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在意何雪晴看向我的探究的目光,裝成氣呼呼着急回去告狀的樣子,大步往外走。
勒文棟趕忙叫住我,“子妍,你剛纔說什麼?”
勒文棟是利益至上的人,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叫住我的。
我脣角暗暗浮起一層陰險的淺笑,再轉回身時,我臉上的表情已轉化爲了一臉的委屈和氣憤,我氣呼呼的威脅,“林曼那樣對我,我吃了虧,你們也別想舒服,你們就等着吳越集團撤資吧!”
勒文棟走過來,拿過我手裡的工作證細細的看了看,滿目的難以置信,“你竟然去吳越集團上班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工作證奪過來,“我找了個地方上班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今天是來談生意的,結果還沒進大門,就被林經理給轟了出來。何總,這就是你公司員工對吳越集團的態度,我會一字不落全部上報的!”
我把私人恩怨說成了慕氏財團對吳越集團的不滿。
何雪晴再也笑不出來,狠狠的瞪了林曼兩眼。林曼本來就瞧不上我,更不想當着我的面承認她錯了,她瞪着我,尖聲道,“文棟哥,她血口噴人!”
勒文棟溫和的看着我,“子妍,連我都沒想到你能去吳越集團上班,林曼就更想不到了。這也許是誤會。”
打了我兩次,一個誤會就想把事情掩蓋過去!想的可真美!
“她想不到,難道她還不認字麼!”我擦了擦眼淚,既倔強又委屈的道,“這裡的保安都可以爲我作證,我來了之後,就遞上去了工作證。”
何雪晴瞥了保安們一眼,保安們不敢得罪何雪晴,一個個都不說話。
這時,蘇顧言慢悠悠開口道,“我雖然不是保安,但我也可以證明。我來的時候,林經理讓保安把慕小姐轟出去,保安們看到慕小姐手裡的工作證不敢動,林經理說,任何後果她承擔。”
我還是太天真,蛇鼠一窩,如果沒有蘇顧言,我肯定要吃啞巴虧了。
我接着蘇顧言的話道,“林經理說任何後果她負責,那這兩千萬的投資打了水票,就讓她負責去吧!”
我轉身要走,勒文棟拉着我,“子妍,不要胡鬧!”
我真想把手裡的資料甩到勒文棟這張令我噁心到不行的大臉上!真會推卸責任!林曼打我是誤會,我不原諒她就是我胡鬧!
臉,怎麼這麼大!
我甩開勒文棟的手,紅着眼眶看向他,“勒總,是誰胡鬧,您搞清楚情況再說話!”
勒文棟還是瞭解我的,我被我爸寵着長大,沒腦子,天真好騙,但我犯起倔起來,別人怎麼勸都不行。
“子妍,你想怎麼樣?”看到我犯倔,只能順着我的脾氣來,我脾氣過去,就沒事了。
我看了看林曼,肯定道,“我要打回來!”
我話剛落,林曼眼睛一瞪,尖聲罵道,“你做夢!慕子妍,你算個什麼東西……”
“閉嘴!”何雪晴臉色鐵青,羅薇替代了我的位置,我沒了喬煦白做靠山,何雪晴原本以爲這輩子我都沒機會再在她面前挺直身板,再見到我,我該對她卑躬屈膝的討好。可今天這出,出乎她的意料,也讓她在蘇顧言面前,丟了面子。
讓我打林曼,那跟打她的臉沒什麼不同。
她既不想丟了這個項目,又不想在我面前服軟。突然,她似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慕子妍,你纔去吳越集團工作多久?你只是一個實習員工,考察業務這種工作至少是主任級的人才可以勝任。慕子妍,你別來這裡唬人!”
“愛信不信!”我把資料遞給勒文棟,“合同上負責人清清楚楚寫着我慕子妍的名字,何總不信,可以看合同!”
勒文棟細細的翻了翻資料,稍後對着何雪晴道,“是新項目資料,子妍是負責人。”
何雪晴一萬個不願意討好我,她恨不得把我踩在腳下狠狠的碾,而此時爲了項目資金,她又不得不強忍着怒氣。一時間,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至極。
勒文棟對何雪晴有沒有真情我不知道,但他絕對是護着何雪晴的,他見何雪晴爲難,勸我道,“子妍,你是來談生意的,這樣鬧下去,你也得不到好處。我們應該公私分明,以大局爲重。別鬧脾氣了,好嗎?”
看着勒文棟溫柔紳士的樣子,我就像吞了一隻蒼蠅,從心底往外泛着噁心。
他以爲他是誰,論臉的話,他還不如蘇顧言帥!
