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站在路邊,月蘭坊是不夜城,年輕的男女摟抱着進進出出,霓虹燈有節奏的變化着,張智柯點燃一支菸,何宇看着他,欲言又止,但還是問出了口:
“哥,你和陸老師.......”
“怎麼了?”
“你,你喜歡陸老師吧?”聽到男孩的話,張智柯垂眸看着地,又吸一口,挑眉一臉無所謂。
“懂得挺多。”也是,何宇都看得出來。本以爲這溫吞的俗世剝奪了他對光追逐的權利,“一盞春”重新開業,本想着守着這座茶樓過一輩子,直到遇見了屬於他的江河湖泊,女孩帶着光一點一點向他靠近,這樣的女孩怎麼能不讓他喜歡。
心動的降臨會讓人感到自卑,陸茗當時突如其來的表白,一向理智的他,心跳卻也漏了一拍,他不是不知道陸茗的心意,但想到過去的種種,他只能壓抑自己即將迸發的情感,張智柯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爲什麼不在一起?”看到男人這樣,何宇還是打算問下去。
“我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火星燒到了指面,灼燒感纏繞着指節,張智柯挑眉,將煙拿到一旁的樹幹上磨滅,走到垃圾桶旁扔了進去,扭頭的那一剎那,又戴上了沉冷的面具。 何宇嘴巴微張,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他不懂,男未娶女未嫁,既然喜歡爲什麼不能在一起,男孩心裡有了主意,隨後二人又走了進去。
剛纔貼在陸茗身後的男人,張智柯好幾次都想衝過去,但又覺得自己沒資格, 張智柯回來後還在尋找那一抹倩影,看了一圈卻沒找到,既然她不在了,那也沒繼續待下去的必要,跟在沙發上喝嗨的魏孝坤和恐龍打了招呼,拿起車鑰匙,送何宇回去。
他想確認是不是陸茗回家了,把何宇放在巷口,看着他走進店裡,張智柯並沒有驅車離開,而是下車一人走進巷子,看到陸茗房內亮着燈,他放心了些,有幸被光溫暖,他想再看看陸茗,他剋制住自己的貪婪,直到屋裡的燈熄滅。
一地的菸頭,張智柯守了一夜。
............
陸茗是徹底喝多了,像一灘泥,趙筱今天和她一起住,一邊馱着她,一邊從她包裡摸着鑰匙,進屋後把她甩到沙發上,想起來還沒給這姑奶奶卸妝,又立馬把她扶起來,輕柔的給她擦拭。趙筱知道她爲何這樣,談戀愛這方面陸茗從孃胎出來還沒碰壁過,表白被拒還是她第一次。
女孩被這麼一摔,酒醒了不少,但想坐起來還是很困難,看着趙筱蹲在面前給她卸妝,眼淚奪眶而出,
“筱筱。”
“怎麼哭了?誒呦,我的公主,沒事啊,不就一男人嘛。”
“我第一次表白居然被拒絕了,狗男人給臉不要臉,我到底哪裡不好,我的直覺從來沒有失誤過,他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喜歡啊!”女孩越說越激動,像是不給買糖吃的小孩,到最後開始仰頭哭嚎。
看她這樣,趙筱頭皮都麻了,得,今兒晚上甭睡了,又拿一張紙給女孩擦眼淚,聽她還在說着
“他不喜歡我,放什麼電啊!”
“就是就是,陸大美女,咱換一個男人喜歡不就行了?我看今天還有小男生加你微信啊。”
“可是,嗝,可是我喜歡不上別人,我只喜歡他。”卸完妝,又從衣櫃裡找睡衣,看她這樣子,趙筱嚴重懷疑陸茗喜歡的男人給她下了蠱,不知道那男人此時此刻的心情如何,反正這姑奶奶是把她折騰半死,得虧第二天是週六,還能給她時間緩緩,要不然這偉大的人民教師得把這酒瘋耍到講臺上。
鬧到大半夜,趙筱摟着陸茗入睡,一夜無夢。
陸茗這一覺到下午才醒,至於是怎麼醒的,答案是:被敲門聲敲醒的,她看着門口的男孩一臉茫然。何宇看在陸茗平日待他不錯的份兒上,決定幫幫這對“彆扭”的鴛鴦,清早醒來就開始想措辭,想着怎麼跟陸茗說張智柯的事情,任務艱鉅,稍有不慎,甚至會把事態弄得尷尬,而且也是他自作主張,如果成功了,到時候考試,陸老師說不定還能大發慈悲給他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