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招搖過世的打扮,不是主動向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招手,引誘着賊人來搶劫嗎?
好吧,雖然我也知道,借那些賊人十個膽子,他們也是不敢搶劫堂堂太子殿下的財物的。不過,如果他落單,那可就不一定了。
只是,看蕭南軒狀似優雅的品着茶的樣子,秉持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我才懶得管他死活。
轉頭,眨巴着眼睛看着東方吟,“哥,我應該可以自由出入這左相府吧?”
“嗯。”我一句甜膩膩的哥,成功讓東方吟的臉上樂開了花,知道我想出去,他笑着點頭,“不過有門禁時間,亥時正前必須回來。”
“好。”我答應的很爽快,然後毫不扭捏的向他攤出手,“我想出去買點小東西,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當我哥的人,通常是很悲慘的。一旦我認定他是哥哥,那是絕對不會跟他客氣,私人財產幾乎被我吞噬一空的楊少臨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當初,因爲我怕黑的原因,楊少臨幾乎耗盡了自己大半的錢財,買了數顆大大的夜明珠嵌在玉梔園我的房間中。也因此,即使是黑夜,我的房間依然亮如白晝。
東方吟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將他別在腰間的錢袋取了下來,塞到我的手上。
我當即打開數了數,估摸着加上裡面的銀票應該有一千兩的樣子,心裡不由腹誹,這東方吟到底該多有錢才能做到面不改色的隨便一塞就給了我一千兩?
衆人怒指裝正無辜的某人。你丫的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給你這麼多錢是因爲真正疼你。你以爲他對誰都能這麼大方?
某人別過臉,無視衆人。
話歸原題,在我數清了裡面的金額後,繼續腆着臉看着東方吟,笑意吟吟的開口,“哥,順便把你的私人印章也借我吧?”
我可是清楚的很,像東方吟這樣在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是可以拿着他的印章簽章四處打欠條的!
看我笑得不懷好意的樣子。東方吟愣了愣,不過還是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的紅色錦盒。遞到我面前。
我喜笑顏開的接過,細細的瞅了瞅東方吟的神色無異常後纔將錦盒打開,盒子裡果然是一枚小小的青色印章。
我小心的將印章拿到手上,冰冰的感覺,略微有些重,應該屬於某種石類材質所刻。反過來看了看,印章底部雕刻着一些看不明白的圖案,以及方方正正的東方吟三個字。
我也不嘰歪。將印章放回錦盒。收到懷裡。裝模作樣的衝東方吟鞠躬,“謝謝哥,準備收賬單吧!”
據素右後來說。此時的我,笑得特別的天真無邪外加純真可愛,讓她頓時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東方吟笑了笑,擡手往我的頭上摸了兩下,“好。”
“那,我先告辭。”目的達成,我可不想繼續跟那個什麼狗屁太子蘑菇下去,當即起身告辭。
“東方姑娘,正好我也要去街上買點東西,我們一起去如何?”我正準備潛逃,某太子悠哉悠哉的用詢問的語氣,不容人拒絕的開口了。
我詫異的盯着蕭南軒看了半晌,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只好鬱悶的點頭。公然違逆太子,貌似這罪名不好擔呀?
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目前還是先聽從着吧。不過,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這個干擾我壓馬路的人,“如果太子殿下您一起去的話,想必會爲我買單付賬的吧?”
