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傑克·瓊斯準備向董事會彙報情況,做出最後決定的時候,吳冕坐在辦公室裡,聽馬修德彙報情況。
“吳老師,他們最後竟然給了1000萬美元。”馬修德說到這兒的時候,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馬院,還是您能幹。”吳冕坐在椅子上,右手輕輕敲打着椅子扶手,笑眯眯的說道,“我的意思是100萬人民幣也就夠了,沒想到您竟然要來了1000萬美元。”
“……”馬修德用力的擦了擦汗,“吳老師,您別笑話我。”
“看樣子蘭科是真急了。”吳冕笑道,“不過也難怪,他們砸了十幾個億進去,看不見一點回報,和股東沒辦法解釋。反正已經砸了這麼多,給咱們一百還是一千,本質上來講沒什麼區別。”
“吳老師,他們砸了那麼多錢?!”薛春和坐在一邊驚訝的問道。
“嗯,雖然不是每一種耗材的開發都會這樣,但二尖瓣夾子這種精密耗材的確需要這麼多錢。”
“呃……難怪國產公司很少做研發。”
“砸不起錢唄。”吳冕說道,“一步差,步步差,有着代差,怎麼都不行。別說耗材公司,發動機怎麼樣,J20因爲材料的關係,把注意力放在流線型上。多費了多少功夫才能達到世界一流領先的標準。”
“慢慢來吧。”薛春和說道,“耗材公司還好,我聽說製藥公司花起錢那纔像是燒。”
“很多中型製藥公司就因爲一種新藥研發不利倒閉,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吳冕說道,“要不是有印度在,怕是費用更高。”
“印度?”馬修德愣了一下,和印度有什麼關係。
“早期的人體實驗都在印度,那面只有一億高等姓氏的人,其他的……嘿。”吳冕搖了搖頭,“要不然爲什麼只有印度的製藥公司能生產仿製藥,而不怕被告?國內也有仿製藥,但基本都是專利過期的。”
“有一個笑話,說是遇到海難流落荒島,千萬別怕。只要在沙灘上花一個米老鼠的圖案,迪士尼公司會以最快的速度飛來,把你帶回文明社會,並且控告你侵權。”薛春和講了一個冷笑話,吳冕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楚知希坐在一邊很禮貌的笑了笑。
“吳老師,華夏微創的設備比蘭科的好用?”薛春和也覺得尷尬,馬上把話題拉回到醫療上。
“說實話,差多了。”吳冕實話實說,“但是華夏微創的耗材有一個好處。”
“便宜。”薛春和說道。
“嗯,就是便宜。”吳冕道,“和華夏微創合作的……”
“吳老師,您稍等。”馬修德疑惑的打斷吳冕的話,問道,“不是蘭科急了麼?花了大價錢買走了手術視頻,您怎麼不想和蘭科合作呢?”
“我想啊,華夏微創也想,但是蘭科不想。”吳冕說道,“他們的確是急了,但是打開視頻看一眼,發現沒有可行性,那還搞什麼合作,沒意義麼。”
“呃……”
“其實我有解決辦法,但不能主動找蘭科。”吳冕笑道,“要是蘭科誠意足夠,有些關鍵的技術能拿出來作爲股份,成立一家公司的話就好了。可惜……”
“解決的辦法?不是已經解決了麼?”薛春和問道。
這個問題有點傻,但吳冕知道薛春和是在捧哏,讓自己說出下面的事情。有時候沒人捧哏,會有一種寂寞如雪的錯覺。
“我依靠天賦,解決了一例患者,但沒有普遍意義。他們要是肯拿出技術來合作,我也拿出技術來。但關鍵在於他們根本不相信,這就很遺憾了。”
“技術?”這回薛春和是真的驚了一下。
在他看來,蘭科公司和卡爾醫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在吳老師手下很輕鬆的被解決,這就是絕對的技術水平的碾壓,而吳老師竟然還說技術。
就他那種雙手雙持導絲做手術的難度不亞於普通人看富二代雙手雙持信用卡,這是天賦和投胎的問題,與人無關。
“嗯,不行就只能單獨與華夏微創合作。”吳冕輕輕嘆了口氣,右手敲打椅子扶手的速度快了幾分,“組織學會,展示任何一家三甲醫院都能獨立完成的二尖瓣夾合術……對了薛院長,您知識產權局熟麼?”
薛春和迷茫的搖了搖頭。
“沒事,那我找人問問。”吳冕笑道,“還要有一個龐大的律師團隊,隨時隨地準備和人打官司。馬院,這事兒估計你要負責。”
“吳老師,打官司我不擅長。”
“就像是醫務處撕逼一樣。”吳冕笑道,“醫務處的工作重心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以後是小事要折騰成大事,當然,主要是收錢。”
馬修德怔了一下,吳老師最近怎麼總是願意談錢呢。
一般來講,國內的醫生很少談錢,畢竟醫院就給那麼點錢,夠溫飽,卻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想要養家餬口,總要掙一些檯面下的錢。
這屬於潛規則的一種,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很少有人會說破而已。
但吳老師卻是另外一種風格。
“先不說這個,有些事情我還要試一試。光有想法,還沒在3d打印的模擬人上試驗過。”吳冕說着,笑着看兩位院長,“這麼晚了還沒吃飯,我做東,請二位隨便吃口怎麼樣。”
“好。”薛春和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就不和您客氣了。”
“咱們職工食堂是不是要上點心呢?”吳冕有些猶豫的說道,“我不懂經營,兩位院長看。”
薛春和與馬修德相互對視一眼,都不懂吳冕是什麼意思。
一般而言,單位食堂可是有大油水的地兒。每年百十來萬的黑色收入和玩一樣輕鬆。
比如說在醫大二院,管食堂的人和大院長是親戚,薛春和覺得她是李院長的白手套,專門負責掙錢的。但這話不能隨便說,說出來也沒證據。
吳老師……
想着,薛春和自己先笑了。
錢基本都是吳老師自己掙的,現在能開出來高額的工資,那是吳老師仗義,把錢分流下去。
這也是爲了長遠考慮。
吳老師怎麼會因爲那點錢上心呢?左手倒右手,把明明白白的錢染黑,然後揣兜裡?這不是開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