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凡對顧弘達允諾會在兩天內處理完簽約事宜,可能當時有點衝動,亦或是沾染了其他情緒,總而言之,他沒有萬全的把握,至少在面對溫雋涼時,他沒有。````
但是,總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在權衡之下,他還是主動找上了溫雋涼,說是做東要宴請他。當時,顧非凡說這些話時,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他答應了,那麼事情有轉機的可能。若是他不答應,那麼可能他真的會找上她幫忙,也或許是直接放棄了這次和作案,讓顧氏一敗塗地。
如果她不是決絕不再見他,他相信溫雋涼亦不會出此下策,用了這種算是極端的法子。
地點是溫雋涼定的,他卻一改常態,不是以前常去的兩個地方,而是改在了南木酒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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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隱晦,而是直接。
夜晚,南木酒店。
南木酒店的生意很好,顧非凡費了些波折才訂到了一個包廂。主要宴請的是溫雋涼,而顧非凡亦是叫了一些陪襯,顧氏的一些高層,還有就是傅昀,再就是他了。
溫雋涼素來都是最晚到的,這是他一慣的作風,當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一幫子人在包廂裡等他。
推開包廂的門,那一桌子人亦是站起了身來,不管是不是心悅誠服,但是至少面上看着是那麼一回事,眼前的人物在虞城只要混跡商場的誰不想跟他搭上關係。
能有這麼一個機會,簡直是求之不得。
溫雋涼進入包廂後,冷溺的眸光微微掃過了衆人,最後的定格處卻是在傅昀身上,隨即他走到了傅昀的身側,亦是坐在了傅昀身側的位置上,原本空留在那的主位卻是直接空了下來。
卻是這樣的一個局面,包廂內一幫子的人亦是面面相覷起來。
難道溫總對這個女人有意思?
不對,溫總最近三年來都是清心寡慾……
有不少女人對他虎視眈眈,但是他那雙眼睛好似被矇住了一般,完全的視而不見。
很多人都在猜測是因爲亡妻。
但,若是因爲亡妻,爲何當年要選擇救出初戀而不顧髮妻的死活……
卻是這樣的矛盾,就像是一個永遠想不明白的棋局。
對於溫雋涼突然坐在了自己的身側,傅昀亦是感到壓力不小。她微微輕咳了聲,然後轉頭看向了溫雋涼,恭敬喚道:“溫總。”
三年以來,傅昀的心裡其實是一直在責怪溫雋涼,但是因爲人突然回來,她亦是想起了她大哥傅容的話來,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特別是面對溫總這個人的時候。
恍惚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去細想卻是又完全想不明白。
溫雋涼亦是點了點頭,卻並未應聲,他擡眸看向了衆人,隨即道:“都坐吧。”
“好,溫總!您請坐。”
“是啊!是啊!溫總,您先坐。”
“嗯,溫總您先坐,您坐了,我們纔敢坐。”
“……”
在此起彼伏的恭維聲中,溫雋涼優雅落了座,他坐在了傅昀的左側,而顧非凡則是坐在了傅昀的右側,也就是說傅昀便夾在了中間。
而且從進入包廂開始,溫雋涼與顧非凡並未有所交集,似乎各自未將對方放在眼裡,但卻是一個東道主,一個是被請來的貴賓。
席間,觥籌交錯,難免的客套話,你一言,我一語的,又有多少的真心話?
