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太過偏執
傅容等在演播廳門外,一見自己老闆走了出來,冷冷的丟來一個字“走”後,便立馬跟了上去。
不知爲何,傅容清楚的感覺到從老闆身上傳來的冷冽氣息。
可以凍死人。
剛上了等在演播廳vip候車大廳內的勞斯萊斯,司機剛踩下油門,就在這時候,卻有一個人影直接衝撞了出來,那個人影張開了雙手,司機一個驚訝,連忙縮回了剛想踩油門的腳,大呼出一口氣,竟是滿眼的驚懼……
媽呀!差點要出了人命。
前面有個人那麼不怕死的站着,車子便只能停在那,不能動彈。
女人還是那套粉色的套裝,臉上是模糊的妝,整張臉難看到好像是鬼畫符一般。但是她卻似乎並不在意,直接衝到了車旁,不知是哪裡來的一股傻勁,輕叩了玻璃窗,但從緊咬脣瓣來看,還是看得出女人很是緊張。
傅容得到了溫雋涼的示意後,便按下了車窗。
一看見那張慘不忍睹的那張臉,傅容不禁一個猝愕。
這個女人還真是特別,哪個女人見了他的老闆不是穿的漂亮獨特,臉更是不用說,定是會畫的極其精美。
她倒好,就這麼直接衝上來了。
搞特殊麼?
“對不起!今天是我冒昧了,是我不專業,竟然在財經類的訪談中問了私人問題。希望溫總,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要跟我斤斤計較,也請你不要遷怒給電視臺,我不想因爲我一個人的疏忽,而讓電視臺帶來麻煩,拜託您了!”
女人說完深深的朝着溫雋涼鞠了個躬。
溫雋涼坐在椅凳上,頎長的腿交疊着,眉目卻是清冷,那朗月的面容此時更是倨傲的姿態,他微微側過了頭,目光卻是冰寒的直射向了因害怕而發顫的女人,道:“那就看看你的誠意到底有多少。”
這一句話,卻是讓女人愣在那許久。
轉眼已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氣已然轉涼。溫園內的草木慢慢枯萎,顯現的凋零起來。虞城地處南方,一到冬天便有着溼冷,而許夏木素來怕冷,即便溫園有地暖,此時亦是讓她覺得冷的直打哆嗦。
她披着一件紅色羊絨大衣,窩在了房間的沙發上,手裡捧了一本書,桌上是冒着熱氣的一杯清茶。
她這人素來不愛喝茶,倒不是覺得茶不好喝,只是覺得茶對於她來說太過高尚了點,茶有千百種,像她這種俗人喝茶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因爲她壓根品不出任何味道,每種茶對她而言味道都一樣……
但,劉嫂卻是執意不讓她喝咖啡,說咖啡多喝不好,硬是給她泡了茶。她拗不過,便只得從了。
聽劉嫂說,茶是他慣喝的那一種,只是劉嫂給她泡的時候稍微加了一點蜂蜜。
今天週末,許夏木例行休息。本想約着顧瞳要出去掃購,但是就在兩個小時前,接到了顧瞳的電話,說她臨時有事,不能陪她了。
這種藉口,顧瞳已經用了很多次。
許夏木知道,顧瞳定是去陪傅容了,畢竟是在熱戀當中,這樣亦是情有可原,許夏木亦不去戳破,全然當自己是個傻子一般,繼續過她的清閒日子……
劉嫂拿着一盤糕點進房門的時候,恰巧看見許夏木在笑,那笑卻是純真極了。在幾個月前,她還一直以爲眼前這個看似張揚實則沉靜的女子和其他女人一樣,看上的僅是她家先生的身份與地位。經過了這麼久的相處,她早已改觀,甚至於還將許夏木當成女兒般疼惜了起來。
“夫人,看什麼呢,看的這麼高興。”劉嫂走了進去,笑着問道。
許夏木亦是笑着擡眸,“這本書上寫了個笑話,挺好笑的,就不自覺的笑了。”
劉嫂看見許夏木笑的明媚的笑臉,張了張脣,半晌後卻仍是沒有說出口,哎!已經一個月了,自從那次先生將夫人送回溫園後,他便沒回來過,只是每天都會有傅容的電話過來,只是每次電話的內容都一樣,“溫總今天還是不回溫園。”
明明是在新婚,明明之前兩人看上去關係不錯,這到底是怎麼了……
許夏木看見劉嫂端來的糕點,卻是眉眼微動,嘴饞的就直接拿手捏起了一塊,小咬了一口,“劉嫂的手藝就是好,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桂花糕了。”
“夫人要是喜歡吃,我就天天給您做,換着花樣做,今天是桂花糕,明天我就做玫瑰花糕,後天就做梨花糕……”劉嫂說着,那語氣卻似乎是在安撫。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接受自己丈夫一直夜宿在外,特別是在新婚時期。
許夏木吃着便是狠狠的點了下頭,“好的!”
