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雖然背後的傷還是疼得雲直抽抽,但是他卻因禍得福地聽到禁軍中不少人對自己能常常因特殊任務出宮而議論紛紛。好在禁軍中人幾乎都是直來直去,單純的可愛。雲即便是帶着傷,私下裡跟大家比比武,半開玩笑地打幾架也就好了。更何況自己天生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好容貌,幾個大老爺們兒打打架喝喝酒,也就打成了一片。

或許是因爲雲坑爹的計策奏效了,公主並沒有出現對許炎的特別迷戀。只是公主竟然還是向宣祖大王表示了希望能跟哥哥一樣有專門的老師教導、會好好讀書的願望。於是,就跟上一世電視中發生的那樣,尹家的寶鏡、許家的煙雨,都作爲禮童入了宮。雲深知寶鏡心思深沉,恐怕煙雨會出什麼意外,因此在完成既有任務時,總會分些心思,以求保護煙雨。偶爾在宮中行走,會看到三個小蘿莉玩在一處。大概是沒有單獨迷戀許文學,沒有一定要嫁給許炎的心思,公主對兩個玩伴並無偏愛。最起碼,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團和氣。

雲記得再發生大事,就應該是擇選世子嬪的時候了,於是雲開始享受起這一段暫時風平浪靜的時光。

“雲啊,今天會有蹴鞠賽,一起來吧。聽說有可能世子邸下會來觀看,贏的一方會有好彩頭也說不定呢!”一大早的,就被吵起來,雲的起牀氣正要發作。不過,蹴鞠賽?這裡的蹴鞠賽跟前世的足球運動很是相似。雲前世其實是非常喜歡這項運動的。於是他還是面色平靜的梳洗穿衣,準備去享受享受這天溫暖的陽光。

去了蹴鞠場地後不一會兒,世子邸下就到了,只是沒想到同來的竟然還有陽明君跟許炎。一聽到世子吩咐翊衛司跟宣傳官廳各分一隊,雲就開始頭疼。他最怕的就是陽明君跟許炎合起夥來對付自己,許炎還好說,看吧,陽明君可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讓自己變了表情的機會的。唉,看樣子等會兒真會難過了。

果真,兩隊人一照面,陽明君就對着雲一笑,眼裡就像在說着“看我讓你好看”。而云也不屑地回了個眼神,把目光移到許炎那裡。許炎默默的看着兩個人幼稚互動,低頭一笑。陽明君握着拳頭伸出手來。於是,就如同一直以來那樣,三個好友將手抵在一起,加油。

三個人互動十分醒目,於是不明真相的世子邸下好奇地問:“你們都認識麼?”

陽明君回答:“是,我們一同拜在大提學門下,是至交。”

許炎介紹雲說:“他就是金科的武狀元金齊雲了。”

於是雲低下頭向世子行禮。其實雲以前在暗處也見到過小世子的。這個孩子深情且倔強,無論他日後有多大的成就,在現在他還是個孩子,有孩子的天真頑皮、不諳世事,卻已經開始有喜歡的女子、開始躍躍欲試地施展自己的抱負了。

雲現在看着小世子,說句大逆不道的,感覺就像看到自己的弟弟。難道自己是把自個兒擺在了陽明君的位置上?雲在心裡笑着搖了搖頭。

沒想到世子卻突然笑了起來,說到:“你差點就成了我的兄長,這也算是奇緣吧。”

另兩人都好奇地看着世子。只有雲因爲前世已知才明白,這是在說世子第一次見到煙雨的時候,謊稱自己是武狀元的弟弟。想到當時自己在屏幕上看到小世子驚慌失措說謊的樣子,雲在心裡笑了起來,而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宣傳官廳再怎麼說也是以書生爲主,實力上自然比不上武生居多的翊衛司。可是由於世子邸下在場上,衆人都心照不宣地故意讓着他。

只有雲看不下去。這些人懂不懂什麼叫做體育精神?賽場無父子!特別是對着陽明君,雲實在是不願意他們贏得那麼輕鬆。又一次在己方門口斷掉宣傳官廳的球后,雲看着那三個簡直就要擁抱歡呼勝利的人,笑了起來。

陽明君一看,鬱卒了。於是乎,那三隻變得更認真了。正當這羣人在場上玩得非常開心時,突然間世子邸下被人絆倒了。好吧,雲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確實是有人人平等的體育精神,可是萬一這個小祖宗有點兒閃失,那估計現在場上的所有人都無法倖免,想到自己纔好沒幾天的傷,雲覺得背上似乎又開始疼了。

