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打過來的!”傲雲的臉色紅潤了一些,一夜的拼殺讓他透支了體力,渾身的傷痛使他陷入焦灼狀態,經過兩個小時的休憩,體力終於恢復了一點,但還是虛弱得很。
沈青楊點點頭,一揚手,手機劃過一道弧線淹沒在海中。只有沈青楊知道那些傭兵的可怕之處,他們不僅會潛藏獵殺,也不止會收買線人獲得情報。他們的身上最常帶的就是GPS定位系統,只要目標使用無線工具,具體位置就能被鎖定,甚至精確到釐米!
“傲天那邊你放心,他在玄島!”沈青楊說完鑽進車裡:“從現在開始,你要徹底地失蹤,明白嗎?”
傲雲苦澀地笑了笑:“笑哥,這很不容易!”自己能一直這樣下去嗎?昨晚一夜間自己從保鏢頭子變成別人獵殺的目標,兄弟們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傷亡慘重。海藍別墅的主顧還不知道什麼樣,自己怎麼隱忍下去?
有仇不報非君子!傲雲是那種脾氣火爆的人,做事果斷,今天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命差點搭裡,最關鍵的是襲擊自己的人是什麼勢力都不知道!
“笑哥,你認識那個穿白衣服的傢伙?”傲雲盯着沈青楊的背影,他從沈青楊的嘴裡知道那個人叫“屠”!
沈青楊沉默了片刻,將車子啓動,緩慢駛離海岸,上了海邊公路向着海藍碼頭而去。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具體問題回玄島再說!”傲雲的性格比起傲天而言,顯然爽直許多,但回答問題卻是邏輯嚴謹,廢話不多,沈青楊喜歡!
這一路沈青楊並沒有問及傲雲昨夜的遭遇情況,他在全面考慮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所有事情就如散落在時間縫隙裡面的點,所有的點連接起來纔會形成一條清晰的主線!
其中有些“點”是偶然的,比如自己在小四街被“鬼盜齊”盜走了綠證,在草市天澤園天堂俱樂部的角鬥賭博,在易水齋認識馨兒等等;有些“點”是必然的,比如玉姐的雕龍玉箸被盜,西邢天閣的保鏢被殺,傲雲遭襲等等。
連起這些點的關鍵是人!沈青楊呼出一口濁氣來,所有的事件的背後都有人在推動!如果不是“綠證”被偷,自己就你不會遇到啞伯,就不會去易水齋,就不會認識馨兒,就不會收到白雪的禮物,更不會認識玉夫人和三爺,以上所有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總以爲這些事情都是偶然的,但所有的點鏈接起來,沈青楊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着自己展開的!這個推理很簡單:全中海估計只有自己有獵人學校的畢業證書,也只有“鬼盜齊”才能偷走它,自己會做川菜,自然最合適在易水齋當廚子!
但問題是那個白雪、白露爲甚要送給自己“白氏金卡”?那個老爺子爲什麼要讓多吉給自己那三樣東西?難道這些也是偶然嗎?明顯不是!
“笑哥,怎麼不說話了?”傲雲憋悶的夠嗆,這個傢伙只皺着眉開車,不搭理自己,怪無趣的。
“過了雲天公司分部就往碼頭走,不停留!”沈青楊的記憶不是一般的強,這條路往返一次就瞭然於胸。
車子的速度並不快,雲天公司分部盡在眼中,不過沈青楊只瞥了一眼,臉色驟然緊張起來。雲天公司門前停了一大堆車,不少回公司的保安在院子外面警戒着,幾輛救護車閃動着紫紅色的燈光,刺耳的聲音傳進出租車裡。
“****!”沈青楊用英語罵了一句“國罵”!很顯然雲天公司的傢伙們除了沒報警以外,其他的救護措施全用上了!
三輛豪車停在院子裡,晃動的人影分辨不清,但沈青楊看一眼就知道,是兩個女的,周圍是一羣保鏢!
“他們是誰?”沈青楊的車子沒有停留,而是擦着路邊向碼頭開去。
傲雲回頭還望着公司院裡,其實不用細看,那幾輛豪車已經說明的主人的身份!
“是白家二小姐,還有舒童!”傲雲臉色一紅,這兩個傢伙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雲天出事了?
“白雪?!”沈青楊皺着眉頭:“還有誰?”
“你認識二小姐?”傲雲凝神看着眼前的漢子,本以爲他不過是大哥的兄弟朋友罷了,他竟然認識白氏家族的人,沈青楊給他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不可捉摸!
“二小姐不可能是自己來的,舒童是她的姨妹,估計是陪白鶴梁白會長來公司看我的!”傲雲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足以將二小姐尊駕給驚動了,倒是白老闆會來,一方面他是自己的老主顧,不管怎樣,公司的三個保鏢爲他服務,尤其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狗少!另一方面則是家族淵源關係,白家的老爺子和爹是舊交!
沈青楊思考的不是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白家爲什麼如此快速地知曉了昨夜的事情呢?傷員還沒有下火線,消息已經到了人家耳朵根子裡!
“笑哥,估計是大哥給白家打電話了!”
或許這是唯一的理由!沈青楊瞪了一眼前面的路:“我想知道中海市的四地究竟是誰?!”
