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槿離百無聊賴地靠着繡檻,解下羅帷觀望屋外風光。
秋雁羣羣飛過,木槿朵朵凋謝。
自她被救起來後到現在,她已經在這裡呆了數天了。
“大漠孤煙,獨雁蒼涼。”
望着天上排成一字的大雁,樂槿離想到了林氏寫在錦囊裡的那幾句話。
本來一直對於這句費解的她卻在此刻想到了些什麼。
大漠,應該是邊塞那裡吧。從那名侍衛口中得知,她家裡的女眷都被流放了。難道林氏的意思是讓她去那裡救人?
“姑娘,”從外面回來的花坼打斷了樂槿離的思緒:“今天給你燉得補品你是否吃得慣?”
“吃不慣。”樂槿離故意氣花坼才這麼說道。因爲在這幾天裡,樂槿離絞盡腦汁地想向花坼探聽消息,可是這小丫頭就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無論如何她都不肯透露半點風聲。
“嘛,”花坼不高興了:“那你到底喜歡吃什麼啊,這幾天差不多把補品換了個遍。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啊?”
“嗯,你纔看出來啊。”樂槿離回頭對着花坼莞爾一笑。
“你!哼!太過分了!”
“哎呀,好花坼,你就告訴我這裡到底是哪裡,還有是誰救了我。”
“當然是我家主子救了你啊,笨。”
“你家主子是誰啊?”
“你問這個幹嘛?”
“呃,我,我只是想,既然你家主子能把我救出來,那也拜託他救救粉翹和書盈吧。我真的很擔心她們。”
“你放心,她們現在很好。”花坼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又是你家主子告訴你的嗎?”樂槿離一聽,像是抓到了什麼似的,緊追着花坼問:“看來你家主子定是皇宮裡的人,否則怎麼會知道粉翹她們的安危與否,我說的對不對?”
花坼自知失言,便不再說一句話,隨即轉身離開。
既然從別人口中得不到真相,那她只有自己探知了 。
望着花坼離開的背影,樂槿離的心裡如此想着。
從這幾日的觀察來看,花坼最怕的就是她會出去。
這大概也是奉她家主子之命吧。怕是一出去她就會有危險吧。可是這麼一心想要保護她的人究竟是何人?
好,那她只好以身試險了!這樣纔可以把花坼的主子給引出來。
一棵歪脖子樹,一面牆。
只要爬上這棵歪脖子樹,再跳上那面牆,樂槿離就可以到外面去了。
好!說幹就幹!趁着花坼不在的大好良機,她一定要出去。
“嘿咻”樂槿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樹上。
她緊接着跳到了牆上,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盤起來的麻繩。這根麻繩也是在樂槿離的軟硬兼施下才從花坼那裡得到的。
她把麻繩的一端繫了個死結在樹上,然後她抓着繩子順勢往下爬。
“啊!”正在爲自己能想到這個方法而得意的樂槿離卻因一個沒抓緊而直直地摔了下去。
“好痛!”樂槿離摸着她摔痛得臀部叫道。
微風忽然吹過,她費力地站起來,望着視野寬闊的曠野,心中暗喜。
總算是出來了。
樂槿離在荒郊野外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不禁有些懊惱。她是成功地出來了,可是卻沒有什麼用。她要得到的真相全都在皇宮裡,但很顯然,她所在的地方貌似是離皇宮很遠,而她又不知道皇宮的方向在哪裡。
正當樂槿離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突然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巴。
樂槿離喊不出聲音來,只能拼命地掙扎。奈何她不敵那人的力氣,硬被拖着向樹林裡走去。
看着那茂密的樹林,樂槿離的心不斷地狂跳。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纔剛出來就遭人暗算,真的有人這麼想讓她死。
樂槿離現在是又害怕又後悔,後悔她不該自作聰明地擅自跑了出來。萬一沒把花坼的主子引來,她豈不是要命喪黃泉了?
