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餘曼一下子從沙發裡跳起來,怒罵道,“蘇顧言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他是不是變傻逼了!出了這種事,商場都有錄像,他還把從派出所弄出來了!煦白哥有沒有停他的卡,他哪來的錢……”
“小曼,你冷靜點!”我拿過手機,“我先問問怎麼回事!”
喬煦白答應我讓蘇顧言和雪兒訂不成婚的,就算他沒辦成這件事,他也會告訴我。
餘曼沒等我打電話,轉身往外走。
我轉頭看她,追問,“你幹嘛去?”
“找人!”餘曼頭也沒回,氣呼呼的回道,“今晚,蘇顧言要真敢跟那個賤人訂婚,我就打折他的腿!”
我理解餘曼的怒氣,也就沒追她。
撥通喬煦白的電話,是尹正陽接的。
我微怔,看了眼電話沒打錯後,問道,“煦白呢?”
“老闆他……”尹正陽聲音突然變小,像是用手堵住了話筒,那邊有人在跟他說話,只是聲音太小,我沒聽清,稍後,尹正陽聲音才恢復正常,“子妍,老闆在忙。他有空了,立馬會給你回的。就這樣。”
說完,不等我再說話,尹正陽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小睿睿穿着一身新禮服跑過來,撲到我懷裡,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我,“媽咪,顧言叔叔是不是要結婚了?”
我把小睿睿抱到懷裡,“誰告訴你的?”
“這兩天你們一直在說這件事,我自己聽出來了。”小睿睿機靈的笑笑,“媽咪,是不是顧言叔叔的新娘子不漂亮,所以你們都不喜歡她。”
在孩子的眼裡,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單純。
我想了想該怎麼給小睿睿解釋,然後才道,“新娘子長得很漂亮,但她跟顧言叔叔沒有深愛着對方。結婚一定是要兩個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他們纔會幸福,只有他們兩個人幸福了,他們纔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小睿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像我們家,爸爸和媽咪深愛着對方,也愛着我,所以我們就是一個美滿的家庭。要是沒有愛,爸爸和媽咪就不會在一起。”
我揉揉小睿睿的頭髮,笑道,“真聰明!”
小睿睿眼睛轉了一圈,又問,“顧言叔叔不愛新娘子,那他什麼要結婚?他可以像大伯一樣,一輩子不結婚啊。”
小睿睿口中大伯是陸如卿。
我微怔,“你怎麼知道你大伯一輩子不結婚?”
小睿睿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大伯寫字,我看到了。上次他來咱家,你還沒回來的時候,他向柯芸阿姨要了紙和筆,他寫字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肯定不知道,我認識那麼多字,他寫的字我都認識!”
“他寫了什麼?”我好奇。陸如卿寫東西了?那爲什麼我沒有收到!
小睿睿想了想,“什麼一顆心,什麼人……最後一句,我記得,唯有心死才能不念。媽咪,是那個人死了嗎?”
“他寫的卡片呢?”我問。
“在你回來之前,被他撕了。”小睿睿道,“我問他寫的什麼意思,大伯告訴我,意思就是這輩子他都不會結婚了。媽咪,是大伯喜歡的人死了嗎?跟顧言叔叔一樣,那顧言叔叔也可以跟大伯一樣,一輩子不結婚。”
那天陸如卿還騙我,說他到國外後會重新開始。他一個人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把寫出來的東西給我看。決定要走了,所以要把我對他的虧欠感降到最低麼?
我拿起手機,找到了陸如卿的電話。但卻沒有撥出去,現在,他人應該在國外了吧。
傍晚的時候,我接到喬煦白的電話,他說他剛忙完,今晚不用去金辰大酒店參加蘇顧言和雪兒的訂婚宴了,要去市第一醫院探望病人。
我本還想問他今天在忙什麼,但聽到探望病人,我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煦白,探望誰?”
“顧言腿折了,去不了酒店,訂不了婚了。”喬煦白聲音裡透着股看好戲的味道。
我驚得嘴巴張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乾的?!”
總不能真是餘曼乾的吧?!打折你的腿不是一句玩笑話麼?變成現實了!
“不是我,也不是餘曼,到醫院你就知道了。”喬煦白繞了個圈子,掛斷電話。
我心裡疑惑了一路,開車到醫院都沒想通是誰打的蘇顧言。
我到醫院的時候,正巧餘曼也趕來。“子妍姐!”餘曼停好車,急忙走向我,面色焦急又帶着股怒氣,“誰幹的?!”
我搖頭,“我聽到消息,還以爲是你!”
餘曼斜了我一眼,“我哪下得去手!”
