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煦白正在房間角落裡打電話,臉色愈發陰沉,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我收回目光,看向警察,“我在這裡等,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負責,跟煦白沒關係,讓煦白走。他真的有急事,如果實在不行,他辦完事再讓他回來也可以,我在這裡,他肯定會回來的!”
婦女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我想的明明白白了。他們就是想攔下喬煦白,不讓喬煦白去工廠。當喬煦白表明身份想離開的時候,警察明顯是不想惹喬煦白的,但又不想讓喬煦白離開。恐怕這些警察的目的跟婦女這夥人是一樣的。
能收買得了婦女這種人,又能讓警察聽話,這種黑白通吃的手段,是陸如卿?!
我現在不想追根問底,知道幕後的人是誰,我只想讓喬煦白快點離開。
警察爲難的看着我,“喬夫人,您別爲難我們,喬總是故意傷害,肯定是要留下來錄口供的,錄完口供,我保證立馬送您倆去火車站!保證不耽誤喬總的事!”
“他們是犯人,你們不看着他們,老看着我們算什麼回事!”我火了,陸如卿下手一向恨,以他現在的資產,他根本不在乎收購那些沒用的原材料所花費的資金。
估計陸如卿現在已經在動手了,如果喬煦白不在那些原材料商將原材料賣給陸如卿之前趕到工廠,將事情解決,恐怕這一戰,喬煦白就又輸給陸如卿了。
陸如卿真的要把喬煦白毀了。他再輸,還有翻身的資本麼?陸如卿一步步把喬煦白逼到了他曾經歷過的痛苦階段。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可自己又無能爲力。陸如卿當初爲了儘快的擁有與喬家對抗的資本,選擇了犯罪這條路。那現在,他想逼喬煦白做什麼選擇……
我越想心裡越急。
“喬夫人,話不能這麼說,我們警方是講證據,講究事實的。我們看到的不是他們拐走你,而是喬總打傷人,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解決,現在我們先處理傷患。”
警察這麼一說,我更生氣了,“我必須被拐走纔算事實?!他們要拐賣我,我逃了,他們就沒罪是嗎!因爲沒有構成傷害我的事實!是不是隻有我被賣了,你們纔會抓他們,才說他們犯罪了?!”
“喬夫人,你別生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警察態度敷衍的對我解釋,“到底有沒有拐賣的事情,我們得調查,但喬總傷人我們是看到……”
啪!
警察話沒說完,喬煦白手裡的手機突然摔了過來,在警察腳前炸開。
警察嚇得臉色一變,忙向後退了一步,轉頭看向喬煦白。
“喬總!”
喬煦白現在神色淡漠,滿臉的平靜,一雙眸子波瀾不驚,漆黑的眸子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夜空,安靜中卻蘊藏着毀滅的力量。
喬煦白一步步走向警察,挑眉,態度強勢道,“不就是不讓我走麼?今天我不走了。你們也不用調查,這夥人我就是看不順眼,想揍他們行不行?”
警察被喬煦白這幅樣子嚇到,有些畏懼的看着喬煦白,“喬總,當着我們的面,你冷靜點……”
“警察同志,警察……你們聽到了吧!是他要打俺們,俺們是無辜的呀,警察,你要爲俺們做主……把他抓起來……讓他賠俺們……”
婦女又哭鬧起來。
警察瞪了婦女一眼,“你閉嘴,再多說一句,打死你都活該!”
婦女被罵的一愣,但見警察似乎都害怕喬煦白,也就乖乖閉了嘴。
“煦白,剛纔是誰的電話?”
我走到喬煦白麪前,擔憂的看着他。
喬煦白低頭看我,“你別管。”
喬煦白氣的把手機都摔了,也說了不走,是陸如卿已經對工廠那邊下手了?喬煦白就算現在去,也晚了麼?!
我從喬煦白身前閃開,剛掏出手機,就聽喬煦白清冷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不許給他打電話!”
我一驚,轉頭看過去,喬煦白微側身,眸光清冷的正看着我。
我握緊了手機,“煦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說了,別給他打!”喬煦白強硬的又重複一遍他所說的話。
喬煦白的傲氣讓他不能接受向陸如卿低頭。就和陸如卿一樣,當初寧願選擇犯罪,也不選擇聯繫喬家!
兄弟兩個在這方面真是出奇的像!我把手機放回包裡,“不管結果怎麼樣,我跟你一起承擔。”
喬煦白眸光劃過一抹柔軟,他沒說話,轉回頭看向婦女和她弟弟,“既想拿他的錢,又想從我這裡再撈一筆,耽誤了我的事,還想讓我給你錢?!呵!”
喬煦白冷笑一下,拳頭握起來,指節嘎嘎響了兩聲,“我不介意再多承擔幾個人的醫藥費!”