“啊!”樂槿離被那人推到在地,她這纔看到一個蒙着面的男子站在她眼前。
“去死!”那蒙面男目露兇光,毫不猶豫地向她刺去。
“鐺~”如水般的劍輕盈地擋住了那來勢兇狠地一刀。
樂槿離望着擋在她前面的背影,紅了眼眶。與上次相似的情景,不同的是她這次一眼便認出了來人的背影。
九尺長身臨風而立,一身青衫在風中翩躚,滿袖清香迎面撲來。青絲如墨,迷離了她的眼睛
他就是二皇子,蕭寒玉。
那蒙面人看到來人是蕭寒玉後,動作明顯遲疑了一下,手中的刀也不似方纔那般兇狠毒辣。可他也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棄,他趁蕭寒玉不備,舉着刀向樂槿離再一次砍了過去。
“啊!”那蒙面人被一劍刺入了胸口處,鮮血浸透了他胸口處的衣衫,順着銀劍一滴一滴地滴入了腳下的泥土裡。
“滾。”蕭寒玉擡頭望向那蒙面人,眼神寒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慄。
那蒙面人知道今天是不能得逞了,便捂着傷口艱難地轉身離去。
“嚇到你了。”蕭寒玉轉身對樂槿離微笑道。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投射下來,照進了他的如星眼眸中,化開了他眼裡那方纔的冰霜。
“沒有。”樂槿離呆坐在地上望着與方纔截然不同的他平靜地道。
“那你還坐在那裡。”蕭寒玉笑道。
“啊,哦”樂槿離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了起來。
“啊!”突然站起來的她忘記了腳上的扭傷,腳傷的疼痛感讓再一次向後摔去。
放大在樂槿離眼前的英俊的面孔。四目相對,樂槿離好想永遠沉溺在那溫柔如水的雙眸裡。濃烈的男性氣息打在她的臉上,灼紅了她的兩頰。
“腳扭傷了?”蕭寒玉攔腰抱着樂槿離低聲說道。
樂槿離見狀,連忙推開他,害羞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先讓我看看你的腳。”蕭寒玉開口說道。
“哦,哦。”樂槿離低着頭應道,卻沒有伸出腳的意思。
蕭寒玉見狀,便主動上前擡起樂槿離的右腳,認真地檢查起她的傷勢。
“脫臼了,忍着點。”蕭寒玉手上開始使力。
“啊!”劇痛感襲來,樂槿離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了,”蕭寒玉站起來說道:“回去擦點藥膏就行了。”
“哦。”
蕭寒玉看了一眼仍舊低着頭的樂槿離問道:“弄痛你了?”
“沒有!”樂槿離逞強地站了起來,卻還是因爲腳上的痛感而險些站不穩。
“呵呵。”蕭寒玉扶着樂槿離笑了起來。
“我現在的樣子很好笑嗎?”樂槿離不滿地說道:“看你笑得那麼開心。”
“呵,”蕭寒玉繼續笑道:“我覺得沒有你從牆上摔下來的時候好笑。”
“原來你在那裡。”樂槿離想到他看到她出醜的樣子,惱羞道:“你一直跟着我嗎?”
“沒有,我只是恰巧路過。”
“切,怎麼會有那麼巧呢!”樂槿作出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隨後,她又想到什麼似得:“是花坼吧。一定是花坼發現我不見了後,便馬上報告給了你。”
“既然你這麼聰明,就不要再做出像今天這樣的傻事了。”蕭寒玉說道:“想引我出來的話,辦法多得是。”
“我,我只是,”樂槿離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立刻轉移話題:“哼,你還說呢!既然你一直跟着我,爲什麼不早點出手幫我啊。”
“那只是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擅自行動的危險。”
“那麼,”樂槿離望着蕭寒玉,溫柔地說道:“也是你把我從湖水裡救了出來嗎?”
“你都把我引了出來,怎麼,現在反而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了嗎?”
“那,那個錦囊也是你交給花坼的嗎?”
“嗯,那東西是被我從你散開的髮髻裡發現到的”
“哦。”樂槿離不再言語。
“呵,問完了?”蕭寒玉戲虐道。
“沒有,”樂槿離看着他的樣子,繼而逞強道:“那個蒙面人你是不是認識,我看着他對你一副很敬畏的樣子,對你出手可不比對我這麼狠辣。”
蕭寒玉聽後,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即又恢復了平靜,說道:“你真的很聰明。”
樂槿離看着蕭寒玉的神情,知道自己猜中了事實。可是會是誰想要殺死她呢?
“那,那我們現在去哪裡。”樂槿離又問道。
“把這個打到天空上,花坼便會來接我們。”蕭寒玉從懷裡掏出一個信號彈。
“啪!”信號彈竄上天空,綻放出彩色的花火。
“來,”蕭寒玉向樂槿離伸出左手來:“我扶你走吧。”
“還,還是算了,我自己能走。”樂槿離害羞道。
“別逞強了,你這樣子走回去的話,腳會腫的。”
“哦,好吧。”樂槿離不再推辭,走了過去。
“你的手怎麼了?”樂槿離看到扶着她的左手處有一道傷疤。
“沒什麼。”蕭寒玉望着那道長長的傷疤溫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