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沒錯……”
華楚堯端着酒杯，搖了搖頭，喝了口酒。
“末世之下，哪有什麼生意。不過是各求所需罷了。”華楚堯嘖了下舌，繼續說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提供什麼我需要的。”
他的眼神突然變化了起來，被那樣的眼神盯着着實很不舒服。像極了詭計多端的老貓的眼睛，狐疑的讓人發毛。
何洛翎心裡有些膽顫，爲了緩解壓力，戰術性抽了口煙。然後儘可能地迎着目光看過去，心裡不斷加力鼓勁，往眼神裡注入壓力。爲的就是不讓對手把自己看扁，不能在開始就輸給他。
“我倒要看看，你一個異族的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兒會做什麼生意！”
何洛翎默默地嘬着煙，手上的動作很慢，神情也是複雜難以捉摸，臉色有些暗，但一雙眸子卻盯着一臉傲氣的華楚堯死死不肯放開。
在華楚堯眼裡，面前的這個不過二十歲的人不過就是個滿口謊言故作玄虛的騙子，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了結了他。
畢竟，華楚堯可是堂堂的總督，手裡更是握有帝國南部戰區吏部駐紮兵團的所有兵權，以及還有古格里斯城區的軍政大權。
華楚堯可謂是帝國南部單手遮天的存在，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就連在朝堂之上，皇帝都要讓他三分。更別提其他的朝廷重臣更是隻敢阿諛奉承，絲毫不敢怠慢得罪。
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藩鎮割據，成爲南部的一個王！
一個有軍權有政權雙權在手的王！
而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敢如此的無禮懈怠，絲毫沒有把這個能決定所有人生殺大權的自己看在眼裡。
從他一進門開始，一舉一動無不在挑釁着華楚堯的底線和尊嚴。
要想殺了他，不過是揮揮手的事。但華楚堯更在意的是他口中那個事關所有人生死的事，所以才壓着脾氣忍着耐性。
一旁的高肆辰已經氣氛到極點，手狠狠地抓着扶椅，手臂上一條暴起的青筋暗顯着他的怒火，眼神早已被殺意充滿，只要華楚堯一聲令下，他保證下一秒就能讓那人人頭落地。
高肆辰和江墨玖一樣，都是華楚堯的副官。平時更是左膀右臂的存在。
華楚堯將二人視爲親人摯友，甚至可以把任何事放心的交給他倆去做。
那個逃離計劃也是華楚堯考慮許久才狠心的同意派江墨玖前去安排最重要的一環，他的關鍵程度甚至可以決定總督府的所有人能否安全全部撤離。但華楚堯還是捨不得，他生怕會出現任何差錯，如果江墨玖出現了任何問題，對他而言都將是折了條胳膊斷了條腿一樣的嚴重。
臨行前，華楚堯語重心長的說：“逃離計劃可以失敗，但是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華楚堯看出來了高肆辰的心思，於是一仰頭喝光杯中的酒，藉着讓他去倒酒的機會，順便轉一下注意力鬆鬆氣。
生怕他控制不住衝上去！
而何洛翎也對着一些都表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高肆辰的殺氣騰騰渾然不知，對華楚堯的高傲蔑視也是視而不見，這種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着實讓人摸不透。
何洛翎抿了口酒，微微的點着頭，率先開腔打破僵局，“不錯不錯，看來總督大人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嘛，在這災變爆發後的末世里居然還有這麼好的生活條件，看來大人還是很有實力的啊。”
華楚堯自然聽得出面前這人語氣中的諷刺味道，自我調侃到，“好歹我也是朝廷重臣，這點東西都不算什麼。”
“那你知道……在這末世中，有多少人正在遭受飢餓，又有多少人深陷痛苦嗎？”
“呼……”華楚堯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的神情，“這次暴 亂來勢洶洶，我確實有些輕敵了，才落得今天這個地步。但我相信，帝國肯定不會做事不管的。哼！外面的那些暴 亂的人不會再囂張下去了，帝國很快就會派更多的軍隊前來鎮壓，他們遲早要遭到報應！”
“總督大人……你還認爲這是暴 亂……這麼簡單的事嗎？”
何洛翎一語中的，直接戳中華楚堯心中的軟肋，竟讓後者一時陷入語塞。
“倘若是暴 亂，那爲什麼到現在不見其他地區的協助，一個小城鎮發生暴 亂附近的軍隊都會立刻前去鎮壓，恐怕生出禍端。更何況是帝國的南大門——古格里斯呢。”
“如果真的暴 亂，那將會是多麼強大的力量，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席捲全城，甚至於破壞了整所城市的一切秩序，將古格里斯陷入癱瘓了這麼久。甚至於……前來鎮壓的堂堂駐外兵團都被打散了，這將會是多麼恐怖的力量。”
“這還會是暴 亂這麼簡單嗎。”
華楚堯陷入了沉思，眉宇間鎖成了一個結。他也在犯嘀咕，心裡隱隱約約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華楚堯沒有回答那個問題，而是直接問到。
“那以你的看法，你認爲這是什麼。”
這麼一來，回答問題的矛盾點便轉向了何洛翎這邊。
“天災！災難！”
何洛翎脫口而出這兩個詞。
華楚堯聽到這裡，心頭一緊，儘管已經大致有數，但當聽到回答還是有些震驚。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事實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