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分鐘左右，楚知希帶着小梅回來。
“哥哥，小梅左側前胸壁稍有隆起，心臟搏動增強，並可觸及右心室擡舉感等。其典型表現爲胸骨左緣第2、3肋間聞及Ⅱ～Ⅲ級收縮期吹風樣雜音，伴有第二心音亢進和固定分裂。”
“三尖瓣也可以聽到雜音，沒有肺動脈高壓症狀。”
“考慮房間隔缺損，可以微創手術治療。”
“好。”吳冕點頭說道，“孫帥，情況是這樣，你都聽到了吧。這位，是來自帝都的心胸外科醫生，鄭凱旋。”
說着，吳冕看了一眼鄭凱旋。
鄭凱旋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完全沒問題。
“要是你和你愛人商量完，先找馬院完成各種術前手續，然後找鄭醫生辦理住院。”
“吳醫生，手術風險大麼？”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吳冕像是復讀機一樣，開始說這輩子說過無數次的術前風險評估。
這些都是成系統的，尤其是吳冕的醫學底蘊深厚，講出來的風險與可能性要比其他人更多。
等吳冕說完之後，孫帥的臉色灰嗆嗆的，感覺要是不做手術小梅還能活幾年。要是做了手術，基本上可以說會死在手術檯上。
這到底是想要做慈善手術還是不想做故意攆人走呢？孫帥看着吳冕俊朗的面龐，分不清真假。
“鄭醫生和卡爾醫生是一組的，卡爾醫生來自西達賽奈醫療中心，二位都是鼎鼎有名的心臟病學的專家。”吳冕最後介紹道，“那就這樣，你們雖然不是監護人，但還是由你們先拿主意。如果法律上有問題，我可以幫忙聯繫律師。”
這傢伙……從免費醫療到帝都、國外專家手術再到法律，一條龍服務，還是頂級的那種。陳晨是警察，職業習慣使然，吳冕說的越是周全，她就越覺得吳冕是騙子。
不管是吳冕說的哪一點，都經不住琢磨。
從劍協醫院出來，陳晨一直皺着眉琢磨事情真假。
要不是那個年輕醫生和藹可親，顏值爆表，陳晨根本不琢磨真假——這條路肯定行不通。
帝都、國外的牛逼醫生憑什麼來國內，還要做慈善手術，都是白求恩？那不是扯淡麼。
這裡是八井子，莫名其妙在城鄉結合部出現一棟醫院，鬧鬼麼？
吳冕說的越真實，陳晨就覺得越像假話，唯一讓她猶豫的是爆表的顏值。長得這麼好看，不可能當騙子，哪怕是直播帶貨都會賺的盆滿鉢滿，何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詐騙呢。
“晨啊，你想什麼呢？”孫帥見陳晨只是開車，一言不發，心裡發慌，小聲問道。
“你還有臉問。”陳晨冷聲說道，“別的不說，聽人說免費就來，你到底心裡有沒有點數！”
“……”孫帥嘆了口氣。
在吃飯的時候聽醫大的老師說新成立的醫大五院在搞免費醫療，所以他沒怎麼琢磨就來了。那天碰巧遇到了吳冕和楚知希，聽他們確定可以免費給孩子做手術的事情，也不禁心動。
但陳晨的疑慮是對的，這都是爲了孩子好，孫帥也知道。
“我問問情況。”陳晨說道，“你既然把孩子領回來了，咱們就要負責任。現在治安是好了，壞人可一點都沒少，都憋着一肚子的壞水在琢磨怎麼騙人呢。以前是生搶，現在是用盡心思的騙，可得小心。”
“看你說的。”孫帥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我說什麼，本來就是。電話詐騙，騙了多少老頭老太太的棺材本。”
“這不是有你們人民警察呢麼。”
“人家都是在東南亞註冊的公司，跨國追捕你以爲那麼容易？這些年部裡面出手打擊了幾次，但架不住騙子多，大多數、或者說絕大多數的人還是沒辦法緝捕歸案。”
孫帥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卻也不敢反駁，只是訕訕的笑着。
“你說免費給做微創手術，那玩意可貴着呢。我們單位老李的父親做微創膽囊切除術，從住院到出院，小三萬塊錢，這還是順利的。孫帥你說，心臟手術怎麼不比膽囊大，這相當於撒錢。天底下有這好事兒？”
“我再問問吧。”孫帥被陳晨說的動搖了。
“還是我問吧，看看這是什麼新騙術。”陳晨皺着眉毛，小聲說道。
剛剛“痛斥”完孫帥，陳晨的心情好多了，更擔心的是手術的問題。要是好心把孩子從山村裡接出來，最後又落入虎口……
還是要仔細問問。
琢磨了一路，回到家，陳晨沒上樓，讓孫帥帶着孩子先回去，她坐在車裡想了半天，最後開車回分局。
週末，分局裡人不多，值班的小警察看見陳晨來，笑着打招呼，“陳姐，大週末的怎麼還來了？”
“就你在？”
“他們出警了。”小警察話癆一般說道，“我考公務員的時候就覺得咱人民警察分數低，是我唯一能考上的。誰成想從小就說的爲人民服務可真是苦啊，半夜那麼多酒蒙子，每天就是……”
“別抱怨，好好幹活。”陳晨笑道，“經偵和刑偵有人在麼？”
“有，他們在忙。”小警察說道。
“那我去看看。”
“陳姐，你這是有事兒？”
“嗯，有個親戚家的孩子有先心病。”陳晨一邊往上走一邊說道，“咱們八井子那面新成立的劍協醫院說是免費手術，我想問問這是不是新騙術。”
“劍協醫院？！”小警察先是怔了一下，隨口說道，“陳姐，你還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新成立的那家醫院，可牛逼了！”
陳晨聽小警察說粗口，皺眉瞪了他一眼。
“陳姐，陳姐，嘿嘿。”小警察知道錯了，馬上笑着道歉：“老秦前一陣子找了一個女朋友，是腫瘤醫院的護士。不是正式的，是外聘的。”
陳晨疑惑，這不着調的說什麼呢？
“老秦說他女朋友辭職了。”
“嗯？”陳晨問道，“爲什麼？”
“劍協醫院一個月給開十萬，辭職回家複習準備考試。你想啊，一個月掙其他醫院一年的錢，換我也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