劉嫂看着自家夫人這樣,心裡卻是更加難受起來了,吱吱唔唔道:“夫人,咱給先生打個電話吧?”
在聽見劉嫂的話後,許夏木拿着糕點的手略微一頓,半晌後才道:“他不是每天都會讓傅容打電話回來麼,再打就多餘了。”
“夫人!”劉嫂此時亦是淡定不了了,哪個妻子可以做到自己丈夫夜宿外面一個月不聞不問的,“妻子給丈夫打電話怎麼算是多餘呢,我們就打一個吧,好不好?”
許夏木又咬了一口桂花糕,是桂花的香味在她的舌尖化開,她擡起頭再次看向劉嫂,“劉嫂,教我做桂花糕吧。”
劉嫂卻是怔在了那,大約過了一分鐘後才應了聲,“好。”
12月31日。
溫氏投資許氏在虞城開發的度假村項目竣工,由此便由溫氏與許氏兩方共同承辦了一個慶祝項目完美落幕的慶功宴。作爲此次項目的開發人,許夏木當然是要參加的……
宴會還未開場,各色嘉賓早已陸續到場。衣香鬢影間,觥籌交錯,各色寒暄的話語,不管是你認識,還是不認識,這些人的臉孔都掛着和善的笑容,他們互相點頭,互相敬酒,看似熟絡,其實對大家來說都是陌生人。
今天,許夏木一身簡單的白色墜地連衣裙,絲綢的面料,設計獨特而雅緻,就如一株待人採擷的花朵。一眼望過去,前面卻是相當保守,只是一個轉身,卻是大片的美背暴露在外,若不是有那一頭波浪長髮擋着,那該是多麼令人遐想的畫面。
而,作爲許氏的董事長,今天許慕天亦是帶着蘇迎青以及許歡雅出席了晚宴。
今天的許歡雅衣着依舊甜美可人,只是在見到許夏木的那一刻,那眼神卻仍是起了波瀾……
許夏木看着眼前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這個曾一度想將她毀了的血緣至親。突然,覺得人生無常起來,誰都信不得,靠得住就只有自己……
此時,許歡雅亦是在看着她,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卻是不似之前的嬌笑,冷漠了一片。
在許夏木看來,有這種表情也是正常,按照那天她在咖啡店的說法,她是恨極了她的。可是,此時僅是冷漠而已,是她該感恩戴德了。
關於此次項目的竣工,許氏這邊的最高領導人已經到場。而,溫氏那邊卻未有人現身,除了一些部門經理外,似乎沒有再更高級別的人物出席。
突然擺了這麼一出,原本還在寒暄的各路人馬,此時卻是有了議論起來。
說的直白點,許氏在虞城僅是一家剛上市的小公司,若是靠着溫氏這顆大樹,怎麼能完成這麼大一個項目。說的更直白點,那就是若不是看在今天的主辦方溫氏有一半參與,賓客應該就寥寥無幾。
晚宴原本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開場,此時的時間卻是已經逼近了九點。
顧瞳此時亦是一身湖藍色的晚禮服,拿掉了眼鏡,化了一點淡妝,原本的小家碧玉此時亦是美得動人……
她有點急促的跑到了許夏木身邊,微微喘氣,“許總,傅容的電話關機了,我打不通,你說會不會溫總不來了啊!許總,你和溫總這段時間是不是吵架了啊,這麼重要的事情,按常理說,溫總是不會遲到的。”
他們是在吵架麼!
