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擋得住,沈青楊說了不算,三爺和玉夫人說了也不算!任何事情發展都是有內在規律的,按照馬列主義……說,這個內在規律就是:勢!
當年國父中山先生推翻封建帝制的時候,他爲什麼推掉了臨時大總統的職位而讓給了袁世凱?作爲“山西十戾”之一的袁總統就是一位“借勢用勢”的高手,所以沈青楊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必須學會“借勢”!
借誰的勢?怎麼借?這裡面的學問大了去了!啞伯的偷天盟,神秘的白氏家族,“三天四地”這幫雜碎等等,都要利用好他們之間勾心鬥角的關係。當年泗水鎮的小混混劉邦不也是借勢而起成就輝煌霸業的嗎,我沈青楊也要這樣,而且必須這樣,這是他媽的組織要求!
許三爺微眯着眼睛,沈青楊拿過一根雪茄給點燃,玉姐則摩挲着紅酒杯想着心事。酒勁已過,三爺清醒了不少,方纔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大了?這個廚子是不是腦殘啊?夫人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啊?這些都是個屁啊!
這個廚子太像一個人,一個讓他既敬佩又畏懼的人,一個曾經在中海叱吒風雲的大人物——申君慈!不過眼前這小子姓沈,而不是“申”,夫人在桌子上寫的沒錯。
“兄弟,那你在想什麼呢?”三爺吐出一口煙霧親切地看着沈青楊,毛爪子卻摸向玉夫人的柳腰,玉夫人不躲不閃,俏臉上掛起一抹羞澀,滿眼含情,卻飄向沈青楊棱角分明的額角!
這一切都在沈青楊的眼裡,權當沒看見!
“三爺,現在有三宗事兒亟待理清,第一件事,是二位的安全,三爺在赴宴來的道上是不是碰見了天澤園的徐青松徐老闆?”
三爺的眼皮一蹦,臉上的橫肉抽筋了一般跳個不停,微微地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的事兒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全中海市都知道草市的天澤園出了亂子,市面上傳的未必可信,不過兄弟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二位,事實比謠傳的更離譜!”沈青楊坐在三爺和玉夫人的對面,有些事情還是要擺明的,不論從哪個角度講,自己都要儘快地與這兩人建立超乎尋常的關係。
玉夫人驚訝地看着沈青楊,這個廚子果真是不簡單!老孃闖蕩中海十多年,除了那個申二爺以外,他是第一個讓人佩服的傢伙!
“中海之亂不在你我!”
沈青楊點燃一支菸,三爺基本沒有反應,估計是在琢磨這句話!這可是一句殺傷力十足的話:中海以前之亂,很有可能有你們二位的“功勞”,中海目前之亂應該算是我整出來的,而中海即將之亂,全在於你我!或者這句話可以說成“中海之亂不怨你我”!全是他們給逼的!
表面理解,中海之亂是地下世界利益紛爭的結果,但大家不要忘了,這裡是國際反華中心!
“所以能夠亂中取勝,還是要靠這個!”沈青楊淡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言自明:做事要思考,不要像那個齊昊似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兄弟說的極是!”三爺點點頭。
“第二點,昨晚之事看似一出稀鬆平常的鬧劇,天澤園也沒有興師動衆,但三爺可別忘了,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們玩的是內緊外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不出三天,中海將發生更震撼的大事!”
昨晚的鬧劇過程三爺也是聽手下說的,具體情況不明,對那些神乎其神的謠傳也深信不疑,但從徐老闆氣急敗壞地要自己徹查那個鬧事的傢伙的態度來看,廚子說的不錯,天澤園的確已經開始了行動,只是苦於應付這個騷娘們,事情還沒過腦子呢!
沈青楊何以判斷要發生什麼大事呢?明擺着呢,啞伯計劃三天後展開行動,目標是紫金卡!誰有紫金卡?中海地界上,除了帝王酒店那夥人,剩下的就是天澤園老闆徐青松!
