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零下，基本沒有心率和呼吸，”郭瀚文拿着報告單的手在顫抖，“真的難以想象你是怎麼正常生活的！沒有五臟六腑，難道你不用進食和呼吸？！”
老寒悶不做聲的點了點頭，並不想過多的透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因爲在他看來，令別人驚訝不已的地方正是自己的恥辱所在。
郭瀚文看出老寒的尷尬，也沒有深究下去，而是擺了擺手轉移話題：“算了，其實我們異能者的身體數據與普通人類有些差異，沒必要大驚小怪。好了，下午你就能拿到自己的報告。”
老寒和善地笑笑，推門走了出去。
“他就是區長要找的寒冰精靈族？”郭瀚文忽然低聲問正在隨手翻看文件的何添。
何添點點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錯，怎麼，有什麼不一樣的發現麼？”
郭瀚文把資料整齊的放入抽屜中，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不騙你，我從來沒在寒冰精靈身上做過檢測，換句話說，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體指標怎麼纔算正常。”
看到郭瀚文有些不甘，何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既然他已經來了，總有機會弄明白的。不說這個了，要不中午去坐坐？”
“今天恐怕不行，”郭瀚文擺擺手，“最近協會在全國各地大力尋找異族，檔案室和我這裡都要忙死了，哪還有時間吃閒飯。”
“好吧好吧，這幾周來我們外勤組也是夠忙的，不知道區長在搞什麼計劃。”何添不好強求，只得說句你辛苦，也走了出去。
正在抽菸區慢慢吸菸的老寒看到何添出來，不情願的掐滅香菸跟上去。
“還有什麼要檢查的麼？”老寒看看四周，忍不住問了一句。
“只剩最後一步了，不過時間還早，我們先找地方吃個飯，下午纔開始。”何添領着老寒從大樓裡走出來，拐進一條小巷，一個裝飾豪華的餐館映入眼簾。
何添似乎心情不錯，儘管老寒一再聲明自己不用吃東西，卻也抵不住何添盛情難卻，只得眼睜睜的看着他要了一大桌子菜。
菜一上桌何添就熱情的招呼着，自己也抄起筷子大快朵頤，只剩下老寒憋着一肚子的問題不知如何開口。何添吃了一陣，彷彿看出老寒的尷尬，倒了杯水遞給他：“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剛來這裡的時候我也一樣……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畢竟我是你的監管人員，如果我能回答一定盡力。”
老寒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舔舔乾裂的嘴脣：“我不明白，你所說的，下午進行的測試究竟是什麼？”
“這個啊，是協會裡的一項規定，”何添嘴裡嚼着一大口食物，嗚嗚嚕嚕的回答，“新會員呢，會進行一次能力測試，就是先前提到的判定等級所需要的測試。測試的方式也很原始，就是讓不同的新會員之間進行自由決鬥……當然，是有安全保障的情況下。”
老寒消化着這句話又問：“怎麼個決鬥法？”
“協會裡有專門設置的比賽場地，每個月的一號是規定的比賽時間，到時會有專業的評估人員在一邊觀戰，從比賽的表現入手給予參賽者相應的等級劃分。具體決鬥的方式很簡單，自由挑選對手，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就可以比賽了。”
老寒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那個，今天是幾號？”
何添正在專心致志消滅着手裡的半隻雞腿，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你自己看下手機不就知道了……”然而話音剛落他猛然覺得不妥，連忙擡頭看看老寒，小心翼翼的問：“你，你不會沒有手機吧……”
老寒臉上當然是大寫的尷尬，結結巴巴道：“我在山上，就一個人，完全沒有跟外界打過交道……”
何添點點頭表示理解，招手喚來服務員要了兩瓶啤酒，遞給老寒一瓶。
“我知道，忽然把你從你已經習慣的生活中拉出來，對你來說很不容易，”何添舉起酒瓶，“但是如果我們不這麼
做，終有一天戰火會燒到雪山。我相信，與讓你親眼看到自己的家毀於一旦相比，我們的方式你更能接受。”
這句話扯動了老寒塵封在心中的記憶，何添看到他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盯着瓶中打着轉上飄的啤酒沫發起呆來。
足足有兩分鐘，他才收回目光。
“不，”他說，“從決定逃出族羣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沒有家了。雪山只不過是個居住地，也許我再也不會渴望擁有一個家了。”
他灌了一大口啤酒，努力換出一副輕鬆的姿態。
“別老說我了，跟我談談你們吧——你和陳颯。”
老寒說這句話時何添正在喝着啤酒，這一問彷彿令他吃了一驚，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指了指自己：“我麼？沒啥好問的，我只記得我父母是**裡的職員，從小我就跟着爺爺奶奶生活，直到十歲生日的那天……”他拍拍自己的肩膀下方，“我才發現背上長出了這麼一對奇怪的翅膀……這嚇壞了我爺爺奶奶，父母知道以後，就把我轉移到了這裡，從此我再也沒見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