他們最多算是冷戰。
而且是冷了一個半月的冷戰。
“沒事,算了!不來就不來吧,他以爲他是誰。”許夏木卻是道,那璀璨的星眸染上了怒意,倒更是美的晃了人眼。
“那怎麼辦,不是還要公司雙方領導人的致辭麼,溫總缺席了,溫氏那邊誰來致辭啊。”相較於許夏木的淡定,顧瞳此時卻是急了。
許夏木美眸流轉,正好瞥見了被她邀請過來參加此次宴會的老王與老徐……
老王與老徐沒讀過什麼書,也從未參加過這麼盛大的宴會。此時兩人卻是穿着許夏木讓顧瞳幫他們準備的西裝,穿在了他們身上,兩人卻仍是顯得有點尷尬,他們縮在了宴會的一角,似乎有點不適應,只是會時不時的望向宴會的中央。
這排場,可比他們鎮上一年一度的“風火節”更加來的隆重。
恐怕是一百個“風火節”都比不了吧。
許夏木丟下一句“我想到辦法了”,隨即便走向了老王與老徐。
老王與老徐見許夏木走來,兩人看上去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
老王剛想開口說話,卻是被老徐搶着率先開了腔,“夏木丫頭!我覺得我和老王還是走吧,這種宴會我們參加不了,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
話落,老王亦是連忙點頭,道:“是啊!我們不習慣。”
“您們可不能走,您們是我今天請來的,就是貴賓。而且,若不是您們兩人,工程怎麼會那麼快就竣工,您們可是大大的功臣。”許夏木笑着說道。
老王一聽就有點羞了,“哪能是我們倆呢,是大家一起的功勞。而且,我們是拿了工資的,盡心盡力也是應該的。”
許夏木此時卻是犯了難,本來她想請老王與老徐頂替了溫雋涼的開場致辭。此時看來,即便此時她開了口,他們兩個人亦是不會答應的……
此時恰好身旁經過一個服務生,許夏木便隨手招了來,給老王與老徐每人拿了一杯酒,自己亦是拿了一杯……
她道,“喝喝看,這種酒喝起來可習慣嗎?”
老王與老徐拿着高腳杯,看了看那裡面的液體,便是一飲而盡……
真嗆人!
還是習慣二鍋頭。
一看兩人喝完後的反映,許夏木不問都知道他們是啥感覺,定是喝不習慣的。
此時,整個宴會的大廳卻是安靜了下來。
那鎂光燈都打在了宴會的高臺之上,許夏木轉過頭,便看見許慕天正在一步一步上臺。
看來,許慕天是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許慕天講的簡單,籠統的歸納一下過去一年的成就,以及怎麼準備在新的一年這個度假村這個項目推廣出去後,便向着賓客致敬完,隨後便走下了臺。
臺下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說有,它的聲音卻是太低。說沒有,偏偏那掌聲的聲音卻是清晰的傳入了耳內。
亦在此時,那人羣中卻是有了一絲騷動。
不知是誰開了口,說道:“那不是溫總嘛!”
“是,是!是溫總……”
“咦!溫總身邊的女人是誰啊,是新*麼?!”
許夏木將手裡的香檳狠狠灌進了口內,隨後亦是轉過身看了過去。
是他!
一襲黑色西服,沉穩內斂,丰神俊朗的面容,掛着三分素有的淺笑,七分陌生的疏離。而,他的身畔卻是一女人,一身的火紅晚禮服,看上去猶如一隻鳳凰站在那,整個宴會場所裡最爲霸氣的顏色,就好似在故意宣誓的主權,女人高高的擡起了下顎,挺起了傲人的雙鋒,開叉極高的曳地裙襬裸露出了一雙玉足……
即便沒有傾國之姿,就這身裝扮,這個女人仍是已經將整個宴會裡的其他女人比了下去。
顧瞳亦是瞧見了,她走到了許夏木的身旁,湊到她的耳畔,低聲說道:“許總,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天在電視裡採訪溫總的麼,怎麼今天和溫總一起來了?”
