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楊的臉逐漸變得冷漠起來,眼睛盯着鋼化玻璃的一角,心裡已經成足在胸。鋼化玻璃與普通玻璃的區別在於表面應力的均勻度,平面上的應力很均勻,而內部的張力更大,所以能承受住較大的打擊。
眼前的鋼化玻璃有10毫米厚,就是用大錘砸也需要很大的力量,要想破了它要先把玻璃表面的應力破壞掉才行!
“老鬼,你的時間已經不多,想好退路再跟我談條件!”沈青楊的手中握着魚鱗刀冷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的,徐青松在哪?”
方纔芙蓉電擊手電砸在玻璃上被彈出去了,這給胡宗翰增添了不少信心,他不相信沈青楊能衝破玻璃進來宰了他!所以才賤笑着在裡面踱着腳步:“嘿嘿!你的條件的確簡單,簡單得讓我無法回答!”
俗話說難纏的鬼總有自己的理由,關鍵是他沒碰到殺神!沈青楊看着老鬼在幕牆前面賤笑,不禁火起心頭,回頭看了一眼芙蓉:“他要死,成全他
!”說罷,魚鱗刀劃過一道弧線向鋼化玻璃的一角砸去!
只聽“咔嚓”一聲,隨即便看到整片鋼化玻璃從上至下破碎開來,鬼狐狸想逃也沒有命逃,整片玻璃碎片都傾瀉在老鬼的身上,劈頭蓋臉!
芙蓉愣了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滿臉驚懼!不管腳下的大堆玻璃碴子有沒有危險,人已經衝進了老鬼的書房,一道強光憑空閃過,藍色的火苗就要往老鬼的身上招呼!
“要活的!”沈青楊急忙地大聲吼道:“他知道你爹的下落!”
藍色的火苗瞬間消失,但手電仍然砸在老鬼的前胸上,芙蓉一把便將老鬼抓住,腳下一擡踹在他的私處,乾癟的身體竟然飛到書架上,兩張大書架轟然倒塌!
沈青楊衝過玻璃碎片奔到書架面前,正看見鬼狐狸滿臉鮮血的腦袋,身體被書架死死壓住,癟茄子一般的老臉痛苦地扭曲變形。
芙蓉奔上前來一腳踹在那張老臉上,藍色的火苗又憑空閃現:“老鬼,我爹在哪?”
鬼狐狸喘着粗氣,根本沒有太多的反應!滿臉的血污遮住了眼睛,耳朵裡一片轟鳴。
“胡總管,聰明的話就說出來,我可以把你帶出去,否則的話就壓死在這,我相信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沈青楊看着書架後面的牆壁,那裡是一扇黑色的防盜門!不出意外,出了門應該是天澤園的後院,不過他不敢確定,徐青松的心機太深,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鬼狐狸滿是鮮血的老臉明顯抽搐了幾下,知道沈青楊的手段,更知道現在已經成了絕命之人!如果告訴他們,自己會被人碎屍萬段,人間蒸發;如果不告訴,立馬腦袋就會搬家!
“芙蓉……我是……你爹的管家……”
芙蓉移開皮靴,臉色蒼白地看着沈青楊:“影少,我很冷!”
沈青楊上前一步攬住芙蓉的纖腰,沒有哪個女人能經受住這麼長時間的生死搏鬥,她的意志力非常堅強,如果假以時日會成爲優秀的傭兵!
“不要怕,他會說的,否則你就燒死他!”沈青楊舔了一下嘴脣:“老鬼,想好了再回答,給你十秒鐘的時間
!一、二……五,七……”
尼瑪的,三和四怎麼不讀出來?鬼狐狸掙扎着慘嚎一聲:“徐老闆出海了!”
沈青楊一陣眩暈!白露所說的“有船出海”的信息該不是指這件事吧?那就意味着徐青松一直以來都在中海,而自己卻沒有找到!
“去什麼地方了?”沈青楊咬着牙狠聲問道。
鬼狐狸痛苦的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這道門外面是什麼地方?”
“地下停車場……”
“還有沒有別的出路?”沈青楊冷漠地盯着鬼狐狸:“說出來對你只有好處!懂?”
