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我輕握着手中的紙張微微而笑,“順便代我去看看凌晨可好?”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前幾日我哥來信,說是那萬靈兒有了身孕。他親自診的脈,絕對不會有錯。”怕我質疑一般,慕容盈盈斷然說道。“凌城主對你也是癡心一片,你當初何苦拒絕的這麼狠?不然現在還有轉機。”
我挑了挑眉,自動無視她後面的話,心中的喜悅增加,“是女孩還是男孩?”
“這我怎麼知道。”慕容盈盈橫了我一眼。
“你明天就要走?”
“自然!”
擡頭看了看天色,我默然的想了一下,“不能讓你空手去,看來要下山買些東西。你要一起去嗎?”
慕容盈盈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來,“我的行禮還沒有收拾好。”
“那我帶着初兒、夏兒、君兒去。”見慕容盈盈沒有反對,我折身走向三個小人兒,“孩子們,趕緊去洗手吃飯,吃完飯我們下山去買東西。”
“哦~~~”
整齊的三聲回答,三個小人兒登時丟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
喧譁不已的吃完午飯,慕容盈盈獨自回去自己府上,我、蕭冬辰、李思墨、安瀟瀟、安悠悠、菊媽、多多及兩姐妹的乳孃潤娘一起坐在馬車上,晃悠悠地駛下東沂山。
三個孩子即便呆在馬車裡都停不下來,尤其是李思墨與安悠悠,笑一路鬧一路,馬車裡充斥着他們兩人的歡歌笑語聲。
蕭冬辰也如同孩子般與他們嬉鬧,洋溢在他們面容上的純真笑顏,讓我的心也跟着暖了起來。這份幸福。要是能就這麼一直延續下去,該有多好?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天色微暗。烏雲蔽日,像是有一場暴雨將至。
三個小人兒早就閒不住,急衝衝地跳下馬車。向着熱鬧的地方飛奔,蕭冬辰則興致勃勃的跟在他們三人的身後。
菊媽與潤娘亦步亦趨的跟着。一邊不斷叮嚀着他們小心摔着,多多跟在後面護航。
未免太過招人注意,我仔細的帶上面紗與斗笠,一邊吩咐馬車不必跟着,一邊慢慢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熱鬧的街頭,笑語盈盈、暗香浮動,耳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叫賣聲。他們一行人玩得歡快,又是糖炒板栗又是糖葫蘆的,走一路吃一路。
暗想有這麼多人跟着,這街頭也不會有危險,便任由他們胡鬧着,獨自落在後頭,仔細挑選着將要送給烈城衆人的禮物。
無論時間過去多久,我始終都欠了凌晨太多。他爲我所做的事情,我一直都無法報答。尤其是當日我們逃離京城時,沒能將凌蘭一起帶出來。
蕭南昭失勢。她在京城的日子究竟過的如何,我不敢去想象。東方雲齊自是不會留情,惟願東方鳳能看在我的面上,照拂凌蘭兩分。但究竟如何。誰能知曉?
雖然凌晨不曾責怪於我,我的心中始終難安。暗自想着,一時走了神,連外面的街道變得混亂都沒有留意。
“姑娘,可是喜歡這對玉如意?這玉如意的來歷可是不簡單……”
許是見我拿着玉如意發呆,掌櫃以爲我屬意,便口水橫飛的介紹起來。我在面紗下微微地笑着,垂眸看着手中晶瑩純淨的玉環,輕聲地打斷掌櫃的話,“這些都只是象徵性的東西,有沒有一些實質性的東西,比如可以安神助眠一類的寶物?”
“小……小姐。”掌櫃的正要答話,多多突然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打斷了他的話頭。
“可是初兒出事了?”見多多滿臉虛汗,神色慌張,我立刻緊張起來。
“小姐,快跟我走!”搶過我手中的東西放下,多多拽着我便往店外走。
喧囂的街頭,李思墨身形靈活的在人羣之間跑動,一蹦一跳間,還不時的回頭衝身後的人招手,“君兒、夏兒姐姐,姨媽,你們快點!”
“初兒,你跑得太快啦,我……我跟不上!”蕭冬辰跑在李思墨的身後,氣喘吁吁的揮着手,示意李思墨再走慢些。情急下跑得太快,腳下不知道絆了什麼東西,頓時向前面跌去!
街頭人來人往,蕭冬辰這一摔卻沒有倒向地上,而是向着走在她前面的一位勁裝女子身上倒去。
那勁裝女子顯然會武功,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沒有出手攙扶,而是閃身向旁邊一躲,任由蕭冬辰狼狽的跌倒在地上,譏諷的笑了一聲。
蕭冬辰登時眼淚汪汪,眼看着那淚水就要掉下來,又恐惹哭幾個小孩,只得隱忍着爬起來,輕輕地揉着自己被摔傷的手掌。
“姨媽可真笨。”李思墨折身跑了回來,瞥見蕭冬辰無事,怒然的衝向那勁裝女子,一邊揮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口中還一邊嚷嚷着,“你是個壞心腸的壞女人,我要替姨媽報仇!”
