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六節 陷害
風中隱隱傳來林俊三人的歡笑聲,繡蕾看他們玩得就像孩子一般,不由笑了,“林俊就像一個大孩子一般,採樂也二十四了,玩起來就像頑童一般。”
餘夢楊淡淡笑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
繡蕾興奮的看着悅雅,“夢楊,你看那個女孩子,渾身上下都在笑,她那麼的快樂,她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在告訴別人,她愛着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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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夢楊拈了一塊魚,“菜都涼了。”
繡蕾轉過頭,呷了口酒,“夢楊,我們生個孩子好嗎?”
餘夢楊沒有說話,繡蕾充滿期待的看着他,餘夢楊喝了口酒,“今天不討論這個,快吃吧,待會兒,我還有事。”
繡蕾失望的放下筷子,“夢楊,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明白,我越來越看不懂你。”
餘夢楊挾了一個蝦,“這是什麼?”
繡蕾不明所以的說:“是一個蝦。”
餘夢楊淡淡道:“你知道這是一個蝦,它可以吃就可以了,你不用關心它在想什麼,對嗎?”
繡蕾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她才慢慢說:“夢楊,你不愛我了,是嗎?”
餘夢楊擡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繡蕾,你看天上的星星多麼美麗,它們看上去那麼近,似乎就在咫尺之間,可實際上它們相距何止億萬光年,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的,看上去似乎很近,實際上心與心的距離卻遠不可及,你自認爲了解我,可實際上你能明白我多少呢?你只知道我是什麼人,可你實際上並不明白我,可以說自我們認識以來,你就沒有明白過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你也不知道我要什麼?可我們仍然很幸福的過了那麼多年,今天,你要和我討論愛與不愛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繡蕾垂下頭,眼淚滴落下來,“夢楊,我這樣的愛着你,你卻完全否定了我的愛,從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開始,我的整個生命都在爲你燃燒,可你……。”
餘夢楊掏出手絹給她,“繡蕾,我說過今天不討論這個問題,我仍然愛着你,可這種愛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過,是你的要求變了。”
繡蕾接過手絹,呆呆的想了想,過了很久,她終於擡頭笑了,“是我不對。”
餘夢楊正要說話,卻聽林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餘市長,你們也在這裡。”
繡蕾緩緩轉過身,她看見採樂揹着穿着林俊外衣的悅雅,她已經睡着了,修長的手落在外面,白而柔軟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粉紅sè的水晶,在海邊昏暗的燈光下,那手顯得特別的美麗,繡蕾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那柔美的小手,“林俊,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林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餘夢楊微笑道:“採樂,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最近在做什麼?”
採樂淡淡的點了點頭,“幫別人打工。”
餘夢楊忍不住看了看悅雅,她睡得很香,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做着什麼愉快的夢,他忍不住也高興起來,“快回去吧,彆着涼了,林俊,喝了不少的酒,開車小心點兒。”
林俊點了點頭,採樂淡淡笑了笑,和林俊一同告別走了,餘夢楊目送他們走遠,“繡蕾,你覺得采樂怎麼樣?”
繡蕾想了想,“挺特別的一個男孩子,很招人喜歡。”
餘夢楊微微一笑,他擡起了酒杯,繡蕾接着說:“他似乎很喜歡林俊,非同一般的喜歡,我是說有點兒……。”
餘夢楊喝了口酒,“你看出來了嗎?”
繡蕾點了點頭,“我察覺出來了,採樂和林俊在一塊兒,感覺很特別,似乎很高興,就像那個女孩兒一樣,渾身上下都在訴說着他對林俊的喜愛。”
餘夢楊不置可否,“快說吧,我待會兒有個約會。”
繡蕾敏感道:“約會?”餘夢楊淡淡道:“是啊,我約了蘇檢,一會兒他要到家裡來,咱們得快點兒了。”
又是德彪西的月光,餘夢楊一臉yīn沉的坐在書房裡,他看着屋裡的yīn影,眼前浮現着剛纔海邊的情景,悅雅注視林俊深情的目光,他越想越惱火,耳邊又響起悅雅冷冷的話,“我不會喜歡你的。”他正想得出神,電話猛的響了,他失神的接了起來,又是他父親,“夢楊,還沒睡嗎?”
