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公主,這要找人,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抵抗着內心的彆扭,我努力的組織着自己的語言,“既然這膏藥不是公主必須的東西,我希望可以儘快的拿到手中。公主的要求是找人,我答應會竭力爲公主尋找,還請公主能先將東西給我。”
“不行。”蕭冬茜果斷就拒絕了。“一旦我把東西給你,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用心幫我去找人呢?萬一你陽奉陰違,只是在敷衍哄騙我怎麼辦?”
這個鬼精鬼精的小丫頭片子,居然這麼警覺。
我不由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劃花楊少臨的臉。不然讓他落到蕭冬茜的手上,我以後還能盡情的依賴楊少臨嗎?
那你想怎麼樣,這句話到了嘴邊,我又吞嚥了下去,“那不如,我來問公主一個問題。如果公主答對了,就算我輸,我會幫公主找人,找到人之後,公主再將膏藥給我。如果公主沒有回答出來,我還是會幫公主找人,但是公主得先把膏藥給我,公主覺得如何?”
最多,也不過把楊少臨賣給她唄,反正他已是孤寡老人一個,有暗戀九月的傾向,卻從不主動接觸。而且,九月喜歡的人,怕是風千情呀!
賣了他,也好。蕭冬茜相貌也不差,雖然脾氣差點,年齡小點,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身份尊貴不是。
蕭冬茜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上有些猶豫,。
“怎麼,公主怕輸?”我故作不屑。出言激她。
“誰怕誰,還不一定呢!”蕭冬茜果然被激怒。豪氣萬千的開口,“你出題,我就不信這世上會有本公主答不上來的題目。”
我抿脣輕笑起來,心裡暗暗腹誹,待會看你怎麼認輸。“如果有一輛馬車,這趕車的人是王爺,坐在車廂裡的人是公主,那麼請問,這輛馬車究竟是誰的呢?”
聲音一落。所有的宮人都認真的思考起來,沉寂了片刻。大家都紛紛的埋頭討論,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深深的疑惑。
“這王爺與公主是兄妹嗎?”蕭冬茜想了一會,不滿的鼓起自己的腮幫子。
“不管王爺公主是不是兄妹,馬車都只是某一個人的。”見蕭冬茜成功的被誤導,我不免得意起來。
蕭冬茜的腮幫子鼓得更高,求救的視線偏向一旁的蕭冬辰,蕭冬辰輕輕笑了笑,無奈的搖頭。
“馬車是公主的。”良久。蕭冬茜的眉頭都開始打結。才咬牙說道。
“確定?”我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蕭冬茜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表情,矢口否認,“不。我還是覺得,這馬車是王爺的。”
“可不許再反悔。”我面上依然淡淡的笑着。
“就是王爺的。”蕭冬茜怒道。
“爲什麼?”未免等會她不服,我先問她理由。
“因爲,他是身份尊貴的王爺,卻要親自趕馬車,肯定是因爲馬車是他的,怕被宮人弄壞,纔會自己親自趕車的,。”倒也算是理由。
“八公主也這麼認爲?”看我不氣死你們。
“我認爲,是公主的。”蕭冬辰回答的很沒有底氣,“理由與茜兒一樣,因爲身份尊崇的王爺在親自趕着馬車,肯定是因爲馬車裡坐着的,是地位更加尊貴的長公主。所以,馬車應該是公主的。”
都被繞進去了。
我端起手中的茶杯慢慢地品了口茶,吊足了胃口,纔將茶杯放回桌上,“你們都錯了。”
“爲什麼?”蕭冬茜怒然而起。
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爲你們都沒有仔細的聽題目。仔細的回想一下,如果有一輛馬車,也就是說,這輛馬車,是一個名爲‘如果’的人的車。”
蕭冬茜怔住,臉上慢慢地浮起紅暈,有些氣惱。
蕭冬辰則淡然的多,抿着脣與那些宮人們一起偷偷的笑着。
“這個不算。”蕭冬茜懊惱,瞪大了她的大睛,“這題是你耍賴,不能算不能算,世上哪裡會有人叫如果。”
“這個世上無奇不有,公主如何能斷定沒有人叫做如果。”看到蕭冬茜快要氣絕的模樣,我的心情大好。
“就算有人叫如果,他也買不起馬車。”蕭冬茜小手一揮,水袖帶着風颳過來,淡淡的奶香味。“總之,就是不能算!”
果然還是個小屁孩,這麼較真。
“好了茜兒,願賭服輸,還有這麼多的宮人在看着。”待笑夠了,蕭冬辰才幫腔道,“素右,去小藥房把那些膏藥領出來吧,!”