許夏木卻是並未說話,她直接款款走了上去,絕色容顏上滿是笑意。
顧瞳見自己上司那麼霸氣的直接走了上去,一下就急了,連忙拎起裙襬跟了上去,可千萬不要打起來啊!
儼然,溫雋涼一出場,他便成了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都看見許夏木走了上前,朝着溫雋涼優雅的伸出手,展顏笑道:“多謝溫總大駕光臨。”
溫雋涼此時亦是含着淺笑,伸出了手,與其一握。
雖然短暫,許夏木心裡卻是莫名一個激盪。
——“哎呀!這是哪一齣啊,之前不是傳言許總纔是溫總的未婚妻麼。”
——“是啊是啊!怎麼今天站在溫總身邊的不是許走啊,好奇怪啊!”
——“你們大驚小怪做什麼,這不是很正常的嘛,溫總就只是玩玩而已。”
——“哎!真是可惜啊!這麼好一個男人,可惜就是沒心,不知道嫁給他的女人是福還是禍啊。”
——“當然是福了,溫家主母的位置有多少女人不想坐啊,反正我是挺想坐一下的。”
顧瞳站在許夏木身旁,心裡卻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千萬不要演變成什麼正牌扭打小三的戲碼啊!那可太八點檔了。
“竟然溫總已經來了,那就請溫總在臺上說幾句話吧。”許夏木看了眼溫雋涼身旁的女伴,隨即又回眸說道。
溫雋涼卻是溫漠一笑,“負責這個項目的可是許總,應該許總更有發言權纔是,溫某就在旁聽着便好。”
這廝竟然又將問題拋給了她,這心眼實在是太過陰暗了……
“我只是一個銷售部經理,站在那臺上並不合適吧。”許夏木隨即道。
“哦……”溫雋涼略微沉穩的嗓音卻是一揚,隨即又道:“那既然這樣就過濾掉這個環節如何,宴會直接開始吧。”
顧瞳站在一旁,有點聽不下去了,這是什麼夫妻啊,怎麼說話呢……怎麼跟兩個陌生人一樣的。
“溫總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沒問題的,那就請溫總與溫總的女伴給我們來一段開場舞吧。”許夏木禮貌說道,還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溫雋涼此時卻是眸光一沉,他的餘光瞥了眼已然站到一旁的許夏木,隨即便伸出了手,將身邊的美人,直接圈進了懷中,兩人卻是極度的貼合。
許夏木站的近,她都清楚的聽到了那美人因某人突然的動作而發出的驚呼聲……
顧瞳站在一旁,看的有點傻眼,她挪着小步走向了許夏木身邊,低聲道:“許總你怎麼這麼大方,這可是倫巴的音樂,你怎麼能讓溫總跟別的女人跳倫巴呢,很容易擦槍走火的。”
倫巴,步舞步浪漫、迷人、*,那看着像是在跳舞,倒不如是在若即若離的挑逗。
說實話,許夏木剛纔只是隨口一說,不想他倒是應了。
此時看過去,是他摟着紅衣美人的腰部,是他牽着紅衣美人的手,是他帶着紅衣美人一步步舞動起來……
都是他!
