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尤其是在戰鬥中時,這五分鐘就顯得很漫長了。
敘利亞內戰已久,但是夜間作戰,對於交戰雙方來說都是很陌生的,如果是大規模的交戰,到了晚上之後或許會演變爲一場混戰,但是對於高揚他們這次的特種作戰來說,叛軍想把他們從夜幕中找出來還是相當不容易的。
對高揚來說,最難熬的不是因爲被攻擊,而是來自於他身上散出的臭味。
曾被千叮嚀萬囑咐的告知過,使用臭鼬彈的時候千萬別沾到自己身上,否則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臭鼬彈的臭味能持續五年,足足的五年之久,沾到衣服上還好說,把衣服扔了就算完了,可要是沾到身體上,除非真的能換皮,否則就臭着吧。
沾到身體上的臭味不會持續五年那麼誇張,畢竟皮膚有新陳代謝什麼的,但是,臭個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如果洗澡搓下幾層皮來,也得臭上三個月。
高揚可不敢被臭鼬彈的液體沾到身上,但是他可沒想到臭鼬彈揮的氣體也能讓他沾上臭味,而且能臭到帶着防毒面具都扛不住的地步。
臭鼬彈做出來主要是爲了驅散人羣,後來軍方也現了臭鼬彈的價值,往密閉空間裡來上這麼一下,什麼人也待不住。
高揚也確實見識到了臭鼬彈的威力,把人從屋子裡趕出來太好使了,比什麼都好使。而且他沒想到臭到了極致。竟然也能當失能武器來用。
只是高揚現在很擔心。萬一要是沾到揮的氣體也能臭上很久的話,那可就毀了,別的不說,他的槍,他的夜視儀,他很多無法替代的裝備要是以後離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的話,這可怎麼整。
身邊的人都在射擊,而且是開一槍換一個地方。再加上空中的直升機也能一直提供火力壓制,敵人雖多,高揚他們卻沒遇到什麼特別危險的情況。
高揚還是惦記樓裡的情況,稍待了片刻後,高揚輕聲道:“二組!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敵人在反覆衝擊,他們的手榴彈就沒停過,暫時沒問題,我們還能擋住,可是請他媽快點,我們的彈藥消耗極快!”
高揚隨即道:“叉子。報告你們的情況。”
“接近完成了,還有最後一個點。兩分鐘,最多兩分鐘,噢法克!”
高揚心裡一緊,道:“怎麼了?”
“沒什麼,被絆倒了。”
稍待了一分鐘多鍾之後,拉斐爾終於急聲道:“全部搞定了,撤!”
高揚舒了口氣,大聲道:“交替掩護撤退!夜魔三號,下來接我們。”
撤退的時候,威脅最大的是生活樓,雖然生活樓上的敵人一直在胡亂射擊,但是倒黴了一流彈也能要了人命,所以,在撤離的時候還得把生活樓上的火力給壓下去。
高揚急聲道:“所有人,全力壓制生活樓。”
高揚的霰彈槍裡用的高爆彈藥有二百米的射程,足以射擊到生活大樓了,高揚調轉槍口,看着那裡有槍口焰,就朝那個窗戶打上一高爆彈,而其他人也是紛紛調轉了槍口,很快就壓得生活樓裡沒人敢再繼續射擊。
就在這時,從目標建築裡退出的人一邊朝着大樓射擊,飛快的跑了出來。
直升機已經降落,高揚揮着手,讓人跑到飛機上,而他則帶領着所有壓制生活樓火力的人,集體調轉槍口,壓制目標建築,不讓裡面的人衝出來。
確認每個人都跑出來之後,高揚急聲道:“夜魔一號,夜魔四號,壓制目標建築的大門,不用節省彈藥了,別讓一個人跑出來。”
高揚的本意是等他們上了飛機之後再引爆,但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聽拉斐爾大聲道:“不必了,他們沒機會了,起爆!”
高揚心道不妙,緊接着,他就聽到了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然後剛剛還在裡面作戰的目標建築整體垮塌了下來。
沒有四下飛舞的碎石,只有來自腳底的強烈震動,而一棟四層樓房,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這就是定向爆破,把威力用到需要的地方,沒有浪費,效果極佳。
煙塵頓時瀰漫起來,高揚唯一愣神之後,快扭頭就跑,飛奔了幾十米,跑進了直升機的機艙後,立刻大吼道:“起飛了!”
夜魔三號緩緩的離地而起,然後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開。
直升機迅拉高的高度,等着到達安全高度後,拉斐爾舉起拳頭猛然晃了晃,大吼道:“耶!爽!”
高揚可不覺得爽,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他還是覺得特別的臭。
高揚努力把翻涌的嘔吐感壓了下去,但就在這時,卻見拉斐爾大喊過一聲之後,卻是連續晃了兩下,用手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後,最終還是把頭往前一撲。
高揚大吼道:“no!”
