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兵帶來的人突然飛快的開始翻兜,但很快所有人臉上滿是尷尬之色,他們這羣人連個正經八倍的工作都沒有,整天混跡在臺球廳、遊戲廳、錄像廳,兜裡那可能有多少錢?
十幾號人掏出來的錢連五十塊都不到,一羣人拿着一把零錢站在那尷尬得不行。
突然有人道;“兵哥你等着,我回家拿。”
這人邁步要跑,其他人也紛紛嚷嚷着要去找錢,這一幕到是讓陸逸塵感到很感動。
這年月在社會上混的人很多,整天把義氣倆字掛在嘴邊的更是不計其數,可真到了自己兄弟遇到事的時候,又有幾個會跟這羣人一樣會去傾盡所有去幫自己的兄弟?
陸逸塵突然道:“不用去了,這錢我出了。”仍下這句話陸逸塵邁步就走。
周兵這樣的人值得幫,對比那些整天把義氣兩個字掛在嘴邊,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見人影的傢伙,周兵這樣的人難能可貴。
周兵眉頭緊鎖的一把拽住陸逸塵的胳膊道:“爲什麼?”
這件事別說周兵不理解,就是他那羣兄弟也不理解,就在剛纔他們還把陸逸塵堵在衚衕中,想好好教訓下他。
可轉眼之間陸逸塵就要給周兵的母親出醫療費,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陸逸塵看看周兵笑道:“因爲你這人不壞了,好了,去把手術同意書簽了,手術要馬上進行。”
周兵的手緩緩鬆開,他神色複雜的看着陸逸塵,突然輕聲道:“從現在開始,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陸逸塵笑道:“我要你的命幹什麼?”
仍下這句話陸逸塵轉身就走,王麗穎詫異的看向陸逸塵,同樣搞不懂陸逸塵爲什麼要幫周兵這個混混頭子?剛纔他們可是要打他,在有周兵這樣的混混也不值得幫。
可在一想到需要救治的是周兵的母親,王麗穎也就釋懷了,周兵不是好東西,可跟他母親沒關係,陸逸塵作爲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
手術室外周兵靠在牆壁上滿臉擔憂之色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他那羣兄弟也跟他差不多。
王麗穎就坐在不遠處,本來陸逸塵讓她先回去,可王麗穎不知道爲什麼卻是沒走。
手術室中氣氛也格外的壓抑,陸逸塵看看趕來的田大壯道:“別緊張,患者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兇險。”
田大壯立刻急道:“還不兇險,頸動脈都被刺破了,這魚刺拔掉的話頸動脈會斷成兩截的,血壓太高了。不拔的話,一旦出現感染,患者還是個死啊,陸院長您真的有把握嗎?”
陸逸塵點點頭接過手術刀道:“有,手術開始。”
尋回護士立刻按動了手術計時器,陸逸塵用手術刀在患者甲狀腺下打開一個五公分左右的切開,一條血線立刻出現。
這時候所有人一顆心都選到了嗓子眼,在他們看來,這手術實在是太兇險了,一旦失敗,血頃刻間就會噴到天花板上。
手術室裡很靜,靜得只有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
陸逸塵接過電刀,把所有出血點焊死,他接過護士遞給來的止血鉗開始一點點的遊離下邊的組織,很快頸闊肌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陸逸塵伸出手,器械護士立刻把組織鉗拍到陸逸塵的手上,陸逸塵用組織鉗把頸闊肌牽來,隨即把組織鉗遞給田大壯道:“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
田大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陸逸塵繼續後續的操作,他先是用敷料放在甲狀腺下端,隨即輕輕往上推,用敷料暫時把甲狀腺推到上邊,更充分的暴露出術野。
接下來便是一點點分離下邊的各種組織,突然一股黑紅色的血噴了出來,噴得陸逸塵手術衣、臉上全都是,嚇得一旁的尋回護士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陸逸塵道:“沒事,是積血。”
魚刺刺入頸動脈後,雖然沒有大量的出血,但卻順着破損處卻滲出了不少血,陸逸塵這一打開周圍的組織,壓力一消失,這些血頃刻間就噴了出來,但也就是噴了一下,血量並不是很多。
此時大家已經可以看到那根紮在頸動脈上的魚刺,頸動脈還在不停的跳動着。
田大壯急道:“陸院長接下來怎麼做?”
別人緊張,但陸逸塵卻一點都不緊張,他很是輕鬆的道:“明膠海綿。”
所有人都是一愣,這時候要明膠海綿幹什麼?
明膠海綿是止血用的,可現在並沒有明顯的出血。
但器械護士還是遞給陸逸塵一快,就見陸逸塵用線剪把明膠海綿修剪成一個長方形,隨即小心翼翼的從頸動脈下發繞過,上邊就是那根魚刺。
陸逸塵用明膠海綿輕輕的覆蓋住魚刺的下沿,他道:“把魚刺拔掉。”
田大壯急道;“拔掉?”
陸逸塵道:“對,拔掉,快。”
田大壯正個人都懵了,就靠一塊明膠海綿能保證拔掉魚刺後,頸動脈不破裂嗎?
田大壯的手此時都在顫抖,他用顫抖的手握住止血鉗,隨即輕輕夾住魚刺的上段道:“真拔啊?”
陸逸塵點下頭道:“對,拔。”
田大壯一咬牙,手上一用力,直接就把魚刺給拔了下來,同時陸逸塵飛快的用明膠海綿封死了頸動脈上邊的破損處,手指稍稍用力。
本是白色的明膠海綿頃刻間就變成了紅色,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緊張得甚至能聽到自己有利的心跳聲。
陸逸塵的手套上也出現了觸目驚心的鮮血,他依舊在微微用力捏緊了明膠海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逸塵手套上的血已經有些乾涸的跡象,這時陸逸塵才輕輕把手拿開。
明膠海綿此時已經萎縮得跟一塊橡皮泥似的黏貼在頸動脈上,陸逸塵呼出一口氣道:“給降壓藥,記住了,術後三天內,把患者的血壓給我保持在80、60。”
血壓太高的話,血液很可能把明膠海綿給擠開,真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麻煩可就大了,所以血壓必須降下來,三天也足夠那個細小的破損癒合了。
所有人都是長出一口氣,田大壯呆愣愣的看着陸逸塵驚呼道:“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