李思墨站在前面看得分明,是那勁裝女子突然闖出來,‘刻意’絆了蕭冬辰的腳,所以蕭冬辰纔會跌倒。
這麼多人看着,勁裝女子雖然不耐,但也無法對一個小孩子出手,於是不斷地閃身躲避着。
偏李思墨這孩子脾氣倔,女子越是躲,他越是揮舞着小胳膊小腿跟上去,口中還‘哇哇’大叫着,“壞女人,狠心腸的壞女人別跑!”
周圍的人皆對勁裝女子指指點點,女子的臉越沉,秀麗的面容上冷若冰霜。
“初兒,算了,我沒事。”怕李思墨有危險,蕭冬辰連連的呼喊着。
“初兒加油,打倒壞女人。”安悠悠高聲助威。
安瀟瀟默默地站在自己的妹妹身邊,粉嫩的面容帶着憂慮,目光追隨着李思墨及勁裝女子的身影。突然便開口,“初兒,壞女人會武功,你打不過她。”
“孃親說過,欺負姨媽的人都是壞人。壞人都該打,打不過,也要打!”李思墨依然哇哇大叫,“壞女人,別跑,不許跑!”
蕭冬辰的眼眶繼續含了淚。
“小少爺先讓開,我來幫你!”多多從後面趕了過來,見李思墨追着那勁裝女子跑,而那勁裝女子顯然應付自如的模樣,立刻拔劍迎了上去。
多多自小在尚武的東沂城長大,武功自是不弱,手腕一翻,星星點點的劍芒如同花瓣,向那勁裝女子襲去。
聽到多多的聲音,李思墨乖巧的點頭,笨手笨腳的稍微挪開了一點。那清澈地眼眸卻死死地盯住勁裝女子,小嘴脣緊緊抿住,沒有徹底後退。
菊媽趁機走上前來,拉着李思墨的手想要帶着他離遠些,李思墨卻不依的嚷嚷,“菊媽,我不走,壞女人還在這裡。萬一多多阿姨打不過那壞女人怎麼辦?孃親說過,不能只依靠別人,無論什麼都要靠自己。”
看着李思墨純潔卻認真的眼神,菊媽無言,心想着對方只有一個人,自己這邊人多勢衆,不會有危險,也就陪着他站在原地。
見打鬥起來,那些看熱鬧的人立刻散開,離得遠遠地。兩人在片刻間已過了好幾招,多多有利器在手,勁裝女子赤手空拳,立刻被封住了動作。
對勁裝女子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對方糾纏不休,她又不能跟一個小屁孩過不去,纔會步步退讓。如今麻煩已生,她索性也豁出去,放開手腳跟多多過起招來。
女子招式狠辣,多多卻持有利器,兩人一時難解難分,寬闊的街道只能看見她們兩人的身影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思吟,你在搞什麼鬼?”突然聽得一男子低沉的聲音,然後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衝入兩人之間,分花拂柳般輕輕一揮,便將兩人分了開來。
多多隻覺一股柔柔的力道打在自己手中的劍上,卻蘊含着她無法反抗的力道,不由得被逼退了數步。虎口發麻,手中的長劍幾乎掉落,心中已明白來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而那個突然冒出來,穿着深灰色長衫的青年男子卻是面帶不悅看向那勁裝女子,“陳思吟,閣主吩咐過不能惹事?你莫非已忘記?”
“是他們有意挑釁!”勁裝女子陳思吟面色微白,卻辯解道。
“壞女人,看打!”這邊李思墨見多多落敗,立刻掙脫菊媽的攙扶,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木棍,氣沖沖地向陳思吟奔了過去。
“小少爺!”菊媽大驚失色,擡手就要去抓住李思墨,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將李思墨抓了過去。動作粗魯蠻橫,毫無因爲對方是小孩子而憐惜的動作。
“小少爺。”菊媽瑟瑟發抖,卻攝於青年男子的氣場,怕他傷到李思墨,不敢動彈。
蕭冬辰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淚掉得更兇狠。
見李思墨有危險,安家兩姐妹窩在潤孃的身後瑟瑟發抖。
多多則趁亂跑去搬救兵。
“就是他?”青年男子將不斷撲騰着反抗的李思墨抓住,挑眉看向陳思吟。
“正是。”陳思吟點頭。
“連個小孩你都搞不定?”青年男子的目光中帶着鄙視,讓陳思吟的臉色白了又紅。
“壞人、壞人快點放開我!”李思墨不斷地揮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奮力的反抗着。“壞人,快點放開我,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