婦女弟弟畏懼的向後縮,婦女見有警察在這裡,心裡有底氣一般,拿出潑婦哭天哭地的勁頭,睜大眼睛,瞪着喬煦白,“怎麼地!警察面前你還想打人啊,沒王法啦!俺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動俺一根手指頭,俺就賴在醫院裡不走了……”
“嫂子,別說了。”婦女弟弟往後拉着婦女。
婦女不爭氣的白婦女弟弟一眼,“瞧你那熊樣!俺們是受害者,警察是保護受害者的,你怕啥,是他們不對,警察抓也抓他們,俺們是無辜的好人……啊!”
啪!
婦女的慘叫聲和耳光聲同時響起來。
我是用了全力的,整隻手打的手掌發麻,“你給我閉嘴!”
婦女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過去,甩她一個耳光,她被我打的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像一隻炸了毛的公雞,“你個賤貨,竟然敢打俺!俺撕了你!”
婦女嘴裡叫嚷着罵大街的話,彪悍的向我衝過來。
她的孩子是放到牀上睡覺去了,可我的孩子還在肚子裡呢。就算我不是孕婦,真打起來,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喬煦白把我拉到他懷裡,同時擡腳,一腳踢在婦女腿上,婦女被踹的腿頓時一軟,身體向前栽,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臉先着地,看着就疼。鼻子也磕破了,嘴裡磕掉了兩顆牙,血水順着嘴角往下淌。
婦女弟弟嚇了一跳,忙將婦女扶起來。
婦女看到自己流血了,牙還掉了,哭喊的更兇,這次是真哭,估計是疼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滾。
“俺跟你拼了!”婦女被婦女弟弟拉着,罵的狠卻也不過來碰喬煦白一下,哭罵了一會兒,婦女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警察,“警察,他打人……你們都看到了!他打俺,當着你們的面打俺……俺……俺不行了,俺頭暈,俺要住院,看醫生……”
說着,婦女身體就往地上倒,從張飛秒變林黛玉。
婦女弟弟也配合她演戲,一副婦女要被活生生打死了的樣子,“嫂子,嫂子你挺住,俺帶你去看醫生……”
“對,”我道,“去安排醫院最好的醫生,給他們用最好的藥,做一次全身的檢查。”
聞言,婦女似是以爲我怕了,得意的哼哼幾聲,“就這麼辦,還要給俺準備最好的病房,打了俺們,你們也別想好!俺們的誤工費,損失費,你們也要賠俺們……”
我沒理婦女,對着警察道,“警察同志,剛纔煦白是正當防衛吧?我是孕婦,她向我衝過來,你們都是看到的,她這麼彪悍,要是撞到我,我哪受得了。我老公是爲了保護我,這屬於正當防衛,我們不是過錯方。”
警察現在也不想惹喬煦白,順着我的話點頭道,“是,喬總是正當防衛,醫藥費不用喬總負責。”
婦女沒聽懂我說什麼,但警察說的話,她聽懂了。一聽不用喬煦白負責醫藥費,婦女從林黛玉滿血復活成張飛,大聲叫嚷,“憑什麼他不出!他把俺打了,他憑什麼還有理……警察,你們不公……”
“住嘴!”警察要攔着喬煦白,不讓喬煦白離開,已經是提心吊膽了,婦女還不知死活的一直在找事,警察也惱了,對着婦女弟弟揮揮手,“趕緊把她帶走。再胡說八道,我就把火車上的證人找來,讓證人說說誰是誰非!到底該關誰!”
婦女一聽這話,立馬蔫了,跟着婦女弟弟一起出去看醫生去了。
“今天我可以不走,”喬煦白對着警察道,“但醫藥費我一個子都不出。還有,調查他們本來就是你們的份內職責,要只是撒潑打諢的農民,得了錢演這麼一齣戲也就算了。可如果真是慣犯……”
“喬總,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調查這幫人的底細的。”聽到喬煦白說不走,警察明顯鬆了口氣。
婦女的老公根本沒什麼大礙,人也早就醒了,爲了多訛我們些錢,故意在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然後讓醫生開了一堆藥,結果最後警察說,醫藥費由他們自己承擔。
這幫人最在乎的就是錢,婦女聽到警察這麼說,當場就又哭又鬧起來。
警察沒理婦女,將我們全部帶回了警局。
婦女一夥人送去拘留所,等着調查的結果。而我和喬煦白也留在警局,手續是要走的,要等來人接我們兩個人。
等的時候,喬煦白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問他在想什麼?
喬煦白回神,冷冽的眸子裡,眸光復雜到我看不懂,“這是我第一次坐在這裡,等別人來爲我解決問題。不得不承認,權利真是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