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海棠花語
週末,溫雋涼便帶着許夏木回了皇城老宅。
而,素來形影不離的傅容與傅昀卻是被溫雋涼放了個假期,讓他們兩人待在虞城就好,這次去皇城不用跟着。
其實,許夏木亦是明白的。結婚這麼久,溫雋涼從未在她面前提及他的父母,依照傅昀的說法,以及那兩次的碰面,就可以看出他跟他父母關係看上去和睦,其實卻是生疏無比。
他喚的是父親與母親,並非是爸爸媽媽。
父親與母親跟爸爸媽媽比起來,顯得格外的疏離。
但是,這次卻是沒來由的要去皇城老宅,想必也絕非這麼簡單……
兩人一到皇城的機場,機場外便有轉車在那等着,是不同於溫雋涼平日裡的座駕勞斯萊斯,而是換成了加長型的林肯。這車,許夏木亦是見過一次,在虞城的時候,只是再一看那牌照卻並非一樣。她頓時明白了,應該有幾輛一輛的這種車,就像是溫雋涼一樣有幾輛一樣的勞斯萊斯。
當時許夏木問過溫雋涼,爲什麼要買幾輛一樣的車,好奇怪!一般人都會選不同型號,車型的吧!他的回答卻是極其言簡意賅,就兩字,“簡單”。
這是許夏木踏足皇城溫家老宅,其實外形與虞城還有皇城的溫園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看上去都差不多,古老而卻處處顯得奢華……
溫雋涼與許夏木到老宅的時間是週六的下午兩點左右,兩人的午飯是在飛機上解決的,雖然吃的簡單的快餐,但倒也覺得不錯,許夏木素來胃口不差,愣是將溫雋涼不喜歡吃的葷菜一起吃了個精光。
走進了大廳,許夏木才發現裡面的裝潢卻與溫園不同。溫園內的佈置雖然亦是以古風爲主,但仍是夾雜着些許歐式風格,可是這個老宅卻是純粹的古風。
剛進大廳,張媽便是守候在了那,她一見兩人進來,就恭敬的迎了上去,道:“大少爺,許小姐你們來了。”
溫雋涼僅是點了下頭,許夏木亦只是淡淡一笑。
許夏木清楚,“許小姐”這個稱呼在溫家完全接納她之前是絕對不會更改的。她本來也不會在意這種,僅是一個稱呼而已,所以在她看來無關緊要。
“夫人吩咐說,等少爺與許小姐一到就去後院找她,夫人正在花園裡。”張媽再次恭敬說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溫雋涼揮手示意道。
“是,大少爺。”張媽說完,便恭敬的退開而去。
等張媽一離開,許夏木便是走上前一步,走至他的身邊,她環顧了下四周,笑着說道:“這裡就是你長大的地方?”
溫雋涼淡淡的眸光瞥了過來,“難道你覺得不像?”
“不覺得不像,只是覺得……”許夏木突然卻是止住了聲音,頓了頓後,才說道:“只是覺得難以想象這裡就是你成長的地方……”
或許是被身邊的人感染,此時溫雋涼亦是看眼四周,目光所到之處皆是同記憶中一樣,並未有什麼大的改變,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身旁的茶几上面,眸光此時亦是黯淡了幾分,他道:“在這裡,我也只是住了十六年而已。”
聞言,許夏木亦是隨口問道:“那你十六歲之後去了哪裡?”