我和餘曼一路猜測着,加快腳步走到病房。
打開病房門,我和餘曼同時愣了一下。蘇父蘇母還有喬煦白坐在一側的沙發裡,三個人正在說着什麼,完全沒理會病牀這邊的情況。
蘇顧言躺在病牀上,一條腿打着石膏,被吊在半空。他穿着病號服,臉上還有些擦傷,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充滿了怒意,瞪着站在他病牀前的女人。
“你是不是有病!你真對我下手……啊!”
蘇顧言話沒罵完,女人手在蘇顧言打着石膏的腿上拍了一下,蘇顧言疼得慘叫一聲,臉色都發白了,憤怒的瞪着女人,卻再不敢罵一句。
而蘇父蘇母就跟沒看到這邊情況似的,依舊神態自若的坐在沙發裡。
餘曼心疼蘇顧言,忍不住了,衝進去,“你幹什麼!”
我也趕忙進去,不是爲了攔女人,而是爲了攔餘曼,因爲女人是個孕婦,看肚子的大小,應該四五個月了。
而且這個女人我還認識,只是沒敢認!
“子妍,”女人撩了撩漆黑的長髮,對着我笑道,“你現在都成國民夢幻新娘了,有沒有興趣進演藝圈?以你現在的知名度,我保證你能火!”
她臉上化着淡妝,皮膚狀態良好,身材完全沒有因爲懷孕而變得臃腫,臉上的笑率真而燦爛。
“真的是你,”我驚喜的又從頭到腳把女人看一遍,“花琦,花大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
花琦是花語傳媒的千金,相比五年前,花語傳媒隨着娛樂經濟的發展,發展迅速,投資的幾部電視劇和電影都賺得盆盈鉢滿。現在的花語傳媒,不僅在海城,就是在全國的傳媒公司都擠得進前五名。
花琦的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只是她還跟五年前沒什麼變化,媒體上經常會報道花琦跟某個小鮮肉同居傳緋聞,或者花琦又辦了一場什麼樣的奢華派對。
蘇靜媛活着的時候,我和蘇靜媛也跟花琦玩在一起,不過後來蘇靜媛死了,我也就再沒參加過她舉辦的派對。
“子妍,”蘇顧言求助的看向我,道,“把她帶走,她這個人就是有病……”
花琦笑眯眯的看向蘇顧言,蘇顧言臉色一變,趕忙閉了嘴。
我看了看蘇顧言打着石膏的腿,難以置信的問花琦,“你真把他腿打折了?”
我相信花琦能幹出這種事。想當初,我陷害鍾靈是精神病,花琦擔心我們受到鍾靈的傷害,讓她的保鏢衝進來制服鍾靈。保鏢的出場方式,是用車直接把別墅的大門撞壞闖進來!這麼彪悍的行事方式,完全符合花琦這個人的性格。
花琦搖頭,“沒打折,就是韌帶軟組織挫傷,沒傷到骨頭。我還不想讓我孩兒他爹是個殘疾,下手沒那麼狠。”
“孩兒他爹?!”餘曼驚聲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顧言哥的?”
我也蠻驚訝的,“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開始過!”蘇顧言怒視着花琦,“大家都是成年人,別拿個孩子在這裡……”
“你給我閉嘴!”蘇顧言話沒說完,一直沒說話的蘇父暴喝一聲,打斷蘇顧言的話。蘇父站起來,走到病牀前,居高臨下的看向蘇顧言,“你要再說一句混賬話,不用花琦動手,我先打折你一條腿!”
“爸。”蘇顧言還是很敬重蘇父的,氣焰明顯小了下來。
不過,即使蘇顧言氣焰大,花琦也沒把他放在眼裡。花琦對着蘇父乖巧的笑道,“謝謝蘇伯父爲我做主。我來之前,我爸就說了,蘇伯父和蘇伯母最通情達理,絕對不會讓我受委屈的。蘇伯父,您跟伯母在旁邊歇着幫我坐鎮就行,日子以後是我倆過,矛盾還得我倆自己調節。”
花琦這張嘴,面對記者說話都能滴水不漏,哄蘇父高興就更簡單了。
蘇父警告了蘇顧言幾句說話注意,然後就回沙發裡坐着了。
喬煦白坐在蘇父對面的沙發裡,我本想去問喬煦白這究竟怎麼回事?但他手機突然響了,喬煦白走出病房去接電話。
我放心不下餘曼,萬一傷到花琦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留在病房,爲了搞清楚怎麼回事,只能問向花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喬煦白從國外回來後的那段時間,”花琦說着,瞥了蘇顧言一眼,“那段時間,蘇總不是有假期麼?”
我猛然想到那段時間,我經過蘇顧言的臥室,無意間聽到裡面的聲音。我就覺得女人的聲音很耳熟,沒想到竟然是花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