這是許夏木第一次看溫雋涼跳倫巴,亦是讓許夏木第一次知道原來他跳起倫巴竟然會這麼性感……
那每一個動作卻是極端的標準,即便他身邊的女伴似乎不怎麼會跳,亦是在他的帶動下慢慢跟上了他的節奏。
一黑一紅,在宴會的中央,卻好似流淌出了一副美麗的畫卷般。
許歡雅亦是看見了舞池中的兩人,她的臉上卻滿是譏諷,她拿着一杯酒,晃動着杯中的液體,來到了許夏木身側。
“看到了吧,你以爲他愛你麼,他不愛你,你只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你別以爲自己很特別,他已經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了,其實你跟我一樣,都沒得到他。”
許夏木側眸,眸光亦是冷了幾分,“我無所謂,大家高興就好,談愛傷身,你說是不是?妹妹……”
許歡雅本想刺激許夏木的,此時卻是得到她全然不在乎的回答,一時氣急,“你……”
此時隨着那奔放的音樂慢慢接近尾聲,那舞池中兩人的舞步亦是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不知爲何,或許是剛纔許歡雅刺激的話語,或許是這個氣氛。此時的許夏木竟然有了一絲煩躁,她直接走到了酒塔前,再次拿起了一杯酒,便是一口飲盡。
那充斥在鼻腔中的烈酒,讓她咳嗽了起來。
此時從她的右側位置,卻是遞上來一塊白色的手帕。
她遲疑了會,還是接過,說道:“謝謝!”
“不客氣。”
聽見那熟悉的聲音,許夏木連忙轉頭,是溫雋涼的俊顏赫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接過的手帕,她又是直接還了回去。
誰稀罕他給的帕子。
許夏木撩起裙襬,直接繞過溫雋涼就往前頭走去……
就在這時,是他的手直接拉住了她的皓腕,不在乎其他賓客的眼神,直接將她帶離了宴會現場。
他腿長,此時又是走的急,而許夏木穿着一身晚禮服,而且還是墜地的,走起來很不方便,卻是被迫的要跟上他的步子,走的卻是極端滑稽了起來。
前面是門,溫雋涼直接扭動了門把,然後打開,一個甩手,直接將許夏木拽了進來。
“你做什麼,外面那麼多賓客,你又想讓我上頭版頭條嘛。”許夏木摸着被他弄痛的手臂怒道。
溫雋涼挑眉,卻是道:“又?你竟然用了又……”
“對,是又字。難道不是嗎?那次在皇城不就是溫總的傑作嘛!那種手段,溫總從來都是用的淋漓盡致,無人能敵。”不知爲何,此時許夏木只覺得胸口有團烈火在燒,那話卻是說的語無倫次起來。
“看來你從開始就不相信我。”溫雋涼卻是道,那鏡片後的深邃瞳眸此時亦是一片速冷。
“爲什麼要相信你,一個不惜用我母親的骨灰罈來要挾我,要我嫁給他的男人,我憑什麼要相信,更何況,那次在虞城,那些關於我身世的報道難道不是溫總放出去的。除了溫總,我還真想不到在虞城還有誰能這麼做……呵呵!溫總還真是煞費苦心。”許夏木此時只覺得眼前的人影似乎恍惚了起來,但是那積壓在胸口的怒氣卻是全然沒有消退。
溫雋涼此時卻是一改了方纔沉冷的樣子,挑起了眉峰,他一步一步走到許夏木眼前……
而,此時的許夏木卻是越來越站不住腳一般,怎麼回事,她不就只喝了三杯麼,怎麼就醉了。
身後是軟綿的沙發,向後不斷退的時候,就一個不慎直接摔了進去。
那柔軟的觸感一觸及許夏木,許夏木便覺得無力了起來,再也爬不起來。
只是那眼前的人影卻似乎清晰了起來,是他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眉眼竟然是無比清晰。
她笑了,“混蛋!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誰稀罕你,你不回來就不回來。劉嫂竟然還讓我打電話給你,打什麼打……誰愛打就誰打,反正我不打,你不回來我還落得清靜。劉嫂和……張管家都是好人……真會照顧人,我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其他什麼事……都不用我c心……才住多久啊,我感覺我都……變旁胖了。快……快成豬了……”
說完,又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可是看在某人,此時的笑臉卻好似能魅惑人一般,他再也剋制不住的蹲下了身,伸出了手撫向她的嬌顏。
“夏木,說實話我一個半月沒回來,你有沒有想我,嗯?”
