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坑裡面沈青揚已經進出過一次,憑藉記憶也能找到路
。沈青揚小心地靠在牆壁一側向前摸索,走了大概三十多米距離,地上的亂石少了不少,燒燬的棧道廢墟依然如昨,洞裡面污濁的空氣讓沈青揚有些噁心。
冰冷的魚鱗刀壓在腕下,右手的繞指柔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閻王坑本就是廢棄多年的礦井,礦道早已經被破壞,地上亂石成堆,沈青揚看了一眼漆黑深邃的礦井,腳下的路應該是向下傾斜深入的,憑藉感覺沈青揚判斷這裡距離地下密室還有五百多米,要拐過兩個彎道。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沈青揚盯着發着綠光的屏幕,思索了一下便接通,貼在耳邊屏息靜聽。
“行動怎麼樣了?”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傳來,沈青揚的心陰沉下來,是英澤瑪麗嗎?從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聲音很好聽,裡面卻夾雜着一股難言的冷漠。
“很好!”沈青揚壓着嗓子應道。
“咯咯!你們兩個的錢我已經打到了卡里,每人一百萬美元,這次任務之後就不要讓我再看見!”英澤瑪麗的口吻明顯很霸道,讓人聽了感到不舒服。
沈青揚定了定神:“任務恐怕完不成,我們現在深陷閻王洞,都受傷了,有命賺沒命花!”
“我會跟蒼老師把錢打給你們的家屬,祝你們死的愉快!”
沈青揚感覺一陣噁心!俗話說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真實至理名言。爲她賣命的的兩個可憐傢伙真實蠢的可以,但膽子倒是不小。
“小姐,我們的錢一定會到賬嗎?”沈青揚冷笑着問道:“如果我們回去交差不會滅口吧?”
英澤瑪麗頓了一下:“如果活着回來我會送你去東京度假,所有要求全部答應,怎麼樣?”
“我們不僅完成了任務,還有一個大發現!閻王洞裡面有你要找的東西,小姐,我們怎麼辦?”沈青揚放開了嗓子,聲音跟往常無疑,英澤瑪麗遲疑着,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誘惑。
“你們……發現什麼了?”
“死人骨頭,裝成箱的,還有死人!”
“你是誰?”英澤瑪麗終於忍不住問道
。
“小姐,你的一個朋友救了我們,你要的東西或許在他那!”
“殺手組的殺手沒有和條子們火拼嗎?”英澤瑪麗顯然十分震驚。
沈青揚咬了咬牙,這丫的簡直是流氓!殺手組的確是她調到閻王坑的,但不知道她又玩了什麼手腕,白露是追蹤天堂公司的人才來到這裡的。她是利用了這個機會讓兩方火拼的!
“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完全的敵人!小姐,你似乎失算了啊!別人捷足先登不要緊,條子們和殺手組在談判!”
“咯咯!你瘋了不成?警察和殺手談判?”英澤瑪麗揶揄道。
“沒有不可能的事,小姐還是好自爲之!”沈青揚看了一眼電話,直接掐斷了通話。英澤瑪麗玩的小伎倆太噁心人,如果白露真要是有什麼意外,這丫的必須賠死!
沈青揚望着漆黑的礦坑,收拾好身上的應用之物,現在的心情有點不好,女人的所作所爲讓他很不爽!如果在天下春答應了她合作的要求,而現在她的所作所爲簡直就是在玩弄陰謀詭計,她的目的很簡單:用國際刑警之手除掉殺手組!
問題是國際刑警在殺手組面前簡直就是白癡一般,誰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沈青揚把手機揣在懷裡,握着魚鱗刀向礦井深處摸去。
電話又開始振動起來,沈青揚掏出來接通,英澤瑪麗的聲音傳來:“血影,你現在在哪?”
沈青揚沒有說話,盯着對面的情況,隱忍着心底的怒氣,救出白露再跟你他媽的算賬!
