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警局。
“小樊,上次去檢查怎麼樣?”
“沒什麼特殊的,就是睡了個好覺,做了個……美夢”
“嗯,不錯,不錯。”
“徐隊,你叫我來辦公室就只是問我上次檢查的情況嗎?”
“哈哈”,徐隊放下手中泛黃的茶杯,“我就知道你小子機靈的。是這樣的,上星期那女孩的事兒,上面發話說要深入調查一下,想着你和那女孩熟一些,隊裡想安排你接手這個案子,不過如果你不願意……”
“徐隊,我沒問題。”
樊簡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
“好!小樊,這件案子結束,我答應你的事一定給你辦成!”
徐隊如負重託地拍了拍樊簡的肩膀。
“也沒有什麼麻煩的,就是需要你跑一趟那女孩的學校。”
“好,我去。”
樊簡從徐隊手中接過案子檔案袋,裡面是女孩和涉事學校老師的基本資料。其中有一個名字讓樊簡不禁皺起了眉頭,甚至讓他想要收回剛纔對徐隊的承諾。
叮叮叮……一陣手機鈴聲把樊簡的思緒拉了回來。
“喂,樊簡,我想過了,要不然我們……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不是說你那方面有什麼問題,但是老是……”
“夠了,”樊簡打斷電話裡的女人,“晶晶,是我自己的心理問題,我現在已經在市醫院接受治療了。這段時間比較忙,我們都暫時冷靜一下吧。”
“那我們……”
不等電話裡的女人說完,樊簡就急不可待地掛掉了電話。他並不是討厭她,是她陪伴了他默默無聞的四年大學生活,
這讓他早就認準要和她結婚。只是樊簡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好像都忘記了什麼,尤其最近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一部分最重要的記憶在某一時刻被人清空,怎麼也記不起來。一個自身不完整的人又如何給別人安全感和幸福感?
“到了兄弟。”
樊簡被同行的同事打斷思緒,原來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市一高中。
幾年時間過去了,樊簡眼前的建築與記憶中的母校有些像又有些不像。重修過的大門變得更高更寬,但是燙金匾牌還是曾經的那塊。操場旁新建了一個小噴泉,下面的臺階上三三兩兩的同學還在背書,路兩旁的柳樹剛抽出新芽,嫩綠色的枝條就直往人臉上拂,像是有什麼心事藏了一個冬天等不急的想要告訴春天來訪的人。樊簡擡頭望向教學樓的天台,可能是還沒到炙熱的四月,天台並沒有被夢裡的夕陽籠罩,只有灰突突的水泥色。但是在堆滿的雜七雜八中,樊簡清楚的看到那裡有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你們先去教務處聯繫一下老師,我隨後就到。”
樊簡快步走進教學樓。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教學樓裡走動的人不多,樊簡加快腳步,只要自己快一點,一定來得及。
果然,樊簡剛走到教學樓頂層的樓梯口,迎面走來一個男人。身穿灰色寬鬆的運動褲,簡單的白色短袖,頭上戴着一個黑色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樊簡本能一個箭步向前反手用力鎖住男人的雙手。
“不許動!”
被壓制住的男人明顯嚇了一跳,咒罵了一聲後才恢復理智問到,
“你是誰?”
“警察!”
“警察先生,我是犯了什麼法了嗎?”
“說,你去頂樓幹什麼?據我所知,頂樓天台很少有人上去。”
“警察什麼時候對我們學校的天台這麼瞭解了?”
“我……”樊簡不知道如何回答,難道要說是自己夢中的人對自己說的嗎?
“您先鬆開我好吧。”
沒有辦法,樊簡只好鬆開男人。
“不好意思,我接到命令到學校調查案子,看見一個大男人在學校帶着鴨舌帽上平時很少有人去的天台,就……”
“就把人給扣起來?”男人拍打被樊簡按在地上弄髒的上衣,語氣中帶着不滿和怒氣質問着,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毛毛躁躁的警察。
“樊簡?”
“你是?”
“我是李星燃啊!”男人摘下鴨舌帽,興奮地拍了拍樊簡的肩膀。
“啊,星燃,你怎麼在這?”
“我後來回學校做了體育老師,你也知道我當時……”回憶起當年,男人的眼中忽地暗了一下,就像夜空被雲層遮住的星星,很快的又亮了回來。
“你怎麼……”
“那個星燃,我可能得失陪一下……”
“哦哦哦,對,你忙,做警察了,你忙,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就行。”
“嗯,有時間再聚。”
兩個人簡單寒暄幾句之後,樊簡便匆匆離開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