“沒有……”
芙蓉手中的藍光又憑空出現:“說!”芙蓉上去又是一腳,踢在鬼狐狸的肩膀上,老鬼疼得哇哇亂叫。
“有啊……另一個書架後面。”
芙蓉沒有說話,電擊手電直接砸在鬼狐狸的腦袋上,一股藍煙升騰起來,隨即便問道肉皮的臭味,老鬼一下子便暈死過去!
丫的太狠了點吧?沈青楊苦笑着摟住芙蓉的香肩,他知道女人已經憤怒到極點,鬼狐狸這下不死也得掉層皮,而且康橋是不會憐憫已經毫無價值的人的,純一郎就是個例子!
“他還有用!”沈青楊用力挪開壓在鬼狐狸身上的書架,老傢伙死人一樣。上前一步拽起鬼狐狸拖起來,這傢伙乾癟如同蔫吧雞似的:“他是個好證人啊,你要奪回天澤園應該能用到他!”
芙蓉點點頭。沈青楊推倒另一隻大書架,牆上露出一扇防盜門來:“芙蓉,判斷一下哪個是安全的?這扇還是那個?”
芙蓉忽然扶住額頭一下子挽住沈青楊的胳膊:“影少,我暈得厲害……渾身發冷啊!”
沈青楊狐疑地看了一眼芙蓉,她的俏臉潮紅着,摸了一下額頭才發現熱的很!怕是發了低燒。
“再堅持幾分鐘
!”沈青楊攬住芙蓉的身子,拎着魚鱗刀打開那道防盜門,像拖死狗似的拽着鬼狐狸,外面是一條昏暗的走廊,寂靜無聲。
“影少,我很熱啊!”芙蓉呻吟了一聲抱緊沈青楊破爛的襯衣:“頭暈啊……”
沈青楊狐疑地看着芙蓉,怕是真的病得不輕,忽冷忽熱要感冒啊!
“走吧!”沈青楊駕着芙蓉走進走廊,眼中露出一抹殺意,如果誰再阻擋我,就一個字——殺!
走廊很長,五六分鐘纔到了盡頭,仍然是一道鐵門!兩人站在鐵門前面,沈青楊感覺芙蓉虛脫了一般,額頭燒得很厲害,心裡不禁苦楚難當,抱緊了女人的身子,大手拍打着後背:“芙蓉,你是不是想你爹了?答應過你十五天能救出來的,但我不能……”
性感的嘴脣貼在沈青楊的嘴角,隨即一條靈巧的舌頭伸進來,脣齒香甜,沈青楊的腦袋一陣眩暈,此時才真正感覺到女人炙熱的感情是如此的強烈,如此的真實!
“影少……答應我……做你的妹妹!”芙蓉呢喃着抱緊了沈青楊。
沈青楊窘迫地憨笑一下:“你現在不是我妹子嗎?”
“不……要做你的那個妹妹啊……”
草!沈青楊的身體瞬間石化了,他知道女人想說的是什麼:做跟馨兒一樣的妹子,能同牀共枕的!
女人的深吻持續着,沈青楊嘴裡的苦澀漸漸消失,手輕輕地拍了拍芙蓉的肩膀:“妹子,咱們出去再深談好不?”
女人的身子很熱,眼神迷離,似乎沉浸在小幸福之中。沈青楊捉住芙蓉的小嘴狠勁地親了一口,然後便扶正女人的熱辣的身子,今晚的芙蓉表現有些不正常啊!
不正常才說明她是正常的女人!
沈青楊凝神傾聽着,門外似乎很安靜,不時傳來風聲。有風就好,外面絕非是-1層的停車場,當務之急是全身而退,而不是去找白狗少尋仇!
芙蓉逐漸冷靜下來,但頭還是有些暈,不過比方纔好多了,臉色紅潤着,似乎被沈青楊的“狠吻”給弄醒了,眼色溫柔地看着男人,心裡有一種期待感
。
沈青楊握住防盜門的把手,臂膀稍一用力,門打開一條縫隙,一股冷風吹進來,外面是漆黑的夜。側耳傾聽了片刻,沒有任何異音,才小心地扶着女人閃身走出去。
這裡是鬼狐狸逃生的密道纔是,外面是天澤園的後院,兩臺黑色的寶馬車靜靜地停在院子裡,沈青楊示意芙蓉停在原處,幾步衝到寶馬車前面,用手一拉車門,車門沒有上鎖,而且鑰匙還在上面!沈青楊把鬼狐狸塞到寶馬車後備箱裡面,利落地打開車門,芙蓉快速鑽進車裡,沈青楊發動車子:“坐穩了!”
