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峰怒目相視,他的目光就是最爲鋒利的利劍,他就這樣頂天立地的擋在面前,就這樣站在敵人的面前。
只是相比眼前的噬人巨浪,他渺小的如同一片黃木扁舟。
在亂海之中搖晃的扁舟,或許下一刻就深陷於水中,最後落入那深不見底的深底。
是的,他比在場的任何一人實力都要弱小,眼前之人輕而易舉就可以殺死他。
只是啊,這樣的他,也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站在弋陽師姐的面前。
成爲巨人。
即使遍體鱗傷,也絕不會退縮。
“怎麼麻煩都一股腦的冒了出來。”黑衣人手中的劍鋒,抵在凌曲峰眉間不敢輕易前進,如果真殺了這小子,他們還真難從縹緲境離開,但他們前來溧水城的目的,就是爲了這藍海葉,起死回生千年一片的藍海葉。
“嗖嗖嗖!!!”
無數的綠色樹葉,釘在了離着他們兩人不遠的地面之上。
“?”站在屋頂之上的妖嬈女子,望着身側登上屋頂的灰衣身影,臉色大變起來,少爺他怎麼親自來了。
少年掃了女子一眼,隨後望着正在僵持的衆人,飛身一躍。
“走!”
一位老者隨後而來,追隨着少年而去,紫衣女子點了點頭,緊跟着轉身離開。
“切。”黑衣人猶豫了片刻,只能收劍緊隨而去,隨着他的離開,此夜一切都回復到了往日的平靜。
凌無涯快步跑向了凌曲峰,將身體發抖的凌曲峰抱住,視線緊鎖在凌曲峰滿是血跡的右手上,他的眉頭隨之皺眉,凌曲峰的右手受了重傷。
“身體——身體——”凌曲峰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了。”凌無涯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緊張表情。
“僵了,哈哈。”凌曲峰的嘴角都在顫抖着。
聽着凌曲峰的回答,凌無涯不免鬆了口氣,望着從屋頂上閃略遠處的黑色影子,凌無涯的視線變的很銳利。
……
弋家所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在溧水城傳開,包括凌曲峰受傷的事情,全部傳遍。
這平靜許久的溧水城,再一次掀起了波濤洶涌的浪花,這次凌曲峰負傷的原因到底就是因爲弋家大小姐?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凌家對於這藍海葉又是什麼看法。
所有人都在猜測着,這溧水城——終於又要不平靜了嗎?
凌家的下一步,準備如何。
他們很期待。
可惜,他們所期待的凌家,卻根本沒有想要行動的打算。
“我都說了,沒關係的弋陽師姐。”對於面前哭個不停的弋陽,凌曲峰完全是一副手足無措的表情,她哭起來,自己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只是心亂如麻。
“嫂子你看?”凌曲峰只能無奈求助身側的離詩詩,希望她這個時候可以幫幫自己。
可惜,離詩詩也只是含笑聳了聳肩。
因爲這種時候,一般都是需要男方努力哦。
而後轉身她向着屋子外站立的孤單身影漫步而去,他受的傷昨夜離詩詩都看的見,腰上的一劍雖然刺的不深,但他是傷到了骨頭,雖然凌無涯對此沒有多去在乎,但離詩詩是知道的。
他其實很痛。
只是,他不會開口的。
“曲峰。”弋陽注視着躺在牀上的凌曲峰,泣不成聲,他右手繃帶上依稀可見乾枯的血跡,以及。
少掉的半截小拇指。
“沒有關係的。”對於哭成淚人的弋陽,凌曲峰牽強笑了起來。
“九指,不是顯的更帥氣一些嗎?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哈哈。”
弋陽掃着凌曲峰消失的小指,心裡很不是滋味,對於凌曲峰的玩笑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只要活着,就會有虧欠,或許用心,或許無心,但這些虧欠,會在心中堆積着越來越多。
屋子內很沉默,屋子外也是如此,沉默至極。
離詩詩想要去伸手撫摸着凌無涯腰間的傷口,但又害怕傷到了他,將手慢慢的縮了回去。
凌無涯彷彿置身於這個世外一樣,他的目光只有天空,只有這浩瀚沒有盡頭的天際,他所想的事情,並非是凌曲峰和自己的受傷於否。
而是知道自己還是太弱小,對於沒有出全力的黑衣人,他完全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力,要不是對方不想要殺死他,他或許就無法站在這裡了吧。
那一劍從他的腰間刺過,他以爲會是致命傷,可事實並非如此,對方根本就沒有動用全力和殺心,不然,他這次定要隕落於此。
“後天,你就要離開了嗎?”沉默了很久的離詩詩,走到了凌無涯的身旁,掃視着着他淡漠的側臉,輕言而語。
凌無涯點了點頭,前些日子他收到了來自掌門羽真的書信,需要他提前回宗門一趟,是關於後山的。
書信中寫到的地方,是除去帝昭門的幾位長老以外,就只有凌無涯知道地方。
凌無涯是唯一被允許出入其中的人,就連羽真都沒有權限干涉。
既然有變,那肯定就是它出了問題,必須儘快趕回去,此事非同小可。
凌無涯他片刻不能停留。
離詩詩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語,只是瞄着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凌無涯,輕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凌無涯站在同一個地方,看着同樣的風景。
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吧!因爲啊,他所向往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人。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樣安靜的望着他,儘自己的所能,做能幫助他的事情。
“我們回去生孩子吧!”
“哈!”離詩詩無語,心中的抑鬱瞬間一掃而光,他啊!總是會做出一些讓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爲,哎,我的天啊!自己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給我找到他們。”
凌遜從閣樓窗口俯視着院子之中的凌無涯和離詩詩,臉上佈滿了陰冷,這次事情的主謀是來自外境的,對方雖然沒有動用他們的能力,但凌遜有自信可以找到他們,逼迫到他們使用屬於他們境的力量。
縹緲、東荒、創法、西元、沉淪、枯冥、虛無。
無論是七境的哪一方的人員,我凌遜都會好好回敬的。
“是。”身披黑甲的男人看着站在窗前的凌遜,點了點頭。
他知道,大將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時間就這麼流逝,一天又過去了。
日常彷彿沒有變化,只可惜時間這種東西,不會放過任何人和物。