“我們的合作還有效嗎?如果有效請你把我的話說完!”英澤瑪麗沉聲說道:“約你去古礦不是我的本意,但那幫條子的實力實在是不敢恭維,我怕傷了那個白家大小姐,否則他爺爺會很傷心的,咯咯!”
沈青揚緊皺着眉頭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你在聽,所以呢很自信你能把遠山組給做掉,我在天下春等着你,明日就要拍賣大會了,希望你能安全歸來,精彩還沒有開始!”
沈青揚把電話砸在石頭上,電池飛了出去,手機粉碎
。英澤瑪麗是沈青揚所遇到的心機最深的女人,她不僅利用白露頭腦簡單的缺點讓她貿然墜入陷阱,又以拍賣會的事情要挾自己!沈青揚不是那種輕易被要挾的人,一個報復計劃隨即產生:她的目標不是出去遠山組嗎?遠山組的任務是除去她而不是跟國際刑警組織作對!
殺手都是人精。
沈青揚剛走了幾步,便聽見黑暗之中傳來一絲喘息的聲音,心不禁猛然繃緊:有人!沈青揚做好了攻防準備,心底的戾氣橫生,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除掉遠山組可以爲突擊狼島掃清障礙!雖然白露打草驚蛇,這幫殺手也成了自己的獵物!
黑暗之中確定目標位置很難,視覺受到極大的限制,對手也是如此。沈青揚皺着眉盯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自己已經暴露的目標,方纔接電話和砸手機讓對手有了充足的準備,但他沒有抓住機會對自己發動襲擊,顯然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冰冷的牆壁讓人感覺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世界。風聲起,很尖銳,沈青揚的腳下側滑,身體稍微扭曲,島從面門“唰”的一下劃過!沈青揚已經聽到了對手的腳步聲,如果晚一點的話腦袋就得開花!
對手的身法極爲靈活,一招襲擊不中,身體已經飄離了沈青揚的攻擊範圍,沈青揚的腳下用力一躍,魚鱗刀在前方探路,繞指柔瞬間出手,聲音之處全部覆蓋,身體落地之際一個側翻,魚鱗刀劃過一條弧線,殺傷半徑足有四五米!
“啊!”
沈青揚只感覺手下一沉,魚鱗刀遇到了阻礙,但還是輕鬆地傷到了對手!驚叫聲再次讓沈青揚的判斷更加精準,繞指柔軟劍迅疾刺過去,聲音戛然而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對手倒地的聲音清晰可聞。沈青揚向前一步,一腳踢在對手的身體上,一陣翻滾之後便沒了聲息。
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對手的實力不強,但至少比洞外面的人要厲害一點。激烈的較量在三分鐘內結束,勝負立見。沈青揚看了一眼對手倒地的位置,自己方纔的一刀應該傷到了他的軟肋,而繞指柔是根據對手的呼吸發出的,快、狠、準,雖然看不見血幕,但他知道對手的脖子少不了一個窟窿!
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殺多少人,而是儘快突擊到礦坑裡面。一路走來只在工棚那遇見了白露的手下,其餘都是遠山組的人
。最後一次聽到白露的聲音是她在求援,而現在過去了近四十分鐘,也沒有見到她的影子,甚至所謂的“一組”的人都沒有看見!
“無論你有多強,結果都是一樣的!”
陰鬱的聲音忽然響起,沈青揚盯着前方的拐彎處的黑暗裡面,一種巨大的危險立即充滿心頭。終於出現了麼?傳說中的遠山組!沈青揚盯着目標位猶疑不定,因爲這聲音似乎又不像是從那裡發出來的一般。
耳麥中突然傳來兩聲擊打:“左前方,石頭後面!”
是洪颯的聲音!沈青揚的心頭一震。盯着方纔被忽略的地方冷笑:“你可以出來,我們談談!”
“談談?我用手裡的刀跟你談!”
沈青揚冷笑一下,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冷然地盯着黑暗中的影子,身體猛然動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一晃便到了對手的側面,耳中聽到一種奇怪的破風聲,魚鱗刀向外一檔,只覺得手臂微涼,刀走空,鮮血流下來!
