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倆人一番纏綿之後,林少陽提出拍攝些親密的相片時,白蘭居然很高興地就答應了,估計她還以爲林少陽對自己回心轉意,想拍照留個紀念呢!
他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我,斬草除根。
看着白蘭面若死灰的模樣,心情突然變得很佳,沒有什麼會比打臉這種事更讓人覺得痛快的了。
“還愣着幹嘛,都過來幫忙呀!”劉遠鳳一聲驚吼,打斷了我的思路。
她的樣子有些吃力,看來是快阻攔不住白蘭的洪荒之力了,其他人也這才醒過神來,都紛紛放下手上的東西,幫忙拉扯。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直到畫面又切回那首嗨歌,才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讓我意外的是,白蘭沒有跟我撕,她只是深深地看過我一眼之後,一聲不吭地從衣兜裡掏出一疊錢,然後收拾好東西,默默離開了這裡。
這一場,我完勝。
在白蘭走之後,現場陷入短暫的沉默,劉楊雪突然“呀”了一聲,而後快步走到我面前。
“郝易,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冤枉你了!”只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她的眼圈就紅了。
她這一帶頭,立馬引得其他同事也跟着圍了過來。
“對呀,原來白蘭纔是跟林總有一腿的人!”
“難怪每年年會都拿冠軍呢,看來也是內定好的吧!”
“哼,虧得她每天在我們面前裝成清純玉女的樣子,原來私底下這麼浪啊!”
“我就說嘛,她會那麼好心,幫我們把裝手機的盒子鎖進櫃子,看來也是有目的!”
“我昨天就覺得奇怪呢,白蘭老說她肚子疼,光是廁所就跑了二十幾趟,原來是給你打電話去了……”
我面帶微笑,看着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着,心裡卻涼得徹底。
如正我所料,只要白蘭的人設一崩,在這羣女人眼中,無論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會是錯的。
昨天晚上我和白蘭對質的時候,她們沒有一個人幫我,可現在卻連接不斷地透露有利於我的信息,“馬後炮”的功底着實不淺。
也許昨天我不在場的時候,當着白蘭的面,她們也是這麼罵的我,這麼一想,我突然就高興不起來了。
而最讓我心寒的,還是劉楊雪,其實我是真心當她是朋友,可昨天的事情一發生,站得最遠的也是她。
到底是我太天真,還把職場的友誼當回事,呵呵……
經歷這一小插曲,大家也沒了繼續唱歌的興致,其實白蘭還算有點兒良心,至少把砸壞物品的賠償款給留了下來。
在劉遠鳳跟ktv負責人交涉賠償的時候,我一眼瞄見劉楊雪手上的iphone7,裝作很有興致地問她什麼時候買的。
劉楊雪興高采烈地告訴我是前天網購送到的,昨天才剛用上。
也就是說,年會的時候,劉楊雪用的是這部新手機。
白蘭在部門工作三年,大家朝夕相處,她當然可能會記住其他人手機解鎖手勢或密碼,可劉楊雪剛換手機,能記住新密碼的機率不大,那也就意味着昨天撕逼的時候,我的那通未接來電很可能還保留在劉楊雪的手機裡,可是,她卻沒有站出來,哪怕爲我辯解過一句。
如今做再多的剖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傻,之前還因爲欺騙她而自責難過。
“朋友”這兩個字,在我心裡附加了太多沉重和嚴謹,或許在旁人的眼中,卻什麼都不是。
其實我該感謝白蘭,要不是因爲她,我還不會看透這些人和事,也算是成長的過程吧。
在處理完麻煩事之後,交易部算是正式宣告放假,大家又像沒事人一樣,說說笑笑地離開ktv。
當然,在臨走之前,我找了個機會,悄悄要回u盤,踩了個稀爛,也算是跟這件事做個告別。
在散場回家的時候,劉楊雪像以前一樣,很乖巧地挽住我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郝易,走!一起打車回家!”
“我暫時還不回去!”我笑着從她手裡抽走胳膊,“今天去個朋友家,剛好和劉姐同路!”
聽到這話,正準備離開的劉遠鳳停下腳步,一臉詫異地望向我。
劉楊雪也沒有多問,招手跟我再見,轉身去粘其他同事去了。
“走吧,劉姐!”我走到劉遠鳳身邊,見其他人已經走遠,這才放心地說道,“我請你吃晚飯!”
劉遠鳳顯得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沒有推辭,於是我倆便就近去了路邊的一家燒烤店。
我點了幾十串烤五花肉和雞翅,劉遠鳳就撿了些素菜,我讓老闆給開了兩瓶加熱的豆奶,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覺得舒服了許多。
“郝易,你想跟我說什麼?”劉遠鳳也喝了口豆奶,輕聲問道。
我笑了笑,不緊不慢回答:“劉姐,從ktv出來的時候,你就一直偷偷瞟我,應該是有話對我說吧!”
