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房間裡十分安靜。
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接着傳來男人的一聲悶哼。
可看到男人的臉,女人留下的口水又會立馬咽回去。倒不是說男人長得難看,相反,男人長得很帥,就是神情太兇太冷太嚇人了。
男人陰着一張臉,一頭烏髮因睡覺而有些凌亂,他擡手,煩躁的向後捋了捋頭髮,眯着眼看向正趴在牀邊熟睡的小女人。
彭子航知道餘曼睡覺不老實,在佈置新房的時候,婚牀還故意選了Kingsize,只可惜,牀大了,除了佔據臥室更大空間外,對改善他的睡眠環境沒有任何的幫助。
彭子航越想越鬱悶,擡手想把餘曼搖醒,但看到餘曼熟睡的小臉,彭子航落下去的手,很自然的,出於本能一般的力道變輕。
彭子航薄脣輕勾淺笑,看着餘曼的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冰山一樣的面癱臉,在面對餘曼時,會露出這種神情。
認識餘曼之前,他沒想過結婚。認識餘曼之後,他沒想過分開。
生活裡,何止掉下牀這件事他想不明白,就是當初他們兩個人怎麼上的牀,他到現在都沒太想明白。
那一晚,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彭子航還記得,第一次見餘曼,是在喬家別墅,當時他作爲唐念恩請來的心理醫生,對喬煦白的心理進行評估,判斷喬煦白是否吸毒。
在去喬家別墅的前一晚,喬煦白聯繫了彭子航,提出了復吸的想法。電話裡,喬煦白的聲音,透着疲憊和無奈,剛剛戒掉的毒癮,如果有選擇,誰會願意再去碰那個東西!喬煦白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別說什麼感同身受,那種折磨,誰也爲他分擔不了半分。
彭子航起先是不同意的,可確實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最後只能聽了喬煦白的計劃。
當天,餘曼以爲彭子航是唐念恩請來的人,對彭子航表現出各種的不友好。
彭子航性子冷,對誰都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樣子,更是很少跟女人接觸。性子溫柔的女人,彭子航還能耐下性子,對人和顏悅色。但面對餘曼這樣跟個男人一樣的女人,彭子航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心,見面第一天就吵了起來。餘曼還吵不過彭子航,不服氣,打電話給彭子航的時候,彭子航毫不客氣的告訴餘曼,她可以去看精神科醫生了!
那時候他如何都不會想到,有一天,這個跟他勢如水火的小女人,會躺在他的牀上。
本以爲這天之後,兩個人不會再見面。誰知,餘曼竟然找上了門,還打扮成一幅小姐的樣子找上了門!
那天半夜,彭子航被門鈴聲吵醒,隨手抓起一件睡袍披上,下樓開門。
餘曼背靠在門上,門突然打開,餘曼重心不穩,身體向後倒,一屁股坐在了彭子航身上。
餘曼穿着超短的包臀裙,她一坐下,裙子上前提,就等於身體直接坐到了彭子航身上。而且要死不死,偏偏坐在了他的小腹下方。
彭子航氣得恨不得把餘曼從自己身上掀飛出去,但他從小被教育而養成的良好的素養,讓他忍住了,沒這麼做。
他本想等餘曼自己起來,可餘曼因穿着高跟鞋,行動不方面,一時起不來,坐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
彭子航身體跟過電了一樣,只覺得小腹越來越熱,某些地方竟然有了反應。他雖然很少跟女人接觸,但他也是從青春期過來的。
彭子航又氣又惱,氣餘曼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沒有一件事做的像個女人。惱的是自己竟然對這樣一個完全不像女人的女人有了反應!
這天之後,彭子航開始注意餘曼,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注意她的什麼,但只要有餘曼出現的地方,他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餘曼那裡看。
後來,蘇顧言帶着雪兒回到了大理,餘曼因爲傷心,晚上去酒吧買醉。
接到餘曼的電話,聽到餘曼醉醺醺的聲音,彭子航心裡第一次有了那種猛然一緊的感覺,“你在哪?!慕子妍跟你在一起?”
“沒……”聽聲音,餘曼醉的厲害,說話大着舌頭,口齒不清的道,“我在……酒吧……你來不來?是不是男人,我找你拼酒,你敢不敢來!你不敢就是慫……就是怕我……”
“你在哪?報地址!”
餘曼報了酒吧的名字,掛斷電話。
彭子航開車到酒吧門口的時候,他還在想,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被餘曼的一個電話叫來了酒吧!
