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往家走,還沒到別墅,遠遠的就看到別墅小院外的馬路上,停着三輛黑色牌照,V開頭的軍統用車。V是國家大員才能用的牌照開頭。
喬煦白升爲上將之後,他才被允許,可以用這樣的牌照。免職之後,牌照比房子收回的還要早。可見配得上這個牌照的人,都是什麼身份。
蘇顧言神色愣了一下,“是李越?!”
蘇顧言也想不出,大理還有什麼人能用這個牌照了。
喬煦白沒說話。
我心裡緊張,握着喬煦白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我不知道,等待我們是什麼。
喬煦白側頭看我一眼,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擔心。”
蘇顧言透過後視鏡,看喬煦白一眼,“我也挺擔心的。”
我們的車在別墅大門前停下。
車剛停下,就從一輛黑色轎車上就下來兩名身穿黑西裝的保鏢,保鏢走過來,站在車的一側,“這裡禁止停車,開走!”
保鏢保護當事人的安全,當事人在別墅裡,但車裡也留了人,更加見證了屋子人身份的特殊。
喬煦白打開車門下去,冷冽的眸子瞥向兩名保鏢,聲音清冷道,“我回我家,也被禁止?!”
雖是問句,但配上喬煦白冷冽的氣勢,硬生生讓人聽出了責問的意思。
保鏢顯然認識喬煦白,兩人向後退了一步,恭敬道,“喬先生,您好,我們老闆在屋子裡等您。”
喬煦白沒理這兩個保鏢,走到我這邊,幫我打開車門,紳士的向我伸出手,“老婆,我們回家了。”
我將手放進喬煦白手裡,跟着他下了車。
下車後,喬煦白順勢將我拉到他懷裡,放在我肩頭的手,微微用力,低頭,看我,“別害怕,一切有我。”
我對視着喬煦白漆黑的眸子,一顆不安的心一瞬就平靜了下來。我已記不清多少次了,喬煦白對我說這句話,然後,保護我,不受到任何的傷害。
打開別墅的大門,玄關處站着四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
張銘,彭子航,餘曼全部都在客廳,張琳,小睿睿和Betty沒有看到,廖麗也沒在客廳,估計是廖麗帶着三個人留在樓上房間裡。
李瑩雪和李瑩茹坐在一起,她倆身旁的單人沙發裡,坐着一位老者。老者穿着一身褐色的中山裝,年紀大約五十多歲,我並不確定我看的準不準,因爲有錢人都很注意保養,尤其李越出身軍統,身材保持的很好,精氣神旺盛。喬國棟沒中風之前,八十歲看上去也像六十多歲的。
張銘,彭子航和餘曼坐在李越對面的沙發上,三個人都正襟危坐,一副看到老師的小學生樣。
“回來了?”李越轉頭看向喬煦白,明明是一副慈愛的笑臉,但卻讓人感覺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輕視這位老人,強大的氣場是久居上位的人所養出來的傲人氣質。
喬煦白放在我肩頭的手微微用力,薄脣勾起淺笑,有禮的道,“李伯父,該是我去京城給您拜年,您怎麼親自來我這兒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您。”
李越笑笑,“我怕我提前告訴你,我就找不到你了。坐。”
看李越的態度,這更像是他的家。
張銘起身,“我去上樓看看琳兒,你們聊。”
走時,張銘伸手拉起餘曼,“你跟我一起去。”
餘曼一愣,有些不願意,彭子航把餘曼推起來,“你跟着張銘上樓。”
餘曼脾氣急。喬煦白回來了,還不知道李越會說些什麼,萬一餘曼脾氣上來,把李越惹了,就麻煩了。
餘曼被張銘拽上樓,彭子航起身,向着我們走過來,對着蘇顧言道,“你開車來的?”
蘇顧言趕忙點頭,“你要去哪?我送你去。”一個個都是聰明人,彭子航是李越的兒子都不想在這待着,蘇顧言和花琦就更不想了。找了個要送彭子航離開的藉口,三個人也走了。
客廳裡只剩下李越,李瑩雪,李瑩茹還有我和喬煦白。
喬煦白擁我在他懷裡,坐到李越對面的沙發裡。
李越掃我一眼,“這就是把你們兄弟倆迷的,反目成仇的慕小姐?長相也一般嘛,還沒有我家瑩茹好看。”
我是真沒想到,李越一開口會說這種話,本還以爲他會說一些符合他身份的,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對付的話,沒想到他只是打擊我!