“四地?”傲雲一愣,知道沈青楊的意思,這次遭襲難道跟他們有關係?不可能啊!因爲傲雲對“道上”的關係太瞭解了!
沈青楊爲何有此一問?很簡單:連啞伯都不知道的神秘人物,他背後的勢力定然不俗!事實上,傭兵執行綁架或是暗殺任務沒有這麼繁瑣,確定了目標以後,獵殺變得很簡單:一顆子彈足矣!
但他們的行動似乎與正常的傭兵執行任務完全不一樣:先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然後纔對沒目標下手,而據現在掌握的情況看,他們選擇的目標很奇怪:不是什麼豪富甲天下的大佬,而是邢天閣或是天下春這樣的三流勢力!
“四地”當中,目前唯一露面的就是“鬼盜齊”,齊昊,其他三個從未謀面,沈青楊只是好奇!可以斷言,帝王酒店的人如果沒有中海道上的人相助,不會採取這樣的行動,而最有可能的勢力便是那些潛藏在地下的勢力!
“四地乃是中海比較隱蔽的勢力,我也是道聽途說的,具體也說不好!”傲雲低頭思索了片刻:“都是道上的傳言,我只見過其中的兩個!”
“哪兩個?鬼盜齊就不必說了!”沈青楊的話很冷,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鬼盜齊”被自己銷掉一個耳朵,是泄心中的火氣而已,他是從偷天盟叛出的人!沈青楊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之所以放他,當初的想法是“鬼盜齊”不過是“馬前卒”而已,想通過他探查他背後的勢力,否則的話早就成了沈青楊的刀下鬼魂了。
“哦!另外一個我認識,是黑石鎮的,人稱爛賭無度的賭鬼夏夕煙!”傲雲對這個“賭鬼”還是有印象的,白大少爺的“絕命”好友,混跡中海三十年不倒!自己的保鏢曾不止一次地說起過這個“賭鬼”,唯一的嗜好是去中海碼頭的“賭街”狂賭。
“嗯!”沈青楊點點頭,果然還有一個傢伙沒有露面,這個“賭鬼”似乎對自己沒有什麼大用,他畢竟沒有參與到這一系列的爛事之中。
“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僱主,海藍別墅的白氏家族的大少爺,昨天就是接到他的電話去還來別墅遭襲的!”
“白大少爺?”沈青楊曾經聽過玉姐說起過此人,叫他“白狗少”的!
“嗯,道上的人叫他白狗少,有錢嗜賭,卻不擅賭博,他去的地方一定有賭鬼在,所以道上的人才叫他們兩個爲爛賭狂奢,靠着白家的勢力揮霍無度!”傲雲點燃一支菸叼在嘴裡嘆息道。白狗少的一個電話險些沒把自己的命搭上,想起這事心裡就堵得慌!
“還有呢?”沈青楊將車子停在海藍碼頭,此時已經時近傍晚,出海歸來的漁民和打工者無所事事,都去了街邊的酒館或是夜店裡消遣去了,整個碼頭冷冷清清,只有幾個小販守在碼頭,等着那些歸漁晚了的船隻。
傲雲噴出一口煙霧來:“其他兩個我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有人將天下春的玉夫人算作一個,但很顯然是杜撰的,玉姐的天下春是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勢力。道上的人傳言在中海四地當中有個叫蒼君的女人!”
“蒼君?”沈青楊一愣。傲雲的話有幾分道理,天下春名爲中海的“三天”之一,不可能跟四地混淆了,玉姐的“天下春”雖然也不小,酒店和紅館一體,但經營規模跟天澤園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天澤園一個酒店就是天下春的數倍規模!
“沒有人見過蒼君!”
“沒人見過怎知是個女的?”
“嘿嘿!笑哥,蒼君啊,就是娼君,****的娼啊!”傲雲哈哈笑道。
沈青楊沒有笑,沒有時間開玩笑!
“據說蒼君的買賣很大,中海幾乎所有的豪富大佬、管家權貴都是他的座上賓,天澤園的徐老闆也是其一!”
“她經營的是什麼?紅館?妓院?”沈青楊對這些下三濫的場所不甚瞭解,更不知道這個“蒼君”到底有多厲害。
“中海的高級會所裡面有一個新興起的會所,人稱天堂會館,據傳言背後的老闆便是蒼君,不過沒有驗證過!”傲雲謹慎地笑了笑:“我只是個保鏢,沒機會接觸那麼高級的人物,倒是白大少爺或許去過!”
沈青楊點點頭:“最後那個呢?”沈青楊點燃一支菸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那些在討價還價的小販們,冷風從窗子裡鑽進來,不由自主地抖索了一下。
“最後那個比蒼君還要神秘,我從未看見過,聽說的時候都少,應該是個日本人,是個忍者,從不在道上行走,中海的商圈裡面也不見他的蹤影,至少有幾年沒有他的消息了!”傲雲看着沈青楊的背影,嘴裡苦澀道:“雲天安保只是那些權貴大佬們的臉面而已,跟真正的勢力比起來差得遠!”
沈青楊回頭看了一眼傲雲:“四地就這些人?他們的勢力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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