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語,你別假惺惺的了,稀裡糊塗的成了展氏的少夫人,一開始趾高氣昂,以爲傍上豪門就可以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現在淪爲了棄婦,開始套近乎說我們是一家人,你還要不要臉吶!”莫雅麗表情裡難掩憤怒,一陣輕哼間,止不住的諷刺道:“你以爲展氏是一張長期飯票,從此以後可以用下巴看人,結果還不是做了一隻破鞋!”
莫輕語臉色一變,爲了莫海清她纔對莫雅麗輕言細語,沒想到被莫雅麗當成侮辱的理由,她沉着臉,與以往冷淡的語氣差不多,“你不是一樣喜歡吃人家剩下的東西嗎?”
莫輕語知道莫雅麗是逮着機會就想辱罵她兩句,現如今與往日不同,她已經是孩子的媽媽了,不能讓這份欺辱成了她生活裡的一種常態,這樣的話,等寶寶出生,這些不好的言語會傳進孩子的耳朵裡,所以她不能讓莫雅麗覺得辱罵她是一種樂趣。
莫雅麗聽後,臉上的厲色變換成一片慘淡,她怒眼瞪着莫輕語,質問道:“你和阿澤哥連牀都沒上,他哪算殘羹剩飯?”
莫輕語沒想到莫雅麗會厚顏無恥的接下這個話題,她冷呵呵的笑道:“就算他不是殘羹剩飯,那也是我不屑一顧的粗茶淡飯!”
“莫輕語,你嘴皮子算是越來越利索了哈,我不跟你計較,因爲你現在頂多算一隻不招人待見的棄婦!”莫雅麗氣得雙眼發直,猛勁兒的說着狠話。
莫輕語看了眼莫雅麗圓挺的肚子,心上的氣焰一下子剋制住了,那些憤怒的情緒終究被理智給滅掉了,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還是積點口德吧。”
既然莫雅麗回來了,那她可以回去上班了。她解下身上的圍裙,從莫雅麗的身邊繞過,準備去客廳向莫海清道別。
“啊呀!”莫輕語剛從莫雅麗身邊經過,莫雅麗就一聲吃痛的尖叫。
莫輕語側過頭,見莫雅麗已經倒在了地上,一隻手還死死的抓住她的小腿肚,語氣艱難道:“莫輕語,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你不能狠心傷我肚子裡的寶寶呀,這是我和阿澤哥愛情的結晶,這是我的命啊!”
莫雅麗突然鬼哭狼嚎起來,要不是被莫雅麗死拽住腿,她會毫不猶豫的走開,儘管她戲演得很逼真。
“雅麗,你怎麼了?”聞聲過來的顧城澤見莫雅麗趴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拽着莫輕語的小腿,似乎明白了什麼,面露厲色的質問:“輕語,你對雅麗做了什麼?”
莫輕語見顧城澤來了,止不住一聲冷哼,“我站着一動不動,你老婆死命拽住我的褲子,你該問問她想對我做什麼。”
自打上一次莫輕語沒有借錢給顧城澤,顧城澤心裡就一直耿耿於懷,這會兒逮着發泄心頭不快的機會,當然要站在愛護老婆的角度來公報私仇,所以莫輕語話音剛落,他扶起趴倒在地上的莫雅麗,不分青紅皁白的給了莫輕語一巴掌。
因爲毫無防備,所以那狠狠的一巴掌很輕易的落到了莫輕語的臉上,那一份猝不及防的痛,幾乎是一瞬間揪緊了她的心。
她還來不及感受疼痛,那份忽如其來的驚嚇已經讓她眼淚滾滾下落。
“阿澤哥,她好歹是你的前女友,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呢!”莫雅麗順勢倒在顧城澤的懷裡,凝恨的目光落在莫輕語被打的臉龐上,嬌媚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同情,其實是一種得意的鄙夷。
莫輕語撫着臉,憤怒的眼神看着顧城澤,發現他消瘦的臉龐圓潤了不少,眼神裡帶着星星點點般的怒火,一雙脣抿得死緊,看得出,那一巴掌他打的很不解氣。
“莫輕語,你別欺人太甚!”他說完,把莫雅麗攬緊在懷中,像是護着心頭肉一樣。
莫雅麗一臉幸福的容光,得意的神情裡掩飾不住的自以爲是。
“欺人太甚?”莫輕語一聲冷笑,視線冷淡的看過去,毫無血色的嘴脣啓動,一字一頓的說:“如果基因強大的話,你們的孩子以後會是個很出色的演員。”
“阿澤哥,她剛剛推我的那一下好用力啊,你就這麼放她走了啊!”莫輕語剛走兩步,莫雅麗便朝顧城澤嘟着嘴撒嬌道,覺得剛剛那一巴掌的懲罰還不夠。
“得了啊,我剛剛出面不是爲了袒護你,而是想給她點教訓!”顧城澤一把甩掉莫雅麗的手,沉着臉,冷冷的說。
顧城澤那句話,莫輕語聽得一清二楚,她心裡並沒有難受的感覺,嘴脣只是冷冷的牽動了一下,走到客廳,發現莫海清坐在沙發上,見她出來時,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沒來由的,莫輕語心裡泛起一陣涼意。
“看見我捱打,您被嚇壞了吧?”她冷嘲的笑笑,看着茶几上未開封的蛋糕,淡笑道:“你的女兒和女婿已經到家,我這個多餘的親生女兒就不留下來礙您的眼了,祝您生日快樂!”