我抹了抹眼淚,倔強道,“勒總,我被打了,現在我想討回來,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難道要像以前一樣,被打了還不敢說話,纔是對嗎!”
我表現的傷心又委屈,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女生,拼命的想討回一個公道。沒有心機,也沒有人能說出我做法不對。
這些都是跟羅薇學的,示弱的好處。如果太強勢,在這種情況下就顯得我咄咄逼人。名師出高徒,喬煦白絕對是我人生中的恩師。
勒文棟見我這幅樣子,再勸我不要爲難林曼,他偏袒林曼的用意就太明顯了。
蘇顧言痞笑着,十分隨意的道,“林經理打得真好,二千萬的投資這就給打沒了。慕小姐,給我看看資料如何?也許我們有合作的可能。”
我點頭,“好,不過這份資料是做給慕氏財團的,蘇總有興趣,我現在就回去重做一份,送去蘇總公司。”
“那我等你。”
蘇顧言話剛落,何雪晴皮笑肉不笑的道,“蘇總,這樣搶人的生意不大好吧。”
“怎麼是搶!你們不是不談了麼?”
“誰說我們不談!林經理,去道歉!”何雪晴陰着一張臉,幾乎從牙縫裡擠出最後三個字。
林曼一驚,“表姐……”
“去!不長眼的東西!什麼人都敢得罪,打狗還要看主人,你知道賤狗又找了個什麼主人!去道歉!”何雪晴指桑罵槐,連形象都不顧了,可見氣急了眼。
林曼見何雪晴這幅樣子,不敢再多說話,不服氣的走向我,陰着臉,低聲道,“慕小姐,對不起。”
毫無誠意的道歉。
我走上去,“不用道歉。”
林曼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估計覺得我還是那個草包,任由着她欺負。
在她脣角笑意正濃的時候,我擡起手,用了十成的力,啪啪兩下,甩了林曼兩個耳光。
林曼被打的一怔,笑容頓時僵在了嘴角。
我冷哼一聲,低聲道,“林經理口味真重,被打了還能笑出來。果然是經常跟老傢伙們做‘生意’的。”
林曼反應過來,氣得渾身發抖,“慕子妍,我跟你拼了!”
她擡手要打我,我嚇得尖叫一聲,躲在了勒文棟身後,完全是一副無措害怕的樣子。
勒文棟護着我,攔住林曼,冷聲道,“這是公司,別胡鬧!”
“文棟哥,我被打……”
“被打活該,看你下次長不長眼!”何雪晴低罵一聲,轉身先進了公司。
勒文棟向我做一個請的手勢。
林曼看到勒文棟這樣對我,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尖細的高跟鞋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腳,惡狠狠剜我一眼,轉身進了公司。
勒文棟職位比我高,他即使讓我,我也不能走他前面。我藉口跟蘇顧言還有話說,讓勒文棟先上去了。
蘇顧言是來送東洋珠寶股東大會請柬的,就沒跟着我們進公司。
蘇顧言職位是總經理,送請柬這種跑腿的活怎麼會讓他幹,蘇顧言給勒文棟的理由是順路。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這麼牽強的理由,連我都不信,好麼!
勒文棟和何雪晴走後,我問蘇顧言,“是煦白讓你來的?”
蘇顧言道,“他知道你來慕氏財團談生意,怕你被欺負,就派我來了。我一個堂堂總經理,送請柬!這種理由我自己都不信!”
“那你還這麼說!”
“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啊!”蘇顧言翻了個白眼,“煦白智商也下降了,否則怎麼會想出這樣白癡的理由!”
蘇顧言從來不擺架子,說話風趣,跟他聊天,沒一會兒心情就會大好。
我跟他鬥了會嘴,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帶着蔣心語要進公司。
蘇顧言拉住我,“幫人幫到底,你這隻菜鳥,這樣進去,會被人連毛都拔了,裝盤上餐桌的。我跟進去幫你談。”
“別,你跟進去,他們就不拔我的毛了。”
蘇顧言聞言一怔,“你什麼意思?還期待被人拔毛?”
“我就是財神,來給慕氏財團送錢的。”我得意的對着蘇顧言揚了揚眉。
蘇顧言見我的樣子,眉頭一皺,“你們老闆知道有你這樣的員工,得哭暈在廁所!”
蔣心語被蘇顧言逗樂,低着頭憋笑。
我笑道,“幸好我的老闆不是你。”
進電梯後,我告訴蔣心語,如果何雪晴他們問起來,就說剛纔我們跟蘇顧言在談合作。
蔣心語機靈,說她懂,這樣顯得我們的合作伙伴不是非慕氏財團不可,我們手裡有主動權。
我倆想法是好的,可到了樓上才發現,我倆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