汽車無聲地啓動,穿過院子,鐵門沒有關閉,一切都是鬼狐狸安排好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了!夜色迷人,秋風涼爽。寶馬車衝上街頭融入車流之中,又轉過一個彎道,衝進了小四街的衚衕裡,拐了幾道彎纔到了易水齋後面的小街上,扔了寶馬車,找到白色的瑪莎拉蒂,心才放平穩些。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在天澤園裡面闖了近三個小時!沈青楊感覺身心疲憊,拿出電話給雲少打過去,告訴他在小四街易水齋後面的黑色寶馬車裡,把鬼狐狸弄走。過了十七分鐘左右,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衚衕裡面,沈青楊手指成“v”形向裡面的雲少示意。
芙蓉靠在副駕駛上,臉色怪異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走嘍!”沈青楊憨笑一聲,豪車退到小四街上,無息地穿過破爛的街道向市中心駛去。
“影少,白狗少這次又沒有抓到你啊!”芙蓉笑意如花地望着街頭的霓虹,頭依然暈得厲害,不過是被逃出陷阱的喜悅沖淡了許多,玉手握着沈青楊的胳膊,男人的襯衣已經破爛不堪,跟流浪的野狗差不多!
沈青楊搖了搖頭:“慶幸的是我們,白狗少身邊多了個狠角色,身手很厲害!”
“你怕了他?”
不是怕他,而是想留他一晚!明天就是重陽節,白鶴梁要在白家大院和凱賓斯基酒店舉行盛大的晚宴,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端!
“芙蓉,你以爲他們傻嗎?如果你是白狗少或是康橋,會讓我們這麼輕易地逃脫?”沈青楊的心裡揣着疑問:那條暗道並非只有鬼狐狸知道,退一萬步而言,天澤園後院爲什麼沒有設卡?原因其實很簡單,康橋不想再出什麼意外
!
這也從側面說明他們已經佈置好了,就等着行動了!沈青楊拍了一下方向盤,呼出一口濁氣來。
“哥,我有點餓了!”芙蓉溫柔地看着沈青楊棱角分明的臉:“想吃你做的宵夜!”
“嗯!”
車子很快到了中海別墅區,安靜的夜,果真是美妙!
車庫裡還停着那輛紅色的賓利車,兩人上了樓,芙蓉打開待客廳的落地燈:“哥,我去洗個澡!”
沈青楊點點頭,靠在沙發上,點燃香菸把自己埋在煙霧之中。胳膊和後背上被雲天保鏢砸了幾鐵尺,一道血檁子,很疼。這種小傷沈青楊並不在意,只要女人沒有事,自己的良心才能安穩些。
鬼狐狸已經徹底完蛋了!老傢伙傷得不輕,估計不死也難,康橋不會傻到放過他,因爲他知道得太多!不過人現在在自己的手裡,他們會抓狂的!白狗少估計也沒幾天蹦躂,只要明天的行動結束,白家必然會大受打擊,甚至會發生火拼,但現在中海跟十年前的情況大不相同,白氏家族的勢力看來要面臨災變了!
樓上傳來水流的聲音,沈青楊的心神一震,女人在洗澡!一切都順理成章,擋不住也不能擋住。沈青楊掐滅煙鑽進廚房,上次買的東西很全,製備了幾道冷拼,蒸了兩碗雞蛋羹,還有兩碗混沌,自己的肚子也餓了啊。
二十分後,芙蓉身穿寬鬆的紅色睡袍下樓來,正看見沈青楊弄好了宵夜,俏臉不禁紅暈起來:“哥,你真厲害耶!”
千萬別叫我哥啊!沈青楊冷哼一聲:“你不是餓了麼。吃吧!”
芙蓉看着沈青楊的破爛襯衣:“你去洗個澡,我給你找幾件衣服!”
“呃!”沈青楊的心有些小幸福起來,衝進了洗澡間,把自己扔進了熱水之下,渾身的疲憊漸漸地修復,心也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自己猶如一頭來自非洲戰場上的野狼,在都市裡面撞得遍體鱗傷!誰也不知道他曾經是殺伐果決的殺手,更不知道自己是殺人無數的魔頭!一切都從落地中海之際改變,這種改變只源於適應這裡的環境,如果現在重上戰場,依然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