餘夢楊猛的驚醒了,不耐煩道:“爹地,這麼晚有什麼事兒嗎?”
他父親道:“你媽做了個噩夢,放心不下你,讓我打個電話給你。上次給你的錢你連動也沒動。”
餘夢楊冷冷道:“沒事兒,這幾天忙,沒時間動那錢。”
餘父淡淡道:“夢楊,你外公昨天打電話給我,說是要調你到běi jīng去,這外貿局有個職位……。”
餘夢楊不耐煩道:“爹地,我不想到běi jīng去。”
餘父似乎笑了笑,“爲了康悅雅?”
餘夢楊立即jǐng醒了,“你怎麼知道悅雅?”
餘父淡淡道:“你的事兒,我們一直都很擔心。”
餘夢楊不悅道:“你們派人監視我?”
餘父道:“當然不是,是李總前些天回濱海,聽蘇浚說的。康悅雅我們調查過,夢楊,這個女人來歷不明,最好不要沾上,特別是她纔到濱海就開了濱海最大的民營企業,她的資金從哪裡來的?特別是韓書,我調查過他,他在美國唸書的時候名聲不太好,聽說是同xìng戀。”
餘夢楊冷冷道:“這些我都知道。”
餘父語重心長的說:“夢楊,我在美國,有些消息比你來得快,知道龍皓嗎?那可是金三角三大權力巨頭之一,聽說龍皓也在找康悅雅,無論康悅雅和他是什麼關係,咱們可都惹不起龍皓。”
餘夢楊淡淡道:“我聽說過龍皓,我也聽說過金三角在找康悅雅,可誰都不肯定是不是龍皓在找康悅雅,至於悅雅……。”
餘父道:“沒詞兒了吧,夢楊,你心裡也拿不準吧,雖說繡蕾的爺爺現在不在了,可是她爸和她哥在běi jīng仍很有權勢,我覺得你仍然得打好手中的牌……,我想好了,如果你不願意和繡蕾過了,就正式和她離婚吧,咱們賠繡蕾一筆錢,想必她爸也不會說什麼。”
餘夢楊沉默着,餘父慢慢道:“你不同意,要不我和你媽回來一趟?”
餘夢楊還是沉默着,餘父擔心道:“夢楊,你到底想幹什麼?”
餘夢楊不耐煩道:“爹地,你別管我的事兒,我什麼事兒都沒有,你和Mummy早些休息,你們也不要回來了,過幾個月我請假回美國來看你們。”
餘父還想說什麼,餘夢楊很快的說了再見就把電話掛了,他心煩意亂的站了起來,正想離開,電話又響了,他暴躁的接了起來,竟然是他,餘夢楊聽完了電話,臉上浮些一陣微笑,他知道,找到這個人他的事就成了一半。
婚禮很熱鬧,四處都是人,悅雅好奇的看着三五成羣的人,她看了很久才問採樂,“採樂,爲什麼這些人都這麼高興呢?可是新娘子好像不太高興,不是說新娘子是最高興的人嗎?”
採樂喝了口酒,“傻瓜,采薇一心愛着林俊,可卻爲了堵氣嫁給了廖啓剛,是人都不會高興。”
悅雅不再說話,“採樂,林俊到哪兒了?”