好在年幼的世子邸下沒有怪罪,反而因爲賽場上衆人對他的特殊照顧而大發雷霆。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色厲內荏的肅立威嚴,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雲這時瞥到了旁邊的三個女孩子居然也來看比賽了,料想又是頑皮的公主躲過了教習嬤嬤的看護。想到公主跟世子竟然是一樣的頑劣愛鬧,雲搖了搖頭,果然是親兄妹。

公主並沒有特意地盯着場上的許炎,而是真正在看着比賽。雲頓時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暗暗的在心中吹了一下口哨。不過隨即又發現陽明君簡直是盯許煙雨盯得目不轉睛,又在心裡長長嘆一口氣。到底怎麼幫陽明君討到這個媳婦兒,雲的心裡真是沒譜。自己能來這裡,說明命運這種東西指不定真實存在的。世子跟這個月亮已經相遇了,陽明君跟煙雨大概真的是有緣無份吧……唉,這種事情,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比賽繼續進行,陽明君故意使壞,特意讓小世子守住雲,企圖讓雲束手束腳。不過到底翊衛司武生的整體質量比宣傳官廳強。於是即便是小世子、陽明君、許炎聯手,也沒有贏過雲這邊。雲最後拿着全場最高分,挑釁的瞟了眼陽明君,看着陽明雖然不服氣卻技不如人只能認輸的樣子,紮紮實實地感覺到大快人心是個什麼感覺。

止不住自己好心情的雲,沐浴過後照例決定悄悄走暗道去大殿向主上殿下彙報任務。卻難得的看到陽明君竟然去拜見自己老爹。確定這天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之後,雲就肯定了,這天陽明君大概本來就是來看自己老爹的,順路看看世子弟弟卻被截下一起踢了場球。

只聽到陽明君對着自己的父親說道:“我有心儀的女子了,如果您已經定下微臣的婚約,懇求你也體諒一下微臣的心情吧,這是微臣對您提出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請求……”

“是哪家的姑娘?”

主上殿下並沒有發火。雲似乎看到了陽明君驚訝地呆愣着的樣子,然後聽到他的回答:“是弘文館大提學的女兒——許煙雨。”

聽到主上回答會好好考慮這個事情後,陽明君帶着明顯高興的神情走了出去。

雲倒是真的同情起這個好朋友了,可恨自己就是知道答案,知道在不久後當世子向國主提議想要娶煙雨爲世子嬪後,國主只能選擇對不起自己的庶子了。不過這次陽明君的請求……如果自己沒猜錯,倒是會加快世子擇嬪的步伐。

“你還要在那裡聽多久,金齊雲。”

聽到主上殿下的召喚,雲走了出來:“請恕微臣無禮,微臣不想在此時貿然出現,微臣……不願讓陽明君發現雲的身份之後,對臣疏遠。”

“雲啊,你也是庶子,應當知道這種身份意味着什麼。更何況,陽明的宗親身份。他的存在就是個錯誤。只是,畢竟都是寡人的親子,怎麼可能不疼愛……這孩子,唉,寡人只是讓他入宮要謹慎,可誰想着他幾乎就要斷絕往來了。每次入宮也總是惹得寡人生氣……唉,只是想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把自己帶到危險的境地而已……”說着,宣祖大王背過身去,“雲啊,今天什麼都不要彙報了,你先下去吧。”

那一瞬間,雲的眼前沒有什麼朝鮮國的主上殿下,有的只是一個無奈的步入中年的力不從心的滄桑父親。

是夜,雲跑去了吏曹判書尹大衡的府邸。雖說三個小女孩似乎關係都處得不錯,但云深知這位寶鏡小姐的嫉妒心之強。雖然這次沒有了公主對煙雨的偏愛,但是雲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些什麼。結果,竟然聽到寶鏡對尹大衡稟報見到了李暄寫給煙雨的信。

雲這纔想起來,世子在煙雨入宮做禮童後,想辦法給煙雨寫了信,卻被寶鏡看了去,煙雨誤會而對內官謊稱自己不是世子要找的人,進而導致了寶鏡跟世子的第一次相遇……

雲思考着自己是否應該要在這次事情發生之前破壞這次見面,但是想到這次事件後,所有的人都誤以爲世子對寶鏡產生了愛慕,而且寶鏡明顯已經開始嫉妒的性格顯然是改變不了的。

認爲這件事情並不會有太大問題的雲,赫然決定——繼續順其自然。

只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偷偷得偷窺一下這次會面,畢竟這是世子邸下爲數不多的糗事兒。這也算是給小世子的小警告:凡事不考慮周全,活該倒黴。

雲是絕對不會承認這是對世子在蹴鞠場上用金貴的身體死守自己,使得自己無法暢快遊戲的報復的。嗯,對,小孩子什麼的,說是差點就成了自己的弟弟,有這麼對待哥哥的麼,真是太不可愛了啊。

雲沒注意到自己想着那個孩子的時候,嘴角已經裂到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