“好。”某太子想起東方吟方纔的爽快,自然不能落他後面,也爽快的答應下來。
我勾起嘴角笑,掏出懷中的錦盒拋向東方吟,才向蕭南軒行禮道謝,“謝太子殿下。”
“要不,我跟着你們一起去吧?”東方吟接住錦盒,略微有些擔憂的看着我。
我正想點頭答應,蕭南軒卻是莫名的朝東方吟看了一眼,“青雲不是說還有許多政事要處理嗎?國事要緊,可不能耽誤。”
“是。”東方吟鬱悶的點頭應下好友蕭南軒的話,又詛喪的看了我一眼。
然而,據後來證實,東方吟曾千百次的慶幸,幸好他沒有跟着去。
於是乎,我與素右、九月加上蕭南軒,一行人坐上馬車,向外城行去。當然,也不忘去皇城西苑將陸馨帶上。
雖然也有邀請白池,卻被他婉拒。
蕭南軒隨時便裝出行,但是跟在馬車旁的護衛以及暗地裡保護的暗衛不下數百人,這個陣仗着實將陸馨嚇了一大跳。
不過在知曉蕭南軒的身份後,纔算恍然,只是一路上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素右與九月也有些拘束,唯獨我跟個沒事人一般。
不是我不敬重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而是我已經習慣用普通的心境與這些大人物打交道,並且不把他們放在尊貴的地方。
比如楊少臨,東方吟,比如葉落安、周藍陵,再比如安楚,凌晨等。這些人本屬人上之人,然而我就不曾真正的對誰恭敬過。
所以,此刻面對尊貴到需要人仰視的太子殿下,我也沒有太多的不自然。雖然,貌似以前我就沒有怎麼尊敬過他。
馬車很寬敞,而且鋪墊的柔軟,馬車輪子也像是裹了一層棉花般,行駛起來居然一點都不搖晃,倒讓我這個暈馬車的人樂開了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在我邀請陸馨三人與我同坐這輛蕭南軒所在的馬車時,蕭南軒的視線似乎有意無意的帶着警告之情,從她們三人身上滑過。
雖然在我的邀請下,三人在這輛馬車裡坐了一段路,但是或許是招架不住蕭南軒‘熱情’的視線,三人同時要求換乘另外一輛。
我滿頭冷汗的看着她們三人,在收到她們略帶請求的視線時,纔好奇的往蕭南軒那裡看了一眼,點頭答應。
這蕭南軒,竟然在我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就同時給陸馨她們施加了讓她們難以忍受的壓力嗎?
寬敞的馬車裡只剩下我與某太子,我微帶興味的勾起嘴角,不看他,也不開口說話。倒不是我不在意這孤男寡女共處一馬車,而是我敢篤定,他蕭南軒又不會武功,絕對不能拿我怎麼樣!
“我們,之前見過。”就在我以爲我們要沉默到底的時候,某太子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默。
我還以爲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地的話來,結果就這麼一句?微微擡眼看着他,點頭,語氣淡然,“是曾見過。”
“你不否認?”某太子的話語是充滿疑問的,但是其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需要否認嗎?”我挑眉反問。那次與李墨白在某個酒樓撞見他與東方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我需要否認嗎?
“你易容裝死逃出左相府的那一天,我正好在場,所以有看到。左相隱瞞了你的死訊,未曾向世人公佈,我便也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某太子自顧自的陳述起來,“而在後來,你又以林月回的身份重新出現於世,跟隨李墨白去了烈城。如今,左相對外宣佈你在城外的寺廟吃齋理佛一年,便讓你又以東方梨的身份回到京城。”
“那又如何?”覺得某太子的話不可能到此爲止,於是我繼續挑眉。
“這其中,說起來,左相府算是欺騙了天下百姓三次。”說完這句話,某太子含笑看着我,像是在期待我不再如此淡定的樣子。
這就是他的目的?看來我還是高看了他,還以爲他有多嚴肅的話要說。
我依然鎮定的挑眉,“然後呢?”
聽到我這句話,某太子的眼中總算泛起幾絲興趣,嘴角的笑容依舊僞善,“也就是說,你們有把柄在我手上。”
“哦。”我頗爲冷淡的回答。原來只是想威脅我?
話題到此,某太子快無法繼續進行下去,只好重申,“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那你想怎麼樣?”我良心大發,接下了這一句話。
“自然,你必須聽命於我!”某太子有些得意的說出自己的目地。
我差點沒有忍住狂笑,憋笑憋到幾乎內傷,忍了許久,才忍住想要嘲笑他的念頭,“太子殿下,我想你找錯結盟的對象了!”
“嗯?”某太子學着我的樣子,挑眉看着我。
微微轉動視線看着馬車外,似乎已經能看見外城的熱鬧處,我不怕死的開口,“既然太子殿下不明白,那我就乾脆點直接挑明好了。關於我的事情,你想必很清楚,從小便被左相關押了數十年,又被命令代替東方童嫁人……你以爲,經歷了這些,我對左相府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看着蕭南軒露出錯愕的神色,我心裡的怒氣總算緩和一點,“從我易容裝死逃出左相府開始,我便未曾將自己當作東方梨。如今雖然被迫回來,整個左相府,除了東方吟一人外,其他人能與我有多少的感情?如你所知,他們不會爲我付出自己的感情,我又爲何要付出自己的情感?”
說到此處,我的聲音陡然壓低,卻依然滿是堅定,“整個左相府會變成怎麼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明白嗎?”
說完,也不待蕭南軒反應,我瀟灑的站起來,不顧依然在行駛着的馬車,翻身果斷的跳了下去。繼續與這個益發讓人討厭的蕭南軒呆下去,我只怕自己會想直接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