說完,她抓起自己的包,瘋跑出莫家,任憑莫海清沙啞的聲音在她身後呼喚。
外面陽光明媚,可她的心情卻糟糕透了。
仰起頭,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心情難受之下,她拼命的吸氣呼氣,想要擺脫停滯在心裡的難過。
莫家的路口車輛經過較多,所以莫輕語剛站在路口就攔到了出租車,正準備上車時,她的手被人一把擒住,那一道力不小,她以爲是顧城澤追了過來,猛一回頭,憤怒的眼神卻瞬間被凍住,渾身僵作一團。
“這麼巧。”展文彥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莫輕語傻傻的望着展文彥,那熟悉的面孔,撥動她心跳的頻率,她恢復了意識,站直身體,神情淡漠。
出租車司機在展文彥的眼神示意下開走了,莫輕語一下子慌了,她忽略掉身後的展文彥,準備招手攔下一輛。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展文彥握住她的手,笑得極爲自然。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打車回去。”她毫不考慮的拒絕了。
“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那就打車回去吧。”展文彥退到一旁,脣邊掛着淡淡的笑。
莫輕語沒明白他的意思,覺得這裡不是素景苑,打車很方便,所以趕到上班的地兒不會遲到。
可是十多分鐘過去後,一輛車都沒有時,她心裡開始納悶了,心裡狐疑,難不成展文彥有千里眼,發現了前面沒車經過?
她留意了好幾次時間,一雙眼睛不住地往路口張望,等待的心情莫名的焦急起來。
“你的臉怎麼了?”剛剛因爲角度的問題,展文彥根本沒覺察到莫輕語臉上的紅印,這會兒瞧見後,一顆心猛然抽緊,眼神裡是遮擋不住的擔憂。
莫輕語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臉龐,擡眼望了望天空,寡淡的解釋道:“被太陽照的。”
這理由倒能說得過去,可另一半張臉雪白得沒有半點紅暈,所以莫輕語分明在撒謊。
“給我過來。”展文彥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強行帶着她往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莫輕語不住地反抗,展文彥怕傷到她,乾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用警告的口吻道:“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只好超常發揮我的嘴功!”
莫輕語嚇得立馬不動了,乖乖縮在他的懷抱裡,一臉緊張的看着帥氣的輪廓。
還是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從身體裡散發的男性魅力引得她臉紅心跳。
展文彥動作輕輕的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一雙深邃的眼眸飽含深情的看着她,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我只是想送你回去,沒別的意思。”
興許是那一團眼神裡散發的柔波太過打動人心,莫輕語竟然沒有拒絕,直到車子啓動,她的心才莫名恐慌起來。
她想到了安婷婷,想到她提醒她的那些話。
“聽說你找了份新工作?”開車途中,展文彥詢問道。
他的語氣很冷淡,聽不出關心的味道,卻勾起莫輕語心頭的漣漪。
她覺得那是關心,所以目光纔會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上盤繞。
“你消息可真靈通。”她略帶諷刺的回到,又忍不住自嘲一句,“有什麼事能夠瞞得過你展文彥呢。”
車子裡就他倆,所以她說的話,很輕鬆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展文彥聽了莫輕語有些自說自話的嘲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哀傷,他回了句:“你想隱瞞我的,至始至終都是我展文彥瞭解不透的。”
她草擬離婚協議書,不向他提任何補償要求,她懷了他的孩子,依舊閉口不提。
展文彥想要看得個通透,卻因爲莫輕語的遮遮掩掩而無從下手。
他明白她的顧慮,同樣也萬分心疼她的處境。
“何必要了解得通透,自身隱秘一點,不像是一件壞事。”她把臉別向車窗外,目光跟隨着陽光灑下的方向。
展文彥脣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過了一會纔開口道:“輕語,如果用犧牲我們的婚姻來拯救展氏,我非但不過感激你,反而會埋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