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德很憤怒,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充滿了無奈,上一句是人走茶涼。
能有幾名科員幫着自己搬東西,已經算是自己平時人緣還不錯。最起碼自己現在不用形影相弔,老哥一人往出搬東西。
深深嘆了口氣,馬修德剛準備低頭往出走,兩個身影出現在走廊的另外一頭。
“吳老師,您……”
吳冕沒和馬修德說話,大步走過來,手指拂過袁新華右前臂撓側腕屈肌、掌長肌、指淺屈肌、尺側彎曲肌肌羣。
袁新華手臂一麻,抓着護士頭髮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
“都是死人?”吳冕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目光冷冷的掃過馬修德以及他身後穿着白服的科員們,“醫療糾紛,有醫調委,有法院,你們就看着患者家屬打人?”
“……”馬修德等人無語。
楚知希跟在後面,用嬌小的身體擋在護士前面,奶兇奶兇的看着袁新華,一臉敵意。
只不過她的敵意再怎麼濃烈,看起來也只像是撒嬌,萌噠噠的有些可愛。
“你誰呀。”韓廣雲怒斥道,“這是我們護理部主任,你憑什麼動手打人。”
吳冕看了一眼馬修德。
“吳老師,這位是新來的醫務處處長,韓廣雲。這位,是護理部袁新華袁主任。”馬修德連忙解釋道。
“護理部主任?醫務處處長?”吳冕眯起眼睛,看着韓廣雲和袁新華,目光凜冽如刀。
“怎麼着,你誰呀。”韓廣雲特別不耐煩的說道。
“閉嘴。”吳冕看了韓廣雲一眼,和馬修德說道,“馬院,到底怎麼回事?”
“吳老師,患者診斷是肺炎、胸腔積液、全血象降低。住院7天,1天前出現脾破裂,患者及家屬說是護士故意撞的。”馬修德挑重點的彙報。
“我沒有!”護士眼睛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可是委屈怎麼沖刷都衝不乾淨。
“先認錯,然後等待處理。你這次要坐牢!故意傷人!你還委屈?患者脾都切了!”袁新華憤怒的說道。
“甩鍋甩的挺快啊。”吳冕冷冷的說道,“袁主任,您這是有證據?”
沒等袁新華和韓廣雲說話,馬修德立即說道,“視頻監控沒看到;也沒有其他患者、患者家屬當證人。”
“沒證據、沒證人,合着您這是睜着眼睛胡說八道?”吳冕冷笑說道,“我看眼病歷。”
“憑什麼看我們的醫療文件!”韓廣雲成功被吳冕的態度激怒,他想不懂這個年輕人爲什麼大咧咧的站在哪裡說話。
吳冕問道,“馬處長,護士是什麼條件、水平?”
“8年前醫學院高護班本科畢業的外聘護士。”馬修德說道,“你叫李瓊吧。”
那名護士點了點頭。
吳冕回頭,溫和問道,“願意去我們醫院麼?”
“啊?”李瓊怔了一下。
“醫大五院,八井子的那個。”吳冕也沒多說別的,只是用醫大五院代替,“還是沒有編制,但編制不重要,你有多大本事,我能讓你掙多少錢。”
“……”李瓊傻傻的看着吳冕,眼前一切變化的太快,她的思維一時跟不上。
“你來我醫大五院,我給你一個清白。”吳冕肯定的說道。
李瓊心中委屈、憤怒,卻又找不到一個發泄點。聽吳冕這麼說,其他事情也顧不上,用力點了點頭。
“喏,她是我醫大五院的人,我憑什麼不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省裡下的文件,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吳冕一張臉變得比川劇變臉還要快,冷冷的看着袁新華和韓廣雲說道。
“你……”韓廣雲擡起手,指着吳冕。可是剛說了一個字,手指被吳冕抓住,微微掰了一個角度。
“嗷~~~”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起。
“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我。”
不光是馬修德和一衆科員,連患者家屬都被嚇了一跳。
這個年輕人怎麼這麼橫!
吳冕臉上浮起一絲微笑,鬆開韓廣雲的手指,隨即抓住他的頭髮,向下壓。
“道歉,跟我們醫院的護士道歉!”
“……”
馬修德都傻了眼。
吳老師膽子可真大,這種糟爛事情連自己這個老練的醫務處長都不知道該如何妥善處理,可吳老師來了就直接給護士出氣。
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在這次投訴、糾紛中,最弱勢的一方就是那個叫做李瓊的護士。
沒有編制、外聘人員,熬了8年,等待她的絕對不是轉正、有編制,而是不管幹的好壞都要被辭退。
這種老實巴交的人用來背鍋最是合適,至於她會不會抑鬱、會不會想不開去跳樓,這都和醫務處、護理部沒什麼關係。
她只是個外聘的護士,誰管她的死活。就像是每次有什麼事兒,最後背鍋的都是臨時工一樣的道理。
可是吳冕上來毫不猶豫的直接站到最弱勢的護士一面,直面韓廣雲,甚至可以說直面整個醫大二院。
但是他毫無畏懼,理直氣壯。
馬修德無可奈何的看着吳冕,他是真不知道吳老師爲什麼會底氣十足。
這位小爺脾氣似乎不怎麼好,平時看着挺溫和,但人販子的事件馬修德知道,那個爲首的人販子據說被吳老師打的不成人形。
但是這事兒辦的沒什麼邏輯,可能吳老師只是動了惻隱之心。馬修德心裡嘆了口氣,這回真心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你鬆手!”韓廣雲試圖掙扎,可是稍稍一動,頭皮出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麻痹的你還有臉說話。”吳冕擡頭,抓着韓廣雲的頭髮把他的頭按在牆上,左手擡起,毫不猶豫就是一記耳光。
“啪~”
耳光聲響亮。
“你特麼也是醫務處長!就知道窩裡橫?您這是欺負我們醫院護士不能跟你發飆是不是?”吳冕聲音冷漠、帶着點冷酷的說道。
“她不能。”
“但是……”
“我能!”
吳冕一字一頓的說道。
“……”
馬修德差點沒哭聲來。
小爺誒,您這是哪來的底氣,這種糟爛事情還想着找說法,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