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過驚訝,喬煦白眸底的冰色炸開一道裂痕,他聲音顫着,嗓音暗啞的問道,“他是誰的兒子?”
方纔說那麼多也只是猜測而已,現在得到喬母的默認,想必在喬煦白心裡也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喬母自知自己說漏了嘴,短暫的驚愕過後,喬母一把抓住喬煦白的手,哀求道,“小白,你聽錯了。他是你父親的兒子,你們兩個是親兄弟……”
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陸如卿神色有些焦急,氣息微喘,額上布着一層密密的汗珠,像是一路跑上來的。
陸如卿的眸光快速的掃過我和喬煦白,最後落在喬母身上。
“媽,”他走進來,關上書房門,道,“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請住手吧。盛世集團也好,喬家也好,都跟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會繼承。”
“小煦……”喬母鬆開喬煦白的手,撲倒陸如卿懷裡,又無助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看到喬母這麼委屈,陸如卿就懵了,疑惑的看向我和喬煦白。
昨天在醫院走廊,我給陸如卿打電話時,陸如卿說他會趕回來。看現在這幅風塵僕僕的樣子,估計是剛下飛機,就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怎麼回事?”陸如卿手輕撫着喬母的後背,幫喬母舒緩情緒,一邊問向喬煦白,“我沒來晚吧?”
喬煦白神色也不好,搖搖頭,轉身往房間外走。
在經過陸如卿身旁時,喬煦白突然停住腳步,對着陸如卿道,“你好好勸勸她吧,這件事我誰都不會說,讓她好自爲之。”
陸如卿以爲喬煦白說的事是這次喬母害喬煦白的事,於是點點頭,“你別生媽的氣,媽一時糊塗做這種事,可能是覺得愧對我。我會把事情說清楚的。”
喬煦白沒再說話,帶着我離開了書房。
大廳裡還有董事會的董事們和集團高層以及記者,喬煦白和我從書房出來後,大家都站起來,看向我和喬煦白。
餘曼好奇的看着我,“姐,你們都說什麼了?”
我搖頭,喬煦白都決定幫喬母保密了,這種事讓我怎麼說!
喬煦白神色恢復一貫的冷漠,對着衆人道,“今天麻煩各位了,我希望我能儘快看到如實的報道。”
話雖然客氣,但配上喬煦白強硬冰冷的語氣,硬生生讓人聽出了命令的口吻。
記者們趕忙點頭,說回去趕稿子。集團高層藉口公司有事,董事們一個個的也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不一會兒,這羣人就走.光了。
文叔從餐廳裡出來,對着喬煦白恭敬的道,“少爺,飯做好了。”
喬煦白點頭,帶着我下樓。
走進餐廳,我才發現,剛纔在人羣裡沒見的彭子航竟然坐在餐廳裡吃飯。我還以爲他跟毒.品檢測醫生一樣,已經走了。
餘曼也驚了一下,走過去,對着彭子航不客氣的道,“我說你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大家都走了,你竟然還留在這裡吃飯!這是給煦白哥準備的,有你的份麼!”
彭子航高冷的瞥了餘曼一眼,冷聲道,“你不也沒走!”
餘曼理所當然道,“我跟你能一樣麼,我是客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彭子航沒再理餘曼,拿着刀叉,優雅的切開牛排,放入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人長得帥了,稀鬆平常的動作,看上去也十分養眼。
華麗麗的被無視了。餘曼氣的眼睛瞪成了原形,上去就要抓彭子航。
我趕忙攔住餘曼,“煦白還沒說話呢,你先消消氣。”
喬煦白坐到彭子航對面,“還有煙麼?”
“上癮了?就準備了一包,”彭子航放下刀叉,看向喬煦白,“你該跟我走了。”
彭子航此言一出,我和餘曼都是一愣。
“你倆是認識的?”我驚聲問道。
喬煦白點頭,“少年班的人。”
我驚了一下,喬母找的人,竟然跟喬煦白一樣是唐顯兵的手下!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少年班的那幫人一個個身份都特別隱蔽,喬母不知道彭子航真正的身份也很正常。
餘曼沒聽懂我們的對話,眉頭皺起來,“什麼少年班的人?”
彭子航不屑的瞥了餘曼一眼,那眼神分明在懷疑,喬煦白身邊怎麼會跟着一個白癡。
餘曼本就看彭子航不爽,看到彭子航瞥她的眼神,怒火騰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姓彭的,你看本小姐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你是哪家的小姐,家教不好?!”彭子航說話也夠損的。
“你才家教不好,你全家都家教不好!”
餘曼脾氣暴,可彭子航也是一副脾氣不大好的樣子,我真擔心倆人在這打起來。我攔住餘曼,連拉帶拽的把餘曼從餐廳拉了出來。
餘曼氣呼呼的瞪了餐廳幾眼,嘀嘀咕咕咒罵了一會兒後,纔想起來問我,“子妍姐,他是什麼人?”
我搖頭,壓低聲音道,“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倆是認識的。你可以理解成他倆是曾經的同事。但這件事要保密,要是讓喬夫人知道了,今天煦白接受的測試就白測試了。”
餘曼點頭,“姐,你放心。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我還是知道的。我在這幫你們看着喬家的傭人,你進去聽聽他倆在說什麼,最好能把姓彭的家裡什麼情況都給我摸清!說我餘曼可以,說我沒家教,說我媽就不行!我非要讓他給我認錯不可!”
彭子航說要帶喬煦白走,我本來就好奇他倆會說什麼,聽到餘曼這麼說,我立即點頭,開門又進了餐廳。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彭子航輕掃了我一眼,嘴裡說的話並沒有停,“在你完全戒毒成功之前,由我負責你。”
“好,”喬煦白道,“我服從安排。現在你可以走了,我想跟我老婆聊一會兒。”
彭子航起身,經過我身旁時,我本能的往旁邊挪了一步,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冷了。
要說喬煦白的冷像冰,乾淨又寒氣逼人,那彭子航的冷就像蛇,陰寒又有幾分神秘。總之讓人挺瘮得慌。
彭子航出去後,喬煦白手伸向我。
我走過去想坐到他旁邊,卻被他拉住,一下子坐到了他腿上。
喬煦白把我環在他懷裡,瞥了眼桌子上擺着的牛排,道,“餵我。”
“哈?”我微怔一下,低頭看向喬煦白,以爲自己聽錯了。
喬煦白見我發愣,昂頭在我下脣咬了一口,低聲道,“不喂,我就吃你。”
我失笑,“喬大總裁,喬大上將,你這幅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你高大威武的形象可就坍塌了。”
喬煦白抱緊我,低聲道,“除了你,別人看不到。”
我拿起刀叉切着牛排,一邊享受着喬煦白表現出的少有的依戀,一邊心疼着他。最後,忍不住問出口,“難過麼?”
喬煦白點頭,聲音很輕的答道,“難過。小的時候,我總想證明,我並不比喬煦差,我努力做很多事情,想讓她注意到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根本就是她不想要的那個孩子,跟我努不努力聰不聰明都沒有關係。”
“煦白……”我低頭,心疼的看向他。
喬煦白對着我輕笑一下,“幸好我還有你。”
說着,喬煦白擡手攬在我的後頸,脣封了上來。
喬煦白點頭。
我心像是捅進了一把刀,疼得我眼淚頓時就滾了下來,我又恨又氣又心疼,握起拳頭,一拳拳打在喬煦白身上,低聲罵道,“你不知道你受了多少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