帝王酒店的人已經跟天澤園建立了某種關係,但目標是什麼,現在無從所知。
“第三件事,您別說廚子我在造謠,三爺,國際刑警組織已經展開新一輪的行動,不知道您得到消息沒?”
三爺的臉立馬就綠了!肥大的腦瓜子沁出細密的汗水,玉夫人也皺起眉頭,杏眼盯着沈青楊,這個傢伙是什麼來頭?國際刑警組織也是他監視的對象?不得了!我整天和那個白雪混在一起怎麼沒聽她說過?
“夫人,你有他們的消息嗎?”三爺面陳似水,滿臉橫肉收斂起來,浮上一層冰霜。顯然對玉夫人有了意見。東邢天閣在中海的名號並非是響噹噹的,屬於三流上等勢力。
這得從中海勢力分佈說起。“三天四地五條龍”是地下世界起的名號,東邢天閣雖然屬於“三天”之列,但所經營的業務是安保業,說白了,就是收保護費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業務就是許矬子一手建立起來的“黑石公司”!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二等勢力是天澤園、天下春、西邢天閣,天澤園是餐飲服務業的龍頭老大,天下春是娛樂色情業的巨頭,而西邢天閣不僅掌控着海藍碼頭,更有黑石鎮的礦產資源。至於“天外天”和“黑龍幫”,那是傳說!一等勢力,沈青楊還沒有摸清,不便發表言論。
“三爺,有什麼消息我都是第一時間告訴你的,沈弟所說的事兒我卻不知道,白家狗少這段子時間很少去黑石,天下春就這兩處地方,沒得打探消息的地兒!”
天下春是妓館,政府發牌掛號的妓館。不知道這樣的地方怎麼會被列入“三天”呢?沈青楊對此沒半點興趣,既然列屬“三天”之一,她的勢力絕不能小覷,能拉則拉,能交就交,少個對手就算是多了一條路!
豈不知,天下春是什麼樣的地方?古有“煙花柳巷”、“牌坊街”、“青樓坊”,都說的是娼妓業。這個行業存在了上千年,長盛不衰,其原因是什麼?這是“地上世界”與“地下世界”交集之地,也是黑白兩道的分界線!
在某種程度上說,“天下春”應該是“三天”之中勢力最大的!它的背後是黑白兩道,整個中海!
三爺毛絨手在玉姐的翹臀上抓了一把,滿臉性奮!所以說男人都是獸,佔了便宜都樂開花,尤其是對象是“四地”之一的“賽小小”蘇曉玉,她的屁股可不是誰都能抓的,很有可能抓丟了性命!
小小是誰?錢塘名妓蘇小小!中海還是有一幫子文人墨客的。
玉姐沒有躲閃,而是瞪了許三爺一眼,臉上飛霞無數:“三爺,有種到天下春來啊,包你過不了兩個回合!”
露骨!非常露骨!
“哈哈,不敢,不敢!還是聽我兄弟說正經事!”所以在某些場合三爺對玉姐也不敢造次,今天例外,玉姐正在興頭上呢!
沈青楊只當沒看見,淡然地笑了笑:“三爺,這三件事,你說重要不?”
三爺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這事還真得從長計議!”
酒灑菜涼,滿桌子菜基本沒吃幾口!天已經是下午了,秋雨又襲上窗臺,玉姐看了一下皓腕:“哎呀,三爺,都耽誤了會白小姐的時間,今天可真是的……”
“哈哈!夫人,今天可是你請的客,時間也是你安排的,難道還怪罪許矬子?好像跟我兄弟也沒什麼關係吧!”三爺豪爽地笑道:“用我的車送你去那個小煞星那吧!”
白小姐是“小煞星”?沈青楊不止聽過一次這樣的話,“鬼狐狸”胡宗翰說過,啞伯說過,許矬子也這麼說!這裡面必定有什麼故事,不過現在不是聽故事的時候!