其實剛纔我就注意到,劉遠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當時人太多,估計她沒機會跟我單獨說話,不如索性由我創造一個單獨跟她在一起的契機。
聽到我的話,劉遠鳳微微一愣,隨即陷入沉默之中。
她輕嘆口氣,似乎情緒有些低落。
“郝易,其實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白蘭她……”劉遠鳳頓了頓,語氣竟然有些哽咽。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着。
剛纔那羣人之中,只有劉遠鳳沒有落井下石,這讓我對她挺有好感的。
畢竟相處了三年的同事,多少都會有些感情,劉遠鳳現在的反應纔是正常的。
“我已經收到白蘭的辭職短信,不過也得拖到年後再辦了!”說着,劉遠鳳又深深嘆了口氣,轉頭對着正在忙碌的老闆喊道,“來一杯煮啤酒!”
“兩杯!”她的話音未落,我緊接着補上一句。
“郝易,你不是剛來大姨媽麼?”劉遠鳳皺起眉頭。
“沒關係,反正煮啤酒也是熱的!”我笑着回答。
白蘭會辭職,我並不感到意外,畢竟自己和男人上/牀的照片被那麼多同事看見,任是誰都不會再有臉面留下來。
聽到我的話,劉遠鳳沒再堅持,剛好烤的五花肉和素菜都端上來了,撲鼻的香氣讓我倆暫時忘卻其他事,都專心地擼起串兒來。
這一開吃不要緊,竟然越吃越餓,也難怪了,中午本來就沒吃多少,現在又剛好到飯點,見劉遠鳳也吃得很嗨,於是又讓老闆加烤二十串土豆和藕片。
等肚子填得差不多了,劉遠鳳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放下擼到一半的五花肉。
“郝易,那些相片怎麼來的,我也不想多問,只是你要記住一點,大家都是衝着上遠的公平纔來這裡工作,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團隊的凝聚力就很容易渙散……”
之後,劉遠鳳還說了很多話,雖然語鋒都很婉轉,可話裡話外我都聽出了一個意思。
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如此隱私的事情不可能會有第三人在場,相片只可能是林少陽提供給我的。
她們都以爲我和林少陽之間有一種更爲穩固的關係存在,否則堂堂一個大總裁,怎麼可能會捨得犧牲色相來幫我。
我這才恍然,其實這羣女人對我重新示好,並非是因爲我洗清冤屈,只是畏懼我背後的力量而已。
說白了,她們不喜歡靠男人上位的女人,當然也不排除潛意識裡的嫉妒和不安,但卻懼怕和陸家有更穩妥關係的人,譬如說親戚什麼的。
其他人是不是這麼想的我不知道,總之至少劉遠鳳是這麼認爲的。
她話裡暗示我說樹大招風,不管我是來體驗生活還是抱有其他目的,希望我能低調些,也別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身份。
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我也很嚴肅地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不管怎麼說,這樣認爲也好過讓她們知道我是陸啓琛的人。
同時,我還意外得知,我們部門上一個員工的離職,也是因爲跟林少陽炮友關係曝光,聽說那個女孩很上進努力,也不知怎麼的就掉進林少陽那坑裡去了,白蘭明明知道這事兒,居然也義無反顧地栽了進去,真是奇了怪。
不過,這事也給我提了個醒,看來上遠集團對這些裙帶關係抓得的確挺嚴,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林少陽對公司的制度應該比誰都清楚,那幹嘛還在昨晚的年會上故意跟我靠那麼近?
就算平時再吊兒郎當,在那樣的場合下,他肯定該知道分寸……
我現在已經弄不明白,這到底是他太過隨心所欲,還是有意爲之。
不過總的說來,這頓晚飯吃得還挺不錯的,我和劉遠鳳一人幹下六七瓶煮啤酒,我還好,可劉遠鳳似乎有了絲醉意,居然絮絮叨叨地說起其他很多事情。
她說白蘭其實挺厲害,才二十歲就從重本經濟學院畢業,雖然性格偏冷,可工作上一直兢兢業業,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原本總公司的調令已經下來,等新年一過,她就可以正式升進總公司的事務協調部,主管上遠金融在陽城市所有的證券交易所。
大好的前程,就這麼給毀了,聽到這些話,我雖然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可多少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結完賬,劉遠鳳走路都開始打斜了,我不放心,於是打車將她送回家,沒想到剛出她家單元大門口,居然遇到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
二更晚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