噗!
絕望之卵直接被刺了個對穿。
暗黃色的膿水從卵裡流了出來,裡面看似只是普通膿液,但在肉眼無法識別的層面上,數十億,上百億的無數蟲卵正悄悄的鑽入大地。
四季之主雙手一合,頓時無數鮮花種子孢子,也從他身上飄散出來。
這些肉眼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種子孢子,開始在極其微小的層面和無數蟲卵孵化出來的蟲子廝殺侵蝕。
兩者就這麼站着原地不動了,彷彿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安靜的站着。
時間一點點流逝着。
漸漸的,四季之主背後緩緩浮現出四種色彩光環。
代表春天的綠色,代表夏天的金色,代表秋天的暗黃,代表冬天的銀白。
四層光環瑩瑩閃亮,在他身後緩緩轉動,其中隱隱無數的四季纔開放的花朵虛影,從四道光環裡若隱若現。
絕望之卵寄生在半片肉身內,此時也漸漸將肉身徹底吞噬,凝聚成一個十多米高的暗紅巨卵。
透過巨卵半透明的外殼,可以看到無以計數的細小蟲卵,在緩緩遊動,炸裂,重生。
炸裂的蟲卵釋放出無形無影的恐怖力量,在某個極其細小的層面,侵蝕着四季之主的光環。
他們的戰場,不在這裡。在更加微小,比肉眼能見的程度小傷無數倍的極微層次。
數百億,千億的無數孢子和蟲卵,在縮小几千萬倍的微型層面瘋狂廝殺着。
這也導致他們的戰場波及並不大。
但危險程度遠超其他道祖。
力量精微到這個程度,換而言之,就是極度的精純,純粹。
兩者就這麼僵持着,持久廝殺着。
無論是天妖軍主絕望之卵,還是影子城四季之主。
都是經歷了深淵道祖之戰的倖存者。
能夠從那場大戰中倖存,自然都是極其兇悍的角色。不夠強的道祖,都已經隕落在裡面,成爲存活下來的道祖養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