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在三個人的眼皮底下走過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不是隱藏得太好,而是他們都是豬!沈青揚盯着土路上興高采烈的人羣,汗水淌進眼珠子裡,火辣辣地疼痛。
前面帶路的是全副武裝的守衛,後面也有兩個斷後的傢伙,警覺地東瞧西看,卻也沒有發現三個人隱藏的地點,一看便知是英田介手下的草包手下!
人羣過去,瑪麗剛要動,被沈青揚按住:“不要動!”
“他們瘋了麼?自尋死路!”
“沒有瘋,他們是參加拍賣會的。”沈青揚儘量平定着心緒,不知道傲雲和童百川是怎麼向申君慈彙報情況的,但事實是這些人已經和英田介達成了某種約定,否則就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從別墅而來,而且還歡天喜地!
“一羣豬!英田介的陰謀是明擺着的。”
這種情況着實罕見!但大部分人都會被利益矇蔽雙眼,所以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利益的誘惑永遠大於風險,他們的說辭更爲奇特:火中取栗,富貴險中求!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從衆心理將會佔據人心!如果沒有利益引誘,他們是不會冒險的。也許這樣的冒險很值得!”
瑪麗凝重地看着沈青揚:“除非……”
“除非是血影寶鑽嗎?”
“不是!”瑪麗一下否決了沈青揚的猜測:“你認爲他們來狼島都是爲了血影寶鑽的嗎?也許有些人是,但一部分人是衝着寶圖而來。”瑪麗說的對。如果沒有寶圖的誘惑,申君慈不會來,中海航的老傢伙們不會來,白鶴梁更不會來!別墅方向有出現了幾個人影,沈青揚定睛細看,三個人揹着ak47的全副武裝的人護着一輛殘疾車,上面坐着一個胖子,殘疾車兩邊是護衛,前面有兩個人引路,後面有人推着車子
。
陣容可謂“龐大”!原因很簡單,這些人基本都認識。
前面引路的是三個全副武裝的傭兵,貼身的三個保鏢清一色的黑色西裝,擋住了殘疾車裡的人。兩側的護衛則是手無寸鐵的老傢伙,一個是夏夕煙,另一個是奎哥,後面推車的竟然是亞伯,最後面的三個保鏢:玉姐、傲天和白露!
老天瞎眼了嗎?他們這是找死的速度!沈青揚再鎮定也不能自持,有一種想衝出去的衝動,牙齒咬得“咯咯”響。 不容細想,殘疾車上的酒水申君慈。他們如此大膽地進入基地核心作戰區,仿若是在逛野生動物園嗎?
“真正的主角出場了,血影哥,你怎麼看?”瑪麗低聲問道。
別他媽的叫我哥!
沈青揚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隊伍上,對面的叢林似乎出現了某種異動!
“還有幾支箭?”
“三支!”
“子彈呢?”
“很多!至少有三十枚。”
“給我!”
瑪麗小心地遞過三支利箭和弩袋:“你要動手嗎?”
利箭上膛。百米之內的視距不需要紅外線瞄準器,對於優秀的傭兵而言一支草葉就能把眼前的一羣人給射殺了!
“伊塔,交給你一個任務,必須完成!”沈青揚盯着對面的叢林,任何僞裝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對手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在土路上緩行的人羣上。輕輕地扣動扳機,蜂鳴一響,直接命中目標,不過這次那傢伙並沒有滾下來,槍掉落在地,人卻卡在樹杈上!
“摸到碼頭,通知傲雲和三爺開走遊艇,到東北碼頭接應!”
伊塔疑惑地看着沈青揚:“是炸掉的那個碼頭?”
“是
!一定要迂迴!”
伊塔縮着瘦削的身體,一頭鑽進叢林。
“你斷定他們有去無回?”瑪麗疑惑地看着沈青揚,不愧是血魂戰隊的頂級殺手,擡手之間已經幹掉了兩個狼勇士。瑪麗可以肯定那兩個傢伙一定是“狼勇士”。他們隱藏的手法與自己當初訓練的時候如出一轍,但卻漏洞百出,明顯是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使然。非洲的叢林似乎比東南亞荒島的叢林環境要惡劣,所以便會掉以輕心!叢林狙擊戰的精髓在於各個擊破,那些準傭兵雖然經過叢林訓練,但卻難以擺脫訓練的痕跡,沒有經過實戰就不會機動作戰,往往是依靠羣體的能力執行任務,所以單體能力便削弱了不少,這是“狼羣”致命的弱點。“狼羣行動迅捷,目標捕捉很準,但獵人自有獵人的克敵策略。”沈青揚一動不動地匍匐在狙擊位上,後面的瑪麗似乎有問不完的話,這點很不舒服!沈青揚盯着對面的叢林:“注意後方,現在只有你才能保護好獵人,ok?”
申君慈一行人等向訓導廳方向移動,速度很慢,十幾分鍾後才消失在視線之外。對手是不會在此地發動狙擊的,那兩個隱藏的傢伙不過是監視罷了,不過很倒黴地碰見了沈青揚!