Wωω⊕тt kǎn⊕¢ ○
許夏木此時只覺得她的腦子快要炸掉一樣,那感覺卻又像是坐了過山車,迷迷糊糊,但是她還是聽清了溫雋涼的問話……
她慢慢湊近那俊顏,雙眼迷離,“不告訴你……之前看過一本書……那書上說誰先愛上誰就輸……我要贏,我不要輸,我已經輸過一次了,不能再輸了……”
溫雋涼此時卻是想起她沒喝醉時的樣子,就如一個張揚而不屈的女戰士般,似乎永遠不會低頭,那麼倔強。
“那我們再換種問法,好不好?”溫雋涼誘哄道。
許夏木歪着腦袋想了下,隨即便點了下頭,“好啊!你問吧。”
“剛纔看到我和其他的女人跳舞,捱得那麼近,你心裡難受麼?”問出這個問題時,溫雋涼自己都嚇了一跳,驚愕的愣在那,可天知道,他是多想知道這個答案。
許夏木此時卻是搖起了頭,那原本漂亮的捲髮,此時卻是被她*的越來越凌亂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是難受?”
溫雋涼啞然了,半晌後他才道:“算了!你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又怎麼可能明白我的問題。”
亦在此時,許夏木卻是張開了雙手,突然朝着溫雋涼說道:“抱抱……”
溫雋涼看着眼前醉眼迷離的女人,那模樣卻好似十五六歲的女孩朝着父親撒嬌的樣子,他想她喝醉了,便不去跟她計較了,順勢將她帶入了懷中,卻是一鼻的酒香……
她到底喝了多少!
是她的手不斷拍打着他的背,她說,“乖啊!涼涼乖啊……不要難受啊……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一直!”
明知道她是喝醉了,這話做不得數。溫雋涼的心在此刻卻是莫名的一緊,他慢慢的收緊了自己的雙臂。 wωw¸ ttκΛ n¸ ¢ Ο
“好,一直陪着。”
因爲溫雋涼與許夏木的突然離場,第二天,虞城上空再次漂浮了無數八卦的味道。
而,此時昨晚酒醉的女人此時卻仍在某個酒店內的總統套房裡酣睡。
當第一縷晨光照進房間時,卻是灑下了一地的銀色,那光束中似乎可見細微的塵埃,正在繾綣舞動。那歐式風格極濃的牀上,裸露在外的白希美背,映襯在陽光下,竟然顯得晶瑩剔透起來。
突然,許夏木卻是從牀上坐起,她拉着白色的被單,隨手抓了抓頭髮,怎麼回事?
她昨晚是怎麼了……
不會是酒後亂性吧。
那滿地的衣物,似乎都在提醒她,她腦子裡所想的都是真的。
不會吧!她不會是真的酒後亂性了吧。
此時,卻是從浴室的方向傳來了關門聲……
許夏木連忙驚愕擡頭,卻是撞進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中。
只見溫雋涼正在擦拭溼漉漉的頭髮,腰間鬆垮的繫着浴巾,他走了過來,睨了眼處於呆愣狀態的許夏木,隨口道:“醒了?”
許夏木此時亦是瞧見了,那精壯的身軀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紅痕,不會吧!她喝醉了不會把自己冷戰中的老公給那個了吧……
“我怎麼會在這?”不過一刻,許夏木立馬思緒回籠,滿是警惕的看向溫雋涼,“昨晚我們到底做了什麼……”
聞言,溫雋涼擦拭頭髮的手卻是一頓,他深邃而悠遠的眸光卻是看了過來,“你覺得我們做了什麼?”
“我喝醉了,怎麼知道。”許夏木斂眸道。
“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溫雋涼問道。
許夏木再次將眸光瞧了過去,“知道的話,我會問你麼?”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說做了什麼。”溫雋涼就那麼直接扯落了身上的浴巾,然後拿過椅凳上乾淨的衣物,慢條斯理的穿了起來。
雖然之前兩人有過肌膚之親,但是他當着她的面赤身果體的換穿衣服還是第一次,難免有點尷尬,許夏木連忙轉過了頭,“真隨是混蛋,趁人之危。”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他可是帶着美女來參加晚宴的,現在又對她……
算了,就當被狗又啃了一口。
溫雋涼穿戴好後,卻是直接繞過了牀,然後坐在了牀畔,略微低沉的嗓音,“你準備在牀上躺一天麼?”
