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棽見慕森有些微微的走神,就輕輕的拉了他一下,然後優雅的對鄧國盛問道:“鄧先生對西方藝術很感興趣麼?是否曾經久居國外,所以纔會那麼熱衷於西方藝術?現在回國還開了一家藝術館。”
鄧國盛並沒有否認,他只是沙啞的說:“這就像有人愛吃中餐,有人愛吃西餐一樣。我只是覺得不同國界有不同的民俗和文化,較之東方,可能西方會更狂烈,更開放一些。那種奔放,是我們無論如何也難以體會的。”
慕森一直在盯着鄧國盛,不得不說他這一次開口說的話,多少有些藝術的調調了。
“幾位找我不應該只是討論中西方藝術文化差異的問題吧?不然的話,也不會動用刑警隊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吧。”鄧國盛開門見山,似乎沒有心情和慕森他們繼續兜圈子。
慕森點點頭,索性更加開門見山的問道:“林珊,你認識嗎?”
鄧國盛垂下眉眼,直接肯定的回道:“不認識。”
“你說謊。”慕森和莫子棽默契的同時說出了這句話。這讓鄧國盛稍微有些吃驚。
慕森不以爲然的聳聳肩說道:“如果你說的是實話,就沒必要避開我的眼睛。”
鄧國盛聽後驚訝的說:“這、你這算哪門子說法?”
慕森微微一笑:“人體行爲學。”
“我爲什麼非要看着你回答?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禮嗎?”鄧國盛顯得有些生氣。
可慕森卻並不以爲然的說:“你說話不看着對方的眼睛豈不是更無禮?如果你對這個名字真的完全陌生。你至少應該詫異一下,猶豫一下。因爲一般人的人際關係都需要好好梳理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認識對方說的這個人。就算真的不認識,聽到陌生名字的反應也應該是不解的。而你,果斷且堅決。”
這番話讓鄧國盛那本就有些陰鷙的目光變得更加冰冷了,他沙啞的開口說道:“我能見你們,是想幫助你們。既然你們這樣不領情,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我看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
慕森不理會鄧國盛的逐客令。繼續坐在沙發裡自顧自的問道:“既然你知道林珊,那就肯定知道她有個女兒叫小雪。論輩分,那是你的親侄女。你不會沒見過吧?”
慕森故意提起林雪以及她和鄧國盛的關係,想從這方面觀察鄧國盛在聽到這些的時候,面部表情和情緒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果然,雖然鄧國盛已經極力的想展示自己毫不相關的態度了,但是慕森仍然敏銳的察覺到了鄧國盛聽到小雪名字時候的那一剎那不自然。
不過,那並不是害怕和緊張,那種情緒很複雜。慕森沒辦法馬上分辨。可是現在絕對可以斷定,鄧國盛是認識林珊和小雪的。
於是,慕森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你這樣守口如瓶是爲了鄧國峰,還是爲了你自己?你是在替他保守秘密。還是在替你自己保守秘密?莫非,你和林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出去!你們馬上給我出去!”鄧國盛陡然暴怒,這讓吳隊長錯不及防。本來找到他就挺難,沒想到讓慕森幾句話就給談崩了。這樣的方式,怎麼繼續調查下去?再想讓鄧國盛配合調查,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慕森好像並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他仍然一臉壞笑的看着鄧國盛。然後語氣古怪的說道:“原來你喜歡她。”
這一次,鄧國盛連怒罵都省了,直接陰森森的站起身走到了慕森的面前。
一旁的吳隊長和莫子棽也站起來了,準備隨時勸架。調查不成,反被人揍一頓,那可夠難堪的了。更何況,就慕森這樣上來就不分青紅皁白的逼問,捱打都是輕的。別忘了,他們面前站着的可不是個普通老百姓。鄧國盛哪裡能容忍慕森這樣的目中無人?
再看慕森,他連站都沒站起來,仍然翹着腿坐在沙發裡,一臉不在乎的看着怒氣衝衝的鄧國盛,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這暴躁易怒的脾氣得改一改,衝動是魔鬼。我想知道,在你的童年或整個人生裡,鄧國峰是不是搶過你太多太多心愛的東西了?唔,比如你喜歡的玩具?你喜歡的衣服?你喜歡的書包或皮球?還有,你喜歡的女人?”
這次,慕森的話似乎徹底打動了鄧國峰,他的額角青筋暴露,脣角稍向下傾,鼻樑有不明顯皺紋,臉頰在微微顫動。這一切都在表明,鄧國盛此刻有着很嚴重的攻擊傾向,同時,這也證明了慕森剛剛這番話,說對了。
吳隊長在一旁聽的直皺眉,心說這都是什麼關係啊,也太亂了吧?難道這鄧國盛真的喜歡林珊?
盛怒之下的鄧國盛並沒有真的動手,他緩緩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沉聲說道:“你們無憑無據的誹謗我,想過後果嗎?我勸你們在我叫人之前趕快離開,別等我真的發怒。”
慕森託着下巴,一臉鑽研的表情看着鄧國盛,這讓鄧國盛剛剛控制住的情緒眼看又要有爆發的趨勢。
就聽慕森繼續不理會他的話,然後十分不解的問道:“我想,在那天,你應該就已經得到她了啊。可爲什麼還要做接下來的事情呢?”
“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鄧國盛的眼睛通紅,面目駭人。還沒等他說完,慕森就站起身笑了笑說:“別急別急,我走。”說完,拉過莫子棽就往外走。吳隊長有些發愣,根本沒明白慕森這是唱的哪出,可是眼看他們已經走出去了,吳隊長也連忙跟上了。
直到出了藝術館,吳隊長才拉住了慕森說道:“慕森,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我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找到他,約出來他,你爲什麼幾句話就給聊成這局面了?這樣我們還怎麼調查?你剛剛那個作死的樣子,是故意的嗎?你最好告訴我一個你們非常專業的理由!”
慕森仍然笑着,等吳隊長像連珠炮一樣的質問完,他這才緩緩開口回道:“a與b,我們已經找到其中一個了。這個理由可以讓你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