一桌的人雖然話都很多,但是都沒在項目上打轉,多半是幾個人在恭維溫雋涼,而溫雋涼亦是簡單的敷衍幾句。從始至終,顧非凡一直默默的坐在傅昀的右側,不說話,亦未敬酒,僅是在慢條斯理的吃菜。
席到中場,卻是有那麼一個人突然從椅凳上站起了身來。傅昀一瞧,是顧氏負責此次項目的重要負責人之一,人長得不怎麼樣,灰頭土臉的,但是傅昀知道此人是個實幹家,比起那些喜歡用溜鬚拍馬而平步青雲的人來說,他更值得人佩服。
這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面上已經有了紅暈,眼神看上去亦是不怎麼清楚,他顫顫巍巍的舉起了酒杯,那酒杯卻是在他手裡不段搖晃着,但是方向是沒錯的,就是溫雋涼所坐的位置。
“溫總,我敬您!我不懂說什麼話,但是這個項目對於顧氏來說真的是很重要,我是顧董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對我有恩惠,請您高擡貴手,放顧氏一馬。”
這樣的話語放在了酒桌上未免顯得掃興,這說的太過直接。商場有商場的規矩,即便是想要踩死一個企業,那出手雖然狠辣,但絕對亦是要君子,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還會稀罕那一點惻隱之心。
這人說完,卻是一口猛灌。灌完,他再次拿起了一旁的酒瓶,亦是倒了一杯酒來,又是一口猛灌。
卻是周而復始的,他一共喝下了十杯。
今天喝得是比較烈的酒,酒精濃度高,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喝出個胃出血來。
傅昀是女孩子家一個,自然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想出面阻止時,卻恰巧看見了顧非凡投射過來的眸光,那個眼神中滿是濃厚的意味來。
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個人喝完了十杯後,卻是還在喝,都是猛灌型的喝法。
在場的人都是混跡商場的老練之人,連傅昀都看得出來的局面,他們自然亦是一目瞭然。
這,是在公然威逼。
以命威逼!
其他人亦是面面相覷起來,卻是不敢多說話。若是阻止的話,那麼得罪的是顧氏的太子爺,這人敢在這種場面做出這樣的舉止來,定是有人事先授意,目的就是要讓溫雋涼心軟,讓他允了那簽約,如果他不開口,那麼這人自然會是一直喝下去的。
此時,他們能做的亦只是靜觀其變了,兩個人物他們都不敢得罪。
在人要喝下第十五時,傅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從椅凳上轟然站起了身來,她道:“老李不要再喝了,再喝你會死的。”
傅昀的話剛落下,那名喚老李的人此時突然從嘴角溢出了血來。那個慌亂間,他似乎要倒下去,傅昀連忙張口喊道:“快送醫院,快送醫院,胃出血了!”
幾個人聽見傅昀的呼喊,亦是站起了身來,將老李攙扶住,幾個人合力將他從包廂內擡出,傅昀亦是隨即跟出了門去。
只是,在門口處,她看了眼那包廂內還在靜坐的兩人,她更是看向了顧非凡的背影,曾經那樣一個心思坦蕩之人,此時爲了“她”亦是變得這般無所不用其極。
是她糊塗還是她以前沒在意過,原來他亦是在悄然改變。
傅昀退出了門,隨即又將那包廂的門關上。
包廂內,那一攤吐出的鮮血還在那,是開着的窗戶吹入的涼風,似乎正在努力的風乾那攤血跡……
在冷寂間,是顧非凡喝了一口酒,“就算是放棄這次的合作案,我也不想讓她再次面對你,溫雋涼!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你比誰都清楚,你和她三年前就沒有可能。她回來,也不是爲了破鏡重圓,僅是爲了果兒罷了。她的性格我們都清楚,想讓她回頭,沒有這個可能。”
是顧非凡完全肯定的話語入了溫雋涼的耳,他的眸光中突然一刺,隨後道:“顧副總果然很瞭解她。”
“我記得三年前,在宿城的工地上,在那個臨時搭建的食堂裡,我說過,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那麼我就會將她搶回來,不知溫總還記不記得?”顧非凡這麼說着,亦是想起了當年,他們在工地上的日子,雖然苦得很,卻是格外的自在,跟那些真誠的工友在一起,喝着五塊的二鍋頭,下酒的就是一疊花生米而已。
可是,卻是比這滿桌的山珍海味有味道的多。
此時,溫雋涼亦是想起了當時的畫面裡。因爲他知道她在生氣,所以就連忙趕到了宿城,在那陪了她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她對他皆是冷淡的很,直到一個星期後,他離開宿城時,她才流露出了一絲不捨。
她的脾性,他一直清楚,怎麼可能不清楚……
是那些跟他鬧脾氣的瞬間,不斷閃現在了溫雋涼腦海中,她的面容從來都是那麼清晰,即便是在午夜夢迴時亦不曾模糊過,他也奇怪,爲什麼會這樣……
卻是在顧非凡發怔間,是溫雋涼混着夜色的清冷嗓音響起,他說,“我就是要她回頭,你又能拿我怎樣!”
題外話:
這是第一更……麼麼噠……第二更在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