他這種陰冷的性子,可是跟酒吧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雖然覺得滿心的不可思議,但還是進入了酒吧裡。
昏暗的酒吧,餘曼喝的醉醺醺的。她坐在吧檯前,面前擺着一排空酒杯。餘曼身旁圍着三個男人,男人都是小混混的打扮,在勸餘曼多喝酒。
餘曼本來就心情不好,對送到她面前的酒是來者不拒。
“小妹妹,挺能喝呀!”一個男人色眯眯的看着餘曼,“小妹妹,你這是遇到什麼傷心事了?來,跟哥哥說說,哥哥幫你排憂解難。”
餘曼把酒杯端起來,昂頭,一飲而盡,由於喝的太急,她被嗆的咳嗽起來,咳着咳着眼淚就下來了。
“咳咳咳……我纔沒……我纔沒傷心的事!我高興着呢……來,來喝酒……”
“呦!小妹妹,你怎麼哭了?”男人鬨笑着,伸手去摸餘曼的臉,“別哭別哭,哥哥心疼。哥哥幫你擦擦眼淚。”
餘曼把男人的手打開,醉醺醺的擡手指着男人,“拿開你的髒手……本……本小姐也是你能碰的!”
“哎呦!脾氣還挺大!嘿嘿,哥哥就喜歡你這種暴脾氣的!”男人猥瑣的嘿嘿一笑,伸手又要去抓餘曼。
這次他抓向的可不是餘曼的臉了,而是餘曼的身體。
“小妹妹,你喝多了,哥哥帶你去休息!保證今晚過後,你就不傷心了,哥哥讓你快活似神仙……嘿嘿……”
餘曼就算醉了,也知道這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想掙扎,可醉酒後的身體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哪裡都不聽自己的控制,根本躲不開。
就在男人伸手要抱住餘曼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抓在了男人手腕上。
彭子航手指用力,男人被握的手腕疼的驚呼了一聲。
“啊!誰啊!”男人疼的齜牙咧嘴,轉頭看向彭子航。彭子航將近一米九的個子,比男人高一頭,男人看他時,只能昂着頭,“你誰啊!”
男人雖然說話兇狠,但由於姿勢的問題,男人在彭子航面前毫無氣勢,反而一言不發的彭子航看上去更讓人覺得有氣勢。
彭子航本身性子就冷,身體周圍的空氣都比別人低幾度似的,加上現在生氣,整個人的氣勢就更陰冷了。
“滾!”彭子航擡手將男人甩開。
男人被甩的往一旁退了幾步才穩住身體。
眼瞅着到嘴的小肥鴨就要被別人搶了,男人當然不願意,怒視着彭子航,“你誰啊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罩着的地盤!”
男人這麼一喊,酒吧裡又出來四五個混混打扮的年輕人,混混們把彭子航圍住。
男人得意的勾勾脣角,昂起下巴,眼皮垂下來,不屑的看着彭子航,“小子,別多管閒事,否則有你好受的!”
彭子航根本沒理男人,他伸手,本想扶余曼,但沒想到醉酒後的餘曼根本坐不住了,從吧檯椅上栽下來,一頭扎到了他懷裡。
彭子航趕忙伸手把餘曼抱住,懷裡柔軟的小人,滿身的酒氣。
男人見彭子航竟無視自己,臉上面子掛不住,指着彭子航道,“小子,你別狂!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哥們的厲害!”
話落,男人抄起一個空酒瓶,對着彭子航就砸了過去。
彭子航從小在少年班長大,他性子冷,少年班沒什麼朋友,就只和跟他性子差不多的喬煦白關係還不錯。喬煦白在少年班乃至軍統,打架是出了名的狠,彭子航跟他一起玩,身手自然也不差。
男人手提着啤酒瓶還沒衝過來,彭子航擡腳,一腳踢在男人臉上,就把男人踢飛了出去。男人身體砸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被砸爛,男人又摔在地上。男人嘴角往下滴着血,牙齒都掉了兩顆。趴在地上,疼得哼哼唧唧的叫着,說不出話來。
彭子航冷眼掃了剩下的幾個小混混一眼,“還來麼?!”
被彭子航陰冷的氣場震懾到,幾個小混混都沒敢說話,也沒敢動。
彭子航打橫抱起餘曼,出了酒吧。
出酒吧後,夜晚的涼風迎面吹來。
彭子航低頭看了眼懷裡爛醉的女人,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竟然爲了一個醉酒的女人,在酒吧裡跟一羣小混混打架!
這件事一定不能傳出去!嗯,不能傳出去,影響他高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