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猛地前傾,一頭扎進了一個堅實的懷裡。
我沒有任何防備,一時撞得鼻頭髮酸,眼淚更不要錢了。
“我送你回去。”
我只顧着哭,根本沒看是誰,聽到聲音,我整個人一怔。擡頭透過淚眼看去,竟然是勒文棟。
勒文棟一隻手環在我的腰上,將我抱在他懷裡,另一隻擡起來給我擦眼淚,他微蹙着眉頭,溫和雙眸略帶心疼,“別哭了,喬先生只是一時生氣,我送你回去,我會幫你解釋的。”
他輕聲安慰,一副爲人着想的紳士模樣。
可我心裡清楚,他關心我是假,送我回去,打探我和喬煦白此時的關係纔是真。勒文棟心思太深,誰都不信。撕開溫潤如玉的假面,他真實的模樣讓人作嘔!
我只覺得勒文棟噁心,剛要伸手推開他,就見慕靈疾走過來。
她看到勒文棟抱我,整個人要氣瘋了。一臉怒容,瞪着我的眼睛,兇狠的恨不得衝上來將我生撕了。
看到慕靈氣得要死,我糟透了的心情竟然好轉起來。我覺得我已經被他們逼得變態了,以前怎樣都不會做的事情,此刻竟然信手拈來。
我伸手勾住勒文棟的脖子,將身體貼近他,露出勾人的嫵媚笑顏,“文棟,我不想回家,陪我去喝一杯?”
“慕子妍!你個賤人!”慕靈氣呼呼的衝過來,伸手過來就要抓我。
勒文棟抓住慕靈的手腕,不滿的低喝道,“慕靈,注意你的言辭!”
我勾了勾脣角,真如慕靈口中的賤人一般,伸手輕撫在勒文棟的臉頰,直視着這張近在咫尺令我噁心的臉,狐媚笑道,“假貨做的再像真的,她也頂多是個高仿。哪有行貨有滋味!氣質都是刻在骨子裡的,文棟,你說是不是?”
勒文棟垂眸看我,“子妍,你變了。以前的你何曾這樣跟我講過話。”
“以前我是女孩,現在我是女人,當然不一樣了。”我伸出舌頭,描着自己的脣形,性感魅人,“文棟,現在的我,你喜歡嗎?”
“啊!賤人!當着我的面還勾引文棟,下賤!”慕靈要氣瘋了,不顧勒文棟的阻擋,擡手向我打過來。
勒文棟把我抱在他懷裡,微微側身,慕靈的巴掌就全落在了勒文棟的手臂上。
“文棟,你幹嘛護着這個賤人!”慕靈氣得渾身發抖。
勒文棟陰沉着臉,“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當街撒潑麼!”
慕靈想借她嫂子羞辱我,可她嫂子罵大街卻給勒文棟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當街撒潑跟沒有素質的潑婦有什麼區別!勒家是絕對不會要這樣的媳婦。
慕靈被這四個字嚇得不輕,臉唰的一下就白了,眼淚撲簌撲簌向下滾,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文棟,我錯了……”她慣會裝可憐博同情。
我躲在勒文棟懷裡,低着頭,眼睛卻死死的盯着慕靈,心底冷笑,慕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變成真可憐!
身旁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勒文棟被嚇了一跳,抱着我向後退了幾步。
我轉頭看過去,一輛黑色邁巴赫橫在我們面前。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喬煦白冷漠的俊臉。他看到我和勒文棟抱在一起,冷澈的雙眸半眯起來,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打擾兩位敘舊了?!”聲音生硬如冰,語氣不善。
我心一下提起來,趕忙推開勒文棟,神色慌亂,“煦白……”
勒文棟見我緊張的樣子,神色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復以往儒雅的模樣,轉身看向喬煦白,“喬先生,子妍的腳受傷……”
“上車。”喬煦白看都未看勒文棟一眼,冰色眸子直視着我,強勢的命令道。
“好。”我忙應了一聲。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喬煦白帥呆了,勒文棟在喬煦白麪前,毫無存在感,他的城府和心機,喬煦白根本沒看在眼裡。喬煦白氣場強大,將勒文棟壓的死死的。
我坐在副駕駛。車開走之後,我透過後視鏡看向勒文棟和慕靈。勒文棟還站在原地,手漸漸握成拳頭,臉上波瀾不驚,估計內心已經風起雲涌了。慕靈走到勒文棟身側,挽住勒文棟的胳膊,昂頭看着勒文棟正說着什麼。
看到勒文棟和慕靈不舒服,我心裡就十分痛快,脣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弧度。
喬煦白瞥了我一眼,譏諷道,“抱過了老情人,心情都變好了?”
聽到這句話,我美麗的心情一下子打了個折扣。如果喬煦白不這麼毒舌,如果他說話不一句話就把人噎死……好吧,如果他真那樣,就不是喬煦白了。
我平復下心情,揚起一個八顆牙齒的標準笑臉,“謝謝你回來接我。”
喬煦白看着車前,淡淡的道,“不用謝我,我們是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我愣住,我想不通我對喬煦白還有什麼用途。
“雖然我不知道我對你還有什麼用,但謝謝你沒有丟下我,沒有讓我在他倆面前難堪。”
“這次不是在幫你,若是幫你,我會收取報酬的。”
聽到報酬兩個字,我腦子裡猛地浮現出酒醉那晚我和他纏綿的情景。頓時臉頰發燙,臉紅到了耳根,慌忙道,“你,你說的,這次不是幫忙。”
喬煦白似是覺得我窘迫的樣子十分有趣,薄脣勾起一抹淺笑,“慕子妍,你被慕老保護寵愛了二十多年,養在金絲籠裡,當一隻美麗的金絲雀。可現在,籠子打開了,你想飛出來,就要知道,外面的天空不止有金絲雀和百靈鳥,還有危險的鷹隼。”
說着,喬煦白轉頭看我一眼,寒潭般清冷深邃的雙眸透着危險的氣息。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是什麼?獵食金絲雀的雄鷹?”
喬煦白轉頭看向車前,薄脣輕勾,篤定道,“我是一隻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