“是。”有蕭冬辰開口,素右便隨着蕭冬茜的宮女走了出去。
外面的大雪沒有要停的跡象,短短這麼一會兒時間,地上已經鋪上了一層白色,銀裝素裹的,掩蓋了春天將至的氣息。
未免雪堆積太厚,會阻礙馬車的行駛,我忙起身辭行。蕭冬辰不放心,讓人把她的步輦擡出來,命那些宮人擡着送我去外朝。
這大冷天的,我也不想冒着風雪走上那麼遠的路程,欣然就同意下來。
周府的僕人本就在外朝守候着,知我要離開,早就備好了馬車。吃不準昨夜萬靈兒是回了驛站,還是留在周府,不過周府裡皇宮更近些,便決定先去周府。
“小姐的題目,是從哪裡看來?”馬車上,許是覺得無聊,素右突然問。
“是……”
“李公子,可不是會說這種笑話的人。”我還只說了一個字,素右就堵了我的話頭,害我想拿李墨白當擋箭牌的願望落空。
“是從書上看的。”我訕訕的笑。
“你素來不愛看書。”素右一針見血的表示她的不信。
我只好笑笑,未免越描越黑,也不再開口解釋。
入了周府後,詢問之下方知萬靈兒昨夜被夏雲橙留下,歇在了周府,如今正在後殿與周藍陵下棋。
頂着風雪來到後院,萬靈兒與周藍陵果然正圍着棋盤殺的難解難分,夏雲橙抱着她的寶貝兒子在一邊觀戰,時不時還會插上兩句話。
所以,我進去後,完全都沒有人搭理我,。
李墨白有教過我棋藝,我是一點興趣都無,所以學了兩天就乾脆的罷了手,如今看得是一頭霧水,更加索然無味,便坐到一邊,自己捻起茶几上的糕點吃起來。
夏雲橙棋藝不精,卻喜歡插言,被周藍陵唸叨了幾句‘觀棋不語真君子’後,悻悻地坐到我的身邊來。
這一局棋已經下到了高潮,兩人你來我往之下,很快就見了分曉,以周藍陵慘敗告終。
周藍陵不服氣,高聲嚷嚷着‘再來再來’的話語,夏雲橙夾起茶托瞄準他的腳一揮,茶托閃電般擊在周藍陵的腳上,因爲太突然所以一時沒忍住,痛得他‘哇哇’叫嚷起來。
萬靈兒笑着走過來,素右便把手中的膏藥全部堆到她的手中。
見着膏藥,萬靈兒的臉色嚴肅起來,捏起其中的一塊放到自己鼻尖聞了聞,眉宇深鎖,“這不是我家的膏藥。”
“怎麼可能?”素右驚道,“按照宮中的記錄,這些膏藥全部是採買自東慶藥館。”
萬靈兒一一的拿起那些膏藥聞了個遍,臉色難看起來,“這些膏藥,外包裝的確是東慶藥館所制,內裡的藥材,卻不是。”
“這些膏藥的外包裝,是你們藥館親手所制?”周藍陵問道。
“是。外面的那些人,爲了趕工,做的要粗糙些。我們自己動手做製作的話,不僅可以省錢,還可以做得更完美。”萬靈兒堅定的點頭,“所以,東慶藥館賣出去的藥材,從裡到外,都是由我們藥館的人親手製作。”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就有兩種可能。其一,在這些膏藥採買入宮後,在運送途中或者入宮後,有人換掉了包裝裡面的真正藥膏。”周藍陵立刻分析起來,“其二,有人向東慶藥館採買了這些外包裝,製造了大量的假藥,然後用這些假藥,換掉了真正的膏藥,。”
“估計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夏雲橙拿過一塊膏藥看了看,擡手遞到我們面前,“你看,這些包裝整潔的很,沒有褶皺過的痕跡。”
“不可能,藥館裡的這些包裝是不賣的。”萬靈兒急忙的否決。
“那難道這些包裝,不是東慶藥館的?”周藍陵追問。
萬靈兒囁嚅半晌,才慢吞吞的開口,“卻是藥館所有。但是,我們萬家,不會有人做出這種有損藥館信譽的事情。”
“那你能解釋這些包裝從何而來嗎?還是說,有人潛入你們藥館,偷了這些包裝?可是之前,並未聽說有這種事情發生。”周藍陵繼續逼問着,眼神難得浮現出幾分銳利,“或許,你更應該去問問你家裡的那些人,是不是曾經做過些什麼。”
“那我再去天牢一次,找他們詢問清楚。”許久,萬靈兒才咬着下脣開口。
“我跟你一起去。”沒人陪着,怕萬靈兒就算問出真相,爲了保護她的家人,也不會跟我們說真話。
“我陪萬姑娘去,小姐你另有任務。”
“什麼任務?”居然還有任務給我?周藍陵不是不願意讓我插手這件事情嗎?
“去找威王妃,問清楚當時的經過。”
“爲什麼是我去?”雖然很想見凌蘭,但是若去了,不就代表要見到蕭南昭?我可不想看見他。可憐兮兮的轉眸看向夏雲橙,“夏姐姐,要不你去吧?”
“去了我就告訴你墨白的近況。”夏雲橙還沒有答話,周藍陵便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