採樂回頭看了看,“餘夢楊找他,不知道什麼事兒,說了這麼長時間。”
悅雅有些不安,“他找林俊有什麼事兒?我不喜歡他。”
採樂拈了一筷子菜給悅雅,“我也不喜歡他。準沒好事兒。對了,韓書最近似乎和他走得很近,昨天我進貨時,還看見韓書和他從海關出來。”
悅雅深深的看了看採樂,慢慢道:“採樂,有的事兒你不知道,我想讓韓書完全掌控輝悅,我不想再做生意了,我累了。我想和林俊到處旅遊,然後安靜的生活。”
採樂也不詫異,“悅雅,有的時候人總是身不由已,似乎我們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我們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林俊不會離開的,我老爸不會讓他離開,別的人也不會讓他離開。”
悅雅滿臉的失望,採樂又喝了口酒,“你看看四周的人,多麼的勢利,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可是他們知道我爸不喜歡林俊,所以沒人敢和我們坐在一起,連這樣的事兒都會忌諱,那麼真有什麼事兒,沒人會站出來說一句正義的話。悅雅,這就是中國人的勢利,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人是不是這樣的,但是我們在這裡,就困囿在這裡,無法突圍而出,我們能做的,可做的就是順流而下。”
悅雅的臉sè更差,採樂伸手握了握悅雅的手,“可是無論怎樣,林俊都會站在你的身邊,你要相信林俊,也要相信我,無論你們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支持你們。”
悅雅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林俊滿面怒氣的走了過來,悅雅有些緊張的看着他,採樂也緊張的問,“林俊,怎麼了?”
林俊壓低聲音道:“剛纔餘市長找我說反貪局接到報案,我貪污了輝悅的公款。”
悅雅臉sè大變,“是韓書嗎?”
林俊道:“不知道,我真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兒?”
悅雅低下頭,想了很久,“林俊,我們結婚吧。我們明天就結婚。”
林俊一驚,“結婚?小悅,我不是不想和你結婚,可是明天就結婚太倉促了,我爸爸媽媽都沒見過你。”
悅雅看着他,林俊握住她的手,“待會兒我就帶你回家,我們下個星期去登記。”
悅雅奇怪的看着他,“結婚要登記嗎?”
林俊笑了,“當然要登記,採樂,你陪我們去。”
採樂笑道:“早知道你會安排這差事兒給我,悅雅,知道這小子的本xìng了吧。”
悅雅沒有笑,她只是拿起一杯酒緩緩喝了下去。
夜很深了,悅雅讓林俊陪父母住在家裡,她獨自一個人到了韓書家,韓書家就在她住的地方旁邊,悅雅走進客廳時,韓書似乎剛剛纔送走客人,看見她,有些驚訝,“悅雅,這麼晚都沒睡?”
悅雅默默看了韓書很久,韓書很坦然的看着她,良久,悅雅才慢慢說:“是你讓人去報的案?”
韓書點了點頭,悅雅慢慢說:“爲什麼?你明知道林俊根本不會拿別人一分錢。”
韓書道:“悅雅,你才認識林俊多長時間,你也不瞭解林俊的家庭情況,他父親做了一輩子派出所的所長,她的母親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爲了讓他出國,他們家可說是傾出了所有,他在國外半工半讀唸完了書,回到國內,連房子都買不起,每天從他手裡經過的錢都數以十萬計,他能不動心?”
悅雅很緩慢的說:“是餘夢楊讓你這麼做的,你真的那麼想接下國貿的工程嗎?”
韓書有些尷尬,“悅雅……。”
悅雅猛的打斷他,“韓書,從輝悅成立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干涉過你做的任何決定,包括你瞞着我接了濱海工程,韓書,我不懂中國的遊戲規則,可是我很明白,你挑選了不適當的合夥人,餘夢楊並不是一個好的夥伴,他無論做任何事都有私心,咱們和他玩不起。這次,你犧牲了林俊,下次你決定犧牲誰呢?是你自己,還是我。”
韓書低下頭,悅雅仍然不急不徐的說:“韓書,我昨天已經到律師那裡簽了文件,把輝悅交給了你,那份文件已經生效了。我只希望你放過林俊,我知道你瞭解我,你一定知道如果我要反擊,會有什麼後果。下個星期我會和林俊結婚,到時你來喝酒吧,那也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我要和林俊到英國去,永遠不再回來。韓書,我很感激你陪伴我走過的這段路,可是我知道你做了很多我不想看見的事兒,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一個字,我只希望你能明白,如果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那麼你將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說完,悅雅不再說什麼,只是深切的看着韓書,看了很久,他一直一動不動的站着,最後,悅雅緩緩的轉過身,“我走了,真的很希望你能來喝我的喜酒。”她不再說什麼,快步走了。
待聽到門響,韓書擡起了頭,他的臉上閃爍着一種狼的氣息,那種即將咬人的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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