“我喜歡就夠了。”喬煦白笑道,“李伯父,我的私生活就不勞您費心了。”
“不費心不行啊,”李越轉頭看了眼李瑩茹,“煦白,你在軍統的時候,我就跟你提過,我很看好你。你也知道,我小兒子年紀還小,再過幾年,我身體不行了,他羽翼還未豐,李家全交於他手,我不放心。如果這時候,我們李家年輕人這一代裡,能有一個像你這樣有能力的人,我可以將李家一半的家業交到他手打理。宋家倒了,張家在軍統的勢力也在被唐家吞併,放眼看去,現在能與唐家鬥一鬥的,也只有我們李家。李家再倒,唐家就更無法無天了。”
聽李越的意思,好像他知道唐顯兵在販.毒似的。
我微驚,不過轉念一想也對,李家和唐家面和心不合的鬥了這麼多年了,近幾年更是連表面的和平現象都懶得維持,他們兩家相互提防又相互調查,李越知道唐顯兵做了些犯法的事情,也不奇怪。
他沒去揭穿唐顯兵,估計一是因爲沒確鑿的證據,擔心揭穿不成反而被反咬一口。二是,唐顯兵的少年班辦的太成功,各個行業都有少年班的人,李越摸不清唐顯兵的底。萬一把唐顯兵逼急了,搞不好連總統都要讓唐顯兵三分,到那時,爲了保證政局的安穩,被犧牲的就只能是李家。
想明白這些的同時,我也覺得李越爲了拉攏喬煦白真是下了血本,李家一半的家業都交給喬煦白打理,中心思想就一個,他李越把女婿和兒子看的一樣重要。
我轉頭看向喬煦白,我相信喬煦白的人品,只是該如何不得罪又漂亮的拒絕李越,是個難題。
一番話,表明他不會再回軍統,不幫李越,同樣也不會爲唐顯兵所用。如果李越想讓李瑩茹嫁給喬煦白,是爲了李家進軍商場。那喬煦白不娶李瑩茹,一樣會幫李越。同時堵死了李越想提李瑩茹這件事。
都說說話是一門學問,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只是,喬煦白表現的越出衆,李越對他就越喜歡。
李越笑眯眯看着喬煦白,“煦白,你現在着急與我撇清關係,不覺得晚了麼?昨天你和瑩茹……”
“昨晚,我和子妍在一起。”說着,喬煦白看向李瑩茹,“李小姐,希望你將昨晚的事情如實告訴你父親。”
李瑩茹看着喬煦白愣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李越,聲音小小的道,“爸,昨晚我和煦白哥哥……”
這句話雖然是說給李越聽的,但我覺得我比李越還要緊張。李越親眼看着不省人事的喬煦白被李瑩茹帶走的,何況李瑩茹還給喬煦白準備了那種藥,同是男人,李越自然會想到兩個人晚上發生了什麼。
如果李瑩茹一口咬定,昨天她和喬煦白髮生了關係,那李越絕對是信她的。喬煦白連怎麼去的酒店都不知道,也許他也會忘記他和李瑩茹發生了什麼,多麼完美的藉口。
我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緊張的看着李瑩茹,等待她的後半句話。
李瑩茹用眼角掃了喬煦白一眼,含情脈脈的眼神,純情又帶着幾分的隱忍,她咬了咬下脣,“昨晚……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生。子妍姐姐來了,我把煦白哥哥交給了子妍姐姐照顧,我就先走了。”
李越臉上的笑頓時僵住,眉宇間騰起一股怒氣,“你說什麼!”
李瑩茹頭壓的低低的,害怕的不敢看李越。
李瑩雪拉過李瑩茹的手,不卑不亢的對視李越,“爸,我覺得瑩茹做得對,她才二十三歲,她還有大好的青春,她可以去追求她的愛情。她是一個人,不是可以爲了家族利益拿去交易的東西……”
“閉嘴!”李越氣得站起來,“瑩茹才離開我幾天,就這麼不聽話了!都是你這個姐姐教的好,你追求愛情,連孩子爹是誰你都不知道,這就是你要的愛情?!”
我和喬煦白也緊跟着李越站起來。
訓完李瑩雪,李越轉頭看向喬煦白。
喬煦白趕忙道,“李伯父,二小姐生性善良,天真爛漫。這是難得的品質,二小姐定能爲李伯父找到更合適的乘龍快婿。”
喬煦白這張嘴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李越再生氣,聽到喬煦白這麼誇李瑩茹,也不能再拉下臉去罵李瑩茹了。
李瑩茹都親口承認,沒發生關係了。
李越也沒再說什麼,跟喬煦白說了幾句欣賞他的話,便帶着李瑩雪和李瑩茹姐妹倆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我看向喬煦白,滿心的疑惑,“李瑩茹爲什麼會幫我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