沈青揚收起狙擊弩,叢林裡已經沒有狙擊手了。也許更多的狙擊力量在訓導廳附近,那裡將會有一場更刺激的狙擊戰!方纔的槍聲和爆炸聲似乎沒有影響這些參加拍賣會的人,足以說明那些都是假象。現在還說不好是誰在接火,但從方纔的一幕可以判斷:申君慈和英田介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
“怎麼辦?”瑪麗起身揹着槍跟在沈青揚後面問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他們去!”沈青揚鑽進叢林向訓導廳方向摸去。話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不忍。衆多的朋友如衆星捧月一般地向鬼門關進發,如何才能保住他們的命?難道現在就跳出去跟他們講明白形勢嗎?玉姐說申君慈申二爺是如何精明,難道他沒有意識到英田介的陰謀?完全不止於此。申君慈的精明在於他能審時度勢,那些豪富們已經成爲他的籌碼,或許他的手裡握着更好的牌,但以沈青揚判斷,申君慈現在已經到了無牌可打的地步!殺手喬伊被x小組引入圈套陷害,做內應的童百川丟了一條胳膊,中海航的幾個人根本就是衝着血影寶鑽而來,雖是申君慈的老部下,卻沒有任何戰鬥力!
同甘苦共患難的時代已經過去,留給申君慈的只有當年叱吒風雲的記憶。時間永恆,但人會改變的。
“爲什麼不阻攔他們?你不知道這是倉石的陰謀?”瑪麗頓了一下皺着眉望着土路上晃動的人影問道
。沈青揚想過要攔阻,但後果會更糟!叢林裡射殺的兩個守衛是早已埋伏好的,但目標並非是申君慈他們。他們有大把的時間置申君慈於死地,卻沒有動手,蹊蹺得很!“我沒有義務攔阻,也不值得那麼做!”沈青揚舔了一下乾裂的嘴脣,眼角的餘光忽然發現從別墅方向奔過兩個人,心不禁一沉:shirt!三爺和傲雲揹着槍正奮力地奔來,後面揚起一陣塵土,顯然跑得很賣力。
伊塔拉了一下沈青揚:“老闆!”
“攔住他們!”
“嗯!”伊塔轉身鑽出叢林。
瑪麗若有所思地看着沈青揚,想不出他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自從跟着他到狼島以來出現了各色人物:冷豔女人,江湖宿敵,土著頑童,分不清血影與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尤其是那個申君慈!
“你怕壞了大事嗎?中海那些人手無寸鐵,而且貪得無厭,只有你的朋友才能擔當大任,不阻止他們的錯誤行動是不小的損失!”
沈青揚冷笑一下,滿臉泥垢掩蓋了他本來的面目表情,猩紅的眼睛望着伊塔的背影:“我只有兄弟,沒有朋友!”傲雲和三爺此刻出現絕非是追隨申君慈的,三爺是申君慈的老部下,爲什麼沒有隨着亞伯他們去護衛他?人是會改變的!
瑪麗撫摸着傷口,經過沈青揚的一番處置後痛感減輕了不少,但還是不能伸展自如,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她的行動。血影只有兄弟,沒有朋友!那兩個冷豔的女人難道不是他的?
伊塔帶着三爺和傲雲鑽進叢林,不一會便到了沈青揚所在的位置。三爺氣喘吁吁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把肩上揹着的袋子扔到地上:“小猴崽子竟然沒有死,真他媽的是奇蹟!影少,潘子兄弟呢?”
傲雲瞪了一眼三爺,打開袋子拿出水和麪包遞給沈青揚:“巴爾瑪和洪颯已經被送走了,坐申君慈的直升機,鍾大哥護送,你放心吧!”
沈青揚凝重地點點頭,傲雲沒有領會交給他的任務的重要性!
傲雲似乎看出來端倪,大手拍着腦袋:“海藍方面也有安排,我讓鍾大哥去找林濤!”
“五分鐘時間休息,下面佈置任務
!”
“影少啊,二爺他們浩浩蕩蕩地去參加拍賣會……”
“他們是去送死,攔都攔不住!”沈青揚遞給瑪麗一瓶純淨水和一塊麪包:“沒有山珍海味,只有這個,你的任務很重,要確保體力才行!”
瑪麗接過水大口地喝着,眼睛卻盯着沈青揚,柳葉眉一揚:“我的任務?”
“是的,也許只有你能救他們的命,不過不到萬步得以是不會讓你去的!”沈青揚陰沉地望着土路盡頭飛揚的塵土,申君慈的籌碼也只有這些了,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三爺眨着眼睛看着兩個人:“下一步怎麼辦?小兔崽子,潘子兄弟在哪呢?”
“失散!”伊塔梗着脖子瞪了一眼三爺:“在峽谷!”
“那你是怎麼活着跑出來的?”
沈青揚仰頭喝了大半瓶水:“叢林是伊塔的家,他是天生的戰士!三爺,廢話少說了,聯繫芙蓉和凌菲,訓導廳後面叢林集合!”
三爺的老臉一紅:“倒是忘了兩個妖狐妹子了,我立馬聯繫!”
“先說一說申二爺的行動計劃!”沈青揚一口把剩下的水喝乾扔掉瓶子:“是不是利用那些貪婪的傢伙做人質?”
三爺瞪着眼珠子伸出大拇指一屁股坐在地上陰沉着臉擺弄着水管刀:“你猜對了!二爺說是他有奇兵,不怕英田介老鬼算計,那幫傢伙便跟打了雞血似的非要參加拍賣會去,這是找死的節奏啊!”
“你沒勸阻他?”
“我算哪碟子菜?當年只是個小保鏢,爺的跟班,人微言輕!”
“爛賭鬼和鬼道叟也沒勸他?”“沒有啊!兩個老傢伙對二爺言聽計從,二爺說他有奇兵的。”三爺一刀砍在樹幹上,手指粗的樹枝應聲而落:“據我猜測,他的奇兵早成了刀下鬼,否則狼島的守衛怎麼會那麼囂張?!”沈青揚呼出一口濁氣,申君慈的號召力不減當年啊,但他的奇兵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