溫雋涼淡然道:“美國。”
許夏木亦是淡淡應了一聲,她想像他這樣的家世從小就送出去深造亦是在情理之中,不覺得哪裡奇怪……
在許夏木思索時,溫雋涼卻是邁開了步伐向着後院走去,等許夏木恍神過來後,亦是跟了上去。
從老宅的大廳到後院所要經過的地方,如一個小型的公園,裡面中滿了花花草草,有涼亭、石凳亦有小橋流水,也有假山怪石。
直到看到不遠處,那一抹優雅的身影穿梭在花圃苗卉中,許夏木再細細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溫老夫人又是何人。
此時溫雋涼已然走了過去,許夏木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只見兩人說了什麼,然後許夏木便看見溫老夫人朝她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卻是讓許夏木心裡咯噔一下,她亦是踏步而上。
今天的姜碧藍穿的是居家服,並未像前兩次所見穿的是正統的旗袍。她戴着一頂草帽,手中拿着一把小型的鋤頭,正在翻土,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少了些凌厲與居高臨下的感覺,倒是多了幾分溫婉與慈祥。
許夏木上前恭敬的打招呼道:“您好,夫人。”
姜碧藍原本正在翻土,聽見聲音後,便是站起了身,轉過了身來,眸光淡然的看向了許夏木,道:“既然已經嫁給了我兒子,夫人這個稱呼似乎不妥吧。”
這話卻是讓許夏木突然怔在了那,她看了眼溫雋涼,見其臉上的神情亦是高深莫測,難以看出個所以然來,許夏木便只得順着姜碧藍的話重新喚道:“您好,母親。”
只是,許夏木不明白前不久還不承認她的身份,此時卻是突然來了個大逆轉,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在許夏木呆愣之際,卻是姜碧藍的聲音再次傳來,她道:“夏木可會栽花?”
“額……在母親過世之前有看過她種花,但不怎麼懂。”許夏木如實說道,她的母親是個惜花之人,那時雖然神智已經不清,但總會拉着她去她獨有的小花圃內種花,那時候竟然是一天中難得的清明時刻。
此時姜碧藍卻是將手伸了過來,許夏木看了便是一愣,連忙雙手伸出接過,只是接過一看竟然是花的種子。
“夏木可知這是什麼花的種子?”姜碧藍這麼問着,卻是再次低下了身去,重新將土壤再翻了一遍。
許夏木看了眼掌心中那小顆的種子,這是……
“我想是海棠花的種子吧。”許夏木回道。
“海棠花栽種的人不多,沒想到你倒是認得。”姜碧藍笑着說道,然後拿過許夏木手中的種子再次蹲下了身。
許夏木看着姜碧藍蹲下身後的情景,竟然莫名的想起了她來,那時候她留着一頭烏黑的長髮,穿着一身素白,每次到花圃裡擺弄花草的時候,那白色裙裾總會拖在地上,就像是一朵直接盛開在泥土上的白蓮花一般。
許夏木淡淡回道:“因爲我母親生前也很喜歡這種花,所有我纔會認得。”
只是許夏木此時卻是想起,海棠花的花語是溫和、美麗、快樂,但也有另外一層意思是愛情遇到了波折。她的母親唐奕一身孤苦,喜歡這種花似乎也是正常,只是爲何溫夫人她竟然也會喜歡海棠花……
“阿衍,我想跟夏木單獨聊幾句。”姜碧藍卻是突然道。
溫雋涼看了眼許夏木,隨即便說道:“好的,母親。”
等溫雋涼離開後,姜碧藍直接拿下了頭上的草帽,然後將手裡的鋤頭放在了一旁,此時的樣子與之前那個盛氣凌人的溫老夫人完全無法聯繫在一起……
姜碧藍領着許夏木走到一旁的石凳上,那處有茶水與精緻的點心,兩人皆是入了座……
“你與阿衍最近可好?”姜碧藍喝了一口茶,隨即便問道。
許夏木愣了愣,一時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取了一個折衷的答案,道:“還可以。”
姜碧藍聞言卻是一笑,只是那笑卻不達眼底,似乎對許夏木的給出的答案早已在預料之中般,“還可以那就是說明不好,阿衍的個性我瞭解,他對誰的態度都差不多,沒有特殊之分,但是一旦走進他心裡,他便會全心相待,若是他對你已是全心相待的話,你剛纔也不會只回答還可以。”
說完,姜碧藍的眸光滿是深意的看着許夏木,半晌後又道:“夏木,我說的對嗎?”
“母親,有些事我懂得分寸,在婚前他就對我說過,您亦是提醒過我,總是需要時間的,不是嗎?”許夏木亦是淡然說道。
姜碧藍嘴角牽動,卻是是似笑非笑,“這個時間太長,已經八年。八年還是不能忘記的人,你覺得他會是因爲忘不掉麼,他只是不想忘而已……”
“一個去世的人確實是很難讓人忘懷的。”許夏木漂亮的嘴角劃出美麗的弧度,說道:“日子總要過下去的,時間長了,記憶也就會沖淡了……”
姜碧藍本來要執起杯子飲茶的動作卻是突然僵住,她的眸光看向了許夏木,“他對你說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