許夏木不去理他,將頭撇開,“我又不是溫大少的員工,起不起來關溫少何事?”
“你確定不起?”溫雋涼再次問道。
“不起,”
“好,那可別後悔。”
亦在此時,那房門卻是直接被推開,是劉嫂拿着一件衣服赫然出現在了門口,從她那呆愣的神情來看,許夏木知道劉嫂一定是污誤會了……
一定是誤會了。
劉嫂此時亦是尷尬極了,她剛纔是有敲門來着,但是敲了幾下卻一直沒人應聲,看門輕掩就直接推開了,不想卻是……
哎!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不喜歡在家裡,而喜歡在酒店裡那啥。
許夏木感覺自己都快瘋了,她連忙裹着被單下牀,然後尷尬的接過劉嫂遞上來的衣服,一溜煙的就竄進了浴室。
碰上這樣的事情,劉嫂哪敢多逗留,朝着溫雋涼打了個招呼後,便直接閃人。
等許夏木穿戴整齊出來時,溫雋涼已經端坐在房間內的落地窗前,他的前面擺放着各色精緻早餐,而他正在專注的看着報紙,那陽光的光暈恰巧灑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更是難以觸碰起來。
許夏木將視線撇開,隨即走了上去,也不說話,就着他前面的位置便坐了下去。
此時,溫雋涼卻是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細心的幫許夏木倒了一杯咖啡,亦是他的手將他們兩人的早餐互換。
許夏木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早餐,是被切好的雞蛋與火腿……
她略微頓神,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便道:“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沒必要怎麼樣?”溫雋涼挑眉,那眼神卻是真切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腦子裡卻是想起了昨夜那個酒醉的女人抱着他說,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一直!
怎麼一覺醒來,她竟然忘得乾乾淨淨,再次穿上了她的戰衣。
“你沒必要做的很關心我的樣子,你和誰參加晚宴也與我無關,你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也在乎。我們這樣相敬如賓,也挺好,不需要太過複雜化。”許夏木吃了一口煎蛋,卻是覺得有苦澀在舌尖滿眼,難道她被劉嫂養刁了,竟然連六星級的早餐吃進嘴裡都覺得沒味道。
溫雋涼此時卻是站起了身,深邃的瞳眸中滿是怒氣,這個女人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影響了他的情緒,此時竟然說出了這番冷言冷語,她再一次在他面前申明,她的心裡沒有他,請他也不要有她。
胸腔中有着翻騰的怒火,是他將她從椅凳上拉起,她滿眼的猝手不及,正想推拒,是他強勢的將她禁錮在那,她難以動彈,隨後,她看見了他眼中的怒火,亦是在下一刻,霸道的低下了頭,直接襲向了她。
在許夏木以爲快要窒息時,是他放開了她。
她喘息着,他亦是。
“你難道真不知道我不回溫園的原因?”
是他抓着她的手,那麼直接的就將問題說了出來。
許夏木想甩開他的手,卻是甩不掉,“不知道,隨便你回不回,都跟我沒關係。”
他卻是道:“真是一個沒心肝的女人。”
“沒心肝的女人再不去上班就要遲到了,放手!”許夏木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她就是因爲太在乎她的心肝,不想再被傷一次,“我們不要玩這麼幼稚的遊戲,我們維持現在的關係不是很好麼,爲什麼一定要沾染那個字,我不要。”
“你在害怕什麼?”溫雋涼卻是不打算放過,似乎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只是不想複雜化,我腦子不靈光,處理不了複雜的問題。”許夏木卻是再一次顧左右而言他,“所以,我想就一直這樣,你有你的世界,我過我的清閒,這樣挺好。”
此時溫雋涼卻是想到,那日霍晉升對他說的話,“你以爲她會相信你麼!”
是的!從開始她就不相信他。
現在又怎麼會相信,他從決定娶她開始,他就沒打算讓她逃離他的身邊。
這不是愛,卻是比愛來的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