“不要啊!”
一羣人驚叫了起來,但是晚了,拉菲爾一手揭開自己的防毒面具,然後哇的一聲噴了出來。
“哦,謝特!”
坐在拉斐爾對面的酒精罵了一聲後,終於也是把自己的面罩一揭,然後吐了一世界。
高揚也忍不住了,他把面罩一揭,轉身朝着尾艙門的位置吐了個稀里嘩啦。
揭下面罩吐完之後,拉斐爾喘了口氣粗氣,可是在他深吸了口氣之後,他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又像屁股底下按了彈簧,從座椅上蹭的一下站起來後,腦袋重重的磕到了飛機的艙壁上,然後一手抱頭,另一艘迅把防毒面罩扣在了自己的臉上。
高揚明白拉斐爾是什麼感受了,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受,極其濃烈的腐臭味直衝大腦,足以讓人大腦短路,思維停頓的惡臭,別說能讓人冒着槍林彈雨從掩體裡跑出來了,就算是飛在幾百米的高空,在腦子一片空白,只想擺脫這種惡臭的情況下能讓人從飛機裡直接跳出去。
再次狂噴之後,高揚一把將面罩扣在了臉上,隨即聲嘶力竭的大吼道:“開艙門!打開側艙門。”
高揚不理解,爲什麼會這麼臭。
高揚決定了,以後再不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九百九的戰術了,敵人是送了命,可敵人也得到了解脫,兒他們,天知道要忍受多久的惡臭。
高揚開始惶恐了,因爲他覺得不至於這樣啊,他知道液體會揮,也知道即便是空氣中的分子能讓人沾染一些臭味,他在得到這些臭鼬彈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給他臭鼬彈的迪斯丁可沒說臭鼬彈有這麼厲害啊。
當拉菲爾開了個頭之後,整個機艙裡已經沒法待了,因爲每個人都在吐。
坐在拉斐爾身邊的紅羽毛突然站了起來,扶着牆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後,有氣無力的道:“是叉子,是叉子身上的臭味!”
高揚無力的道:“叉子,你怎麼回事兒?”
拉菲爾帶着哭音道:“我摔倒了,在你們扔臭鼬彈的走廊裡,我想,我是沾到了什麼吧。”
煎熬,無法形容,難以忍受的煎熬。
飛機終於降落了,當尾艙門打開的那一刻,裡面的人連滾帶爬的從機艙裡衝了出來。
又是一場大勝,停機坪上站滿了迎接的人,但是當高揚第一個衝出來,帶着身後的人,就像一羣出窩的臭鼬跑出來之後,一臉歡笑朝他們迎過來的人羣站住了腳步,然後,他們以更快的度一鬨而散。
當直升機的旋翼朝下吹出的強風把機艙裡的味道向四周這麼一吹,那場面真是太美了。
順風臭三裡,絕不誇張。
高揚他們很有默契的一鬨而散,然後往地下一趴,一個個開始哇哇的吐。
等旋翼停止旋轉,賈克蘭和其他兩個機組成員從飛機上跳下來之後,三個人如同觸電一般的捂住了鼻子之後,掩面狂奔。
捂着鼻子,站的離高揚有三十多米,吉拉諾爾大喊道:“這是什麼情況!”
高揚吐得沒東西可吐了,可胃裡還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有氣無力的道:“水,給我們水,還有洗澡的誰,開輛消防車過來,不要泡沫,要水,沒有就快去換,給我們沖沖,快點兒,我們快把自己臭死了。”
高揚說完之後,現臭味其實已經淡了好多了,臭鼬彈還沒有隻通過空氣就能污染到他,所以離開了機艙,離開了拉斐爾這個臭源後,情況其實已經好了很多。
高揚扭頭去看拉斐爾,卻見拉斐爾趴在了地上,一隻手拿着面罩朝前伸了出去,一隻手放在額頭上,臉朝着地,肩頭一聳一聳的,也不知道在幹嗎。
高楊怕拉斐爾暈過去,別再因爲嘔吐窒息了就好,他扣上了面罩,趕快跑到了拉菲兒面前,一把將他翻過來後,卻見拉斐爾淚流滿面。
拉斐爾哭了。
拉斐爾在啜泣。
高揚長嘆了口氣。
一臉無奈,任由淚水直流的拉菲爾看着高揚,雖然臉上畫滿了油彩,卻還是能看出來一臉哀怨的道:“爲什麼倒黴的總是我?在紐約,我被臭鼬噴了一臉,在這裡,又是我沾了一身,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只是我?爲什麼總是我?”
高揚嘆了口氣,道:“叉子。”
“怎麼了?”
“把衣服脫了吧,然後把你的裝備給我,去洗洗吧,說不定還能好點兒,希望能起到作用,嗯,抱歉兄弟,我不知道說什麼了,節哀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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