沈青楊略沉思一下站起身看向玉姐,呵呵,玉姐正在狐狸墊子上整理私物,露出黑色蕾絲的罩罩,裡面的肉團被擠得像個包子,要蹦出來一樣,雪白的胸脯水嫩光滑,緋紅的俏臉帶着滿足的笑意,就跟在牀上剛辦完事兒一樣,一種慵懶,一種溫柔,一種乖巧,還有一種浪蕩!
玉姐就是玉姐!不知道比起當年的蘇小小怎樣?
“三爺,玉姐不能坐你的車!”沈青楊收回透視眼正色說道。原因不言自明。
三爺略一沉吟也搖了搖頭:“他奶奶的,誰敢再擋老子的座駕老子崩了他!”
“聽說昨晚在天堂俱樂部虐殺決鬥中,有人看見那獒的魂魄出來了,三爺您信麼?”沈青楊不想駁三爺的面子,所以才繞着彎說話。
“信個屁!”三爺氣急敗壞地瞪着眼珠子:“要是能出魂的話,我現在早他媽的被那幫死鬼給掐死了!”
“呵呵!”沈青楊知道三爺這句話是說:我他媽的殺人無數,信個球啊!
玉姐的俏臉一揚,嬌貴雍容之色又回到了她的氣質中,猶如世家大族的掌門夫人一般,高傲而典雅,自信而霸氣!誰能想到這個妖嬈的女人竟然是“天下春”妓館的後臺老闆蘇曉玉呢?
“三爺,我信!”
“親眼所見?”
三爺和玉姐都即刻驚訝地看着沈青楊。三爺上前兩步一拳就砸到沈青楊的胸膛上,沈青楊沒有躲,他出拳很快,但對於沈青楊而言還是太慢了,很慢,出拳的時間沈青楊可以喝一杯酒吃上幾粒花生豆!
只聽見“砰”的一聲,拳頭生生砸在沈青楊的胸膛上,震得玉姐花容失色!
“咯咯,男人……都是好鬥的獸!”
“草!兄弟你怎麼不躲啊?”三爺臉上掛不住勁,卻責怪起沈青楊來。
躲個屁啊!在黑道上混,隨時隨地都會遇到別人的算計和試探,要看是什麼場合!
“三爺要打兄弟,爲什麼躲?躲了還是兄弟嗎?”沈青楊淡淡一笑:“玉姐,您還是做自己的車走,我和三爺都擔心你的安全!”
這話說的……玉姐點點頭,杏眼勾魂一般看了一下沈青楊,咯咯笑着出了易水齋,沈青楊親自給玉姐開車門,學着貼身保鏢把胳膊放在車門框上:“玉姐小心!”
玉姐當然是小心的,而且還用小手在沈青楊古銅色的胳膊上撫摸了一下:“咯咯!沈弟,明兒到黑石天下春來,姐給你壓壓精(不是錯別字,自己想去。)!”
“呵呵,多謝玉姐!”
車子劃過一道弧線駛離了易水齋,而就在車子快要消失的時候,天澤園大門內卻露出兩個人影,隔着門玻璃向着大街對面看。
“老鬼,他們一上午都是在易水齋的?”低沉的聲音問道。
“呵呵!林先生,我也是聽一個兄弟說的,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現在您看見了吧?玉夫人就是從那兒出來的!”胡宗翰盯着“易水齋”所在的老舊樓房,你媽的,黑石鎮的許矬子和玉夫人去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幹嘛?想拆我的樓?呵呵!
“找兩個可靠的兄弟,24小時盯着!”林濤點燃一根雪茄,臉色有些蒼白。昨天被徐青松損得跟孫子似的,不過也怨不得別人,誰他媽的叫自己的手下是酒囊飯袋呢,抓兩個人都沒抓到,而且還根本不知道是誰!
“鬼狐狸”胡宗翰沒有說話,這他媽還用你告訴我?三天前就安排了暗哨,不過……這幾天都沒有彙報過情況!
“來人,把四眼兒給我找來!”胡宗翰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