沒有痛感。甚至沒有感覺!在黑暗中戰鬥需要足夠敏銳的聽覺和準確的感覺,對手用的刀很特別,跟自己的軟劍差不多。沈青揚意識到這傢伙纔是真正的殺手!
殺手從來都隱藏自己的實力,關鍵時刻給敵人致命一擊。沈青揚迅疾轉身,側翻着退出幾米遠,耳邊掀起一陣疾風,對手的速度不亞於自己!右手的繞指柔以刁鑽的角度刺了出去,只覺得劍尖有一種刺入感,手向回一撤,魚鱗刀劃過黑暗向對手的小腹刺去!
腳下便是大堆的碎石,但並未影響兩人對戰的速度,甚至誰都不知道對手長得什麼樣,下起手來好不留情。對手的軟劍要短一些,但魚鱗刀太短,幾次擋住軟劍,手臂被劍尖劃破。
沈青揚心中驚訝,這傢伙比岸田組的兩個都難對付!如果一味地糾纏下去,今晚要吃大虧,關鍵是白露現在生死不明,不可戀戰。想及此,沈青揚收回繞指柔,快速向閻王洞裡面奔去,聽着後面的腳步聲,感覺着對手的位置,跑出是多米遠,沈青揚突然駐足,身體旋轉着凌空躍起,魚鱗刀在前探路,一個人影在眼前一晃,魚鱗刀走空,對手顯然聽到了刀的破風聲,慌忙躲避,沈青揚循着聲音攻擊,一腳正揣在對手的肩膀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音。
身體落地,對手快速起身,沈青揚那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繞指柔突然憑空而出,快如閃電
!
一道白光閃過,瞬間致盲!沈青揚慌忙遮住眼睛,繞指柔已經刺入對手的肩膀,心底的力氣不由得達到了頂點,又是連續三腳,卻全部走空,對手的身法靈活得像個暗夜幽靈一般,飄忽不定,沈青揚慌忙後退,胸膛卻被對手踢個正着!
沒有痛感!強壯的身體充斥着憤懣之氣,沈青揚後退了兩步,方纔的光線讓自己的心神有點紊亂,不過看清了對手的真容,是一個身穿緊身衣的漢子!
整個礦洞本就不寬敞,兩個實力相當的殺手一通廝殺,整個空間灰塵四起,碎石紛落,兩人都有長武器,誰也不能輕易刺傷對手,而沈青揚卻多了一把魚鱗刀。近身作戰是特種兵的專利,無論是多難纏的對手,都怕肉搏!
對手也意識到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攻擊速度和角度都謹慎了許多。沈青揚靠在洞壁上,單腳頂住牆壁,盯着對面的殺手:嗷嗚——
一聲長嘯,身體乳炮彈一般旋轉着飛了起來,完全不去防禦,也沒有過多思考對手出擊的角度,直接向對手席捲而去,只聽“啊”的一聲慘叫,沈青揚的鐵腿正中對手的腦袋上,身體倒飛出去,撞在洞壁上,掀起一片灰塵!
沈青揚急速跟進,又是一腳踢過去,方纔還掙扎的對手完全放棄了抵抗,或者說他已經喪失了抵抗能力,這腳踢在他的下巴上,整個人都翻滾出去,軟泥一般。
“你……怎麼敢……”
這傢伙是專業的殺手,卻不懂得如何靈活地把對手殺死!
“你錯過了最好的機會,所以必須付出代價!”沈青揚看着地上癱軟的黑影:“遠山組還有幾個你這樣的忍者?”
對手咬牙的聲音清晰可見,沒有說話。
沈青揚冷笑道:“你是問我怎麼敢往刀子上撞吧?”方纔自己用的招數的確很冒險,但沈青揚做了,而且一招制敵。之所以採取如此激進的打法,實在是環境使然,沈青揚感覺着對手痛苦的呻吟,生冷的心並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不自量